第161章 曖昧
車子搖搖晃晃的開了起來，車裡的人隨著車的節奏搖晃著，我的胳膊舉起來抓著橫杆，沈怡然扶著座椅靠背，我扭頭望著窗外，有點尷尬了，我和沈怡然靠的太近了點，我們身體幾乎就貼在一起，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大家衣服都不算多，我就一件薄外套，沈怡然穿的運動服。
我能感受到一些身體的摩擦，我臉上有點燒，跟夢雪分開后我就再沒親密接觸過女生了，這種親密的程度讓我身體不由自主有了反應。
我的臀部往後頂了頂，但馬上又被頂了回來，媽蛋！我心裡暗罵了句。
沈怡然噴在我脖子上的氣越來越燙，她的呼吸聲也大了起來，我偷看了一樣，沈怡然的臉上越來越紅，她咬著嘴唇也是故意望著窗外。
公車又停了，有人下去了，還沒等我鬆一口氣，嘩啦啦擠上來更多的人，我好不容易硬頂出來的一絲縫隙就沒有了！
「嗯！」沈怡然輕輕的哼了聲。
我臉上燒的厲害，剛才我一直保留著尊嚴，但最後還是丟醜了，我和沈怡然之間的空隙沒了，我整個人都貼住了她，我身體某個部位更是怒放了！
我乾脆扭過頭盯著沈怡然看，也不用裝了，身體已經出賣了我！
沈怡然低著頭不敢看我，她臉紅的像猴子屁股，車子突然急剎了一下，車裡的人群驚叫著傾側，沈怡然沒有扶穩，也是驚叫一聲往後就倒！
我本能的伸出胳膊攬住了她！
「找死啊！」我聽見司機大罵一聲。
沈怡然側著把頭靠在了我的胸前……
我的胳膊緊了緊，這一刻我什麼都沒想，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在作怪！
一直走了兩站車上的人變的少了一些，有了空間，我就鬆開了手，我本來想退開一些的，但沒想到沈怡然忽然張開雙臂主動抱住了我的腰！
沈怡然閉著眼睛不敢看我，她的頭還是貼在我胸前，那一刻我腦子裡想到的是夢雪，臨分別的那晚，夢雪也是這樣小貓一樣的躺在我懷裡……
車子有些顛簸，後面的站沈怡然一直抱著我，車上的人越來越少，已經有了空座，但沈怡然一直不放手，我也沒動，我們都沒說話，就這麼一直摟在一起，有乘客朝我們看，我也沒管。
終於，我們到站了！
「到站了，我們下車吧。」沈怡然忽然就直起身子，她臉上帶著笑，但我分明看見她眼角的淚……
沈怡然拉著我下車，要回家我們還得轉一趟車，那個站台沒有人，只有我和沈怡然，下了車沈怡然就跟我刻意保持了距離，她扭著手似乎在想心事。
我沒有問她為什麼哭，我怕問出來只會彼此尷尬！
車來了，我們先後上了車，車上有空座，我和沈怡然坐在了一起，我們還是沒說話，就這樣一直到再下車。
下了車沈怡然就朝我揮手。
「我走了，下周見。」
我家和沈怡然家的方向不同，這裡我們就要分開走了，我點了點頭，沈怡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
我看著她的背影，一道斜陽打在她身上，路邊有放學晚歸的學生，兩個初中生背著書包從我身邊走過，。
「你怎麼這麼膽小，連女生都不如！」女生伸手在男生背上用力拍了一掌。
「輕點，野蠻！」男生做了個怪臉。
「找打啊你……」女生和男生說笑著走遠了。
「沈怡然！」猛地，我大喊了一聲。
……
我和沈怡然並肩走在一起，她笑著看我：「為什麼突然想起送我？」
「回家太早沒意思。」我雙手抱在腦後，慢悠悠的說。
「嗚嗚……」一群鴿子響著鴿哨從天空掠過，然後拐了一個大彎朝另一個方向飛遠了！
沈怡然走的很慢，越是臨近她家小區走的就更慢，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斂去了，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不想回家嗎？」
「沒有啦。」沈怡然勉強笑了下。
「跟家裡人吵架了吧。」我猜道。
「真沒有，我到了。」沈怡然停住了腳。
我們到了她家小區門口了，我舉目四下里掃了一圈，有些感慨，以前我經常獨自一個人摸到這裡來，我會躲在沈怡然家樓下偷看她的窗子，我還會裝作跟她偶遇，我忽然覺得那時候的生活其實挺好的，單純，自然，心裡揣著一份美好！雖然日子過的緊把，還會被人欺負，但我對未來充滿了期望。而現在的我更像是在混日子，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你也早點回去吧。」沈怡然跟我道別。
「行，那我回去了。」我點了下頭，轉身往回走。
「哎！」沈怡然忽然叫了聲。
我回頭，「幹嘛？」
「那個……禮拜天我給你打電話，我們一起走。」沈怡然說道。
「好。」我應了，沈怡然笑了笑，轉身走了。
我沒有動，沈怡然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似乎她不太願意回家，她的狀態有些反常，以為對她的了解，她心裡有事。
「會不會……」我胡亂猜測著，沈怡然會喜歡我嗎？我願意接受嗎？如果我答應會怎麼樣？跟她在一起好不好？各種念頭紛至沓來，想的我頭疼，於是我掏出一根煙，點著煙我乾脆就不走了，我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花壇上。
一邊抽煙我一邊想心事，漸漸的沈怡然淡去了，夢雪的影子浮了出來，夢雪在重慶好嗎？她在做什麼？想著想著，我的心情又變的沉重起來！
「老沈家那個婆娘還挺凶啊！」
「她憑什麼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敢報警！」
這時候兩個男人說著話從我身邊經過，他們的話鑽進我的耳朵里。
「剛才樓下那個是老沈家姑娘吧？」
「好像是，我前年見過的，又長大了。」
「聽說是念的七中，整天就說沒錢沒錢，怎麼還敢念七中，七中的學費多貴啊，你說是不是。」
「怎麼不是呢！老子不管，等明天我們再來！」
兩個人說著就走遠了。
他們的話我一開始沒在意，等我琢磨過味來就感覺不對勁了，老沈，七中，這幾個詞在我腦海里跳，我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兩個人說的話跟沈怡然家很可能有關！
我有點拿不定主意，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一眼，於是我走進了小區里，沈怡然家我輕車熟路，很快我就到了她家樓下，沈怡然家樓道下停著一輛警車，我到的時候正看見兩個警察上車，一個中年女人在送，我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來，這中年女人就是沈怡然的媽媽。
我是認識沈怡然媽媽的，以前經常見，沈怡然爸爸是做生意的，家裡條件不錯，她媽以前穿戴打扮都比較富態，之所以我沒一眼認出來就是因為沈怡然媽媽的變化太大了！
她媽裹著一件舊衣服，頭髮蓬亂，褲子是一條睡褲，腳上還踩著一雙涼拖鞋，整個人可以說完全沒有形象，跟以前比更是天上地下。
樓下有不少看熱鬧的鄰居，都在小聲議論，我耳朵就聽到一些。
「老沈家這是第幾次了？」
「老沈跑了卻丟下老婆孩子，真不是個東西。」
「不跑！不跑能行嗎，欠了那麼多錢，老沈這也是沒辦法。」
「不管怎麼說，這些逼債的總這麼鬧也不是個事。」
「我昨天還聽說她家丫頭不打算在七中念書了，說是要去工作賺錢，這不是作孽嗎！」
這些話亂鬨哄的鑽進我耳朵里，我心頭巨震！
警車開走了，沈怡然她媽轉身往樓道走，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開始散去，我抬起頭往沈怡然房間的窗檯看去，窗子是關著的，我慢慢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