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定計
我站起來就要走,眼鏡攔住我:「你想幹嘛!」
「去山雞那看一下」我說。
「別衝動。」眼鏡勸我。
「媽的,那是我們的煙!」我推開眼鏡就跑了。
我能不衝動嗎!辛辛苦苦做點事容易嗎,一下子被偷了五條煙,我殺人的心都有!
我直接跑上了樓,山雞哥就住在三樓,我們宿舍樓一樓是新生,二樓三樓住老生,二樓我還上去過幾次,但三樓卻一次都沒有。
本來我還抱著一絲僥倖,希望不是山雞哥偷的,但跑上三樓的一刻我就失控了,就在一間宿舍門口扔著幾個醒目的香煙盒子,都是紅河的,還有拆開的整條香煙的外包裝,不多不少就是五個,太明目張胆了!這根本是赤裸裸的炫耀!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我走到那間宿舍,宿舍的門開著,裡面一大幫子人,屋子裡煙霧瀰漫,我的心在滴血,這尼瑪抽的都是老子的血汗錢啊!
裡面的人正在打牌,我捏著拳頭走了進去!
「你找誰!」有人攔了我一下。
「王浩宇!」人群里站起來一個人,是馬波!馬波嘴裡也叼著一根煙。
我愣了一下,我沒想到馬波也在這裡。
山雞哥坐在最裡面,我盯著山雞哥看。
「我記得你,上次就是因為你馬波才挨打的吧。」山雞哥沖我嗤笑了一下,山雞哥手上拿著包紅河正在把玩。
「山雞哥,是不是你拿了我的煙?」我極力忍住沒有用偷這個字。
「小逼崽子!」山雞哥身邊一個人突然沖了過來,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怎麼跟山雞哥說話的!」
我被打的眼前金星直冒,開口之前我還想著對質一下,沒想到會直接被打!
我摸了一下臉,火辣辣的疼!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山雞哥吐出一口煙,慢慢說道。
「我說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煙!」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回道。
「呵呵!」山雞哥忽然笑了,「行,膽兒挺大,一個人就敢過來,沖你這個彪勁我也不為難你,我聽說你在樓里賣煙……」山雞哥把手裡的煙在手上翻了翻,「在我地盤上你連招呼都不打,眼裡沒我啊。」
「山雞哥,把煙還給我,或者你把錢給我。」我瞪著眼珠子說了句。
山雞哥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沒了。
「草泥馬,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山雞哥的話音未落,我就挨了一腳,然後我就被人抓住給按在牆上了!
我喘著粗氣,腦子裡也不想別的了。
「那是我的煙,你還給我!」我大喊。
「瘋子!」山雞揮了揮手。
「啪啪啪!」一連串耳光抽在我臉上,跟著又是幾拳打在我身上。
「還給我!」我繼續說著,我嘴角有血流下來。
「我草你媽!」山雞猛地大罵了一句。
山雞站了起來,衝過來狠狠一腳揣在我身上!
「煙是老子拿的,我看你沒本事拿回去!」山雞用力的捏著我的下巴!「你以為認得一個什麼計算機系的傻逼就很屌嗎!老子連刀子都不放在眼裡,上次的事還沒完呢!以後每個月老子都要你兩條煙,聽懂了沒!」
我瞪著山雞!
「啪!」山雞抽了我一耳光。
「山雞哥!」有人從樓梯口跑過來。
「山雞哥,別打了,是誤會。」跑過來的是捲毛,眼鏡就跟在他後面。
「耗子!」眼鏡眼珠子就紅了。
「你來幹嘛。」山雞輕蔑的看了眼捲毛。
「王浩宇是我兄弟,他不懂事得罪了山雞哥,我來替他賠罪的。」捲毛說道。
「捲毛。」山雞忽然笑了笑。
「山雞哥,您說。」捲毛壓低了身子。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捲毛臉上就多了一個五指印。
「你以為你是誰,還他媽你兄弟,上次的事老子還沒找你,你是不是想去跟刀子!嗯!」山雞冷著臉道。
捲毛捂著臉,有點愣神,應該沒想到山雞會打他。
「山雞哥,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我怎麼可能去跟刀哥呢,我畢竟是咱們系的人。」捲毛的聲音里透著委屈。
「山雞哥,捲毛不會的,他還是講義氣的。」一個人走過來勸了句,這人有一隻耳朵明顯有殘缺。
山雞看了眼勸架的人,語氣緩和了一下。
「以後做事長點腦子,別總被人利用。」山雞哥拍了一下捲毛的頭。
「還不謝謝山雞哥!」勸架的人說了句。
「謝謝山雞哥。」捲毛低了下頭。
「行了,趕緊走吧。」勸架的人擺了擺手。
捲毛朝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勸架的人,欲言又止。
「跟你這個兄弟說,讓他懂點規矩!」山雞哥丟下一句話,轉身往回走。
捲毛和眼鏡立刻伸手扶住了我,兩個人架著我正要走。
「別忘了,每個月兩條煙,我說的話可不是放屁。」山雞哥又說了句。
我被捲毛和眼鏡扶下了樓,我心裡非常的憋屈,明明我的煙被偷了,還挨了頓打,這叫什麼事!
「你怎麼這麼衝動!」捲毛悶頭坐在我身邊。
「對不起捲毛,讓你受委屈了。」我嘆了口氣。
「哎!」捲毛也嘆了口氣,看得出來他很不甘心。
「憑什麼!我們去找白哥!」眼鏡叫起來。
「別去!」我攔住了眼鏡。
老白和大飛剛說了要走,跟大飛他媽的病比起來,我這點事就不算什麼了,如果跟老白說了,反倒會讓他為難。
其實眼鏡又何嘗不知道呢,只是大家心裡都窩著一團火,我們幾個一直都是靠老白鎮著場子,老白不在我們一下就沒了主心骨。
「老白他們走的真不是時候,我聽說王彪過兩天就出院了。」眼鏡小聲說了句。
「沒有山雞罩著,王彪算個屁!」捲毛忽然罵了句。
「山雞為什麼要罩著王彪?」我好奇的問了句,之前跟王彪混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見山雞跟王彪有多親近。
「因為王彪肯幫山雞搞錢,你以為山雞哥每天抽的煙,喝的酒哪裡來的,那都是找別的學生敲來的,王彪幫山雞敲新生的錢,所以山雞就罩著他嘍。」捲毛不屑的道。
我跟著王彪的時間不長,但說到敲錢也見過,有一次王彪帶著我們幾個到別的宿舍,他就找那個宿舍的人要過錢,那時候我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或許因為跟自己無關吧,學校里敲錢是常態了,我初中就被敲過,大家都習以為常。
「對了捲毛,剛才幫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耳朵有問題的那個?」我想起來這個,就問。
「那是耳哥,我家鄰居,從小跟我關係就好,要不是耳哥幫我說話,上次的事山雞就不會放過我。」捲毛自嘲的笑了笑。
我一直對學校混子的世界不怎麼打聽,平時無意中聽過一些,在我心目中賺錢是第一位的,打架瞎混不是我希望的,但現實擺在這裡,在這學校你想賺錢沒有實力也不行,山雞哥今天能偷我的煙,明天就能敲我的錢。
「王彪能敲多少錢?」我思索著問。
「應該不多,新生就這麼多,也不是人人都怕事,王彪自己還要花,再說有錢的學生畢竟少嘛。」捲毛說著有意無意看了眼鏡一眼。
眼鏡乾笑兩聲,「來報到之前我就知道這學校亂的很,所以我才不敢露財嘛。
「學校的幾個大混子差不多都是這樣搞錢的,所以說他們才立了規矩,不插手別的系,主要還是為錢嘛。上次老白過來搞事,山雞為什麼這麼大火,就是怕刀哥趁機殺過來搶他的地盤。」捲毛哼道。
我腦子一直在轉,捲毛的話讓我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但是具體的東西我還沒抓住。
「……除了找人敲錢,再就是收小弟,如果你不想被人欺負就找人罩,當然不是白罩,得給好處的。」捲毛的話還在繼續。
「捲毛,你說如果我們罩那些老實學生,不找他們敲錢,只讓他們買我們的煙,可以嗎?」我沉吟著說道。
「你瘋了吧,按你說的那要得罪多少人啊,除非你是學校老大。」捲毛斷然道。
對啊!我腦子裡一閃!如果我做了學校老大,那我就可以定規矩,為什麼要敲詐呢?風險大收益小,如果我可以掌握學生資源,叫他們買我的東西,你情我願,明白消費,應該更能賺錢!想到這裡我的血一下熱起來!
「捲毛,如果我們能給山雞比王彪更多的錢,山雞就會放棄王彪吧。」我說了句。
「那肯定會,只是我手沒王彪那麼黑,搞不到錢。」捲毛笑了笑。
「捲毛,我想你幫我一個忙,你去跟山雞說我們能搞到比王彪更多的錢,讓他站在我們這邊。」我笑著說道。
「你想騙山雞,不行的。」捲毛搖頭。
「不是騙,我說真的,王彪敲的那點錢不算什麼,我有辦法賺回來,你想啊,如果我們跟系裡所有男生說以後都不會被敲錢了,只要他們買我們的煙,明碼實價,有人會不幹嗎?」我問。
捲毛眼睛一亮。
「那肯定不會,他們又沒損失,還免了被敲錢。」
「耗子你傻了!憑什麼,你這樣搞我們賣煙賺的錢不都給山雞了嗎?」眼鏡提出了異議。
「怎麼可能給他!只不過讓他先高興幾天。」我冷笑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