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自相爭鬥為哪般
山嶺一片寂靜,幾股道勢衝霄,令周圍的鳥獸盡都遠遠躲避。
縹緲宗楊夕台一身青綠色道袍,手中一根青木拐杖,冷著臉看向肖玄羽:“你聖靈教也未免太放肆了,無緣無故捉我宗門弟子,當真是欺我縹緲宗無人嗎?”
一旁碧雲宗嶽思婉一身淺紫色道衣,手中一把短刃刀,與楊夕台並肩而立,道:“將我宗門的師姐妹還回來,否則就別想離開!”
“對!將我同門師兄弟交出來!”
縹緲宗與碧雲宗加起來總共有三十多人,若真要動起手來,肖玄羽所在的聖靈教一方占不到半點便宜。
肖玄羽一身明黃道袍,臉色也微微難看,他雖不懼縹緲宗和碧雲宗。但此刻髒水都潑在聖靈教身上,他不能再挑起衝突,擴大事態,因此一味忍讓,言道:“此事並非我聖靈教所為,而是有人栽贓嫁禍。請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哼!”楊夕台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們聖靈教不會承認,我們今日也沒想著要你們承認。捉了你聖靈教聖子,自然能夠換回我們同們弟子!”
“阿彌陀佛!”
念心和尚雙手合十,上前道:“楊施主莫要心急,依小僧看來,此事尚有蹊蹺,若強行與聖靈教挑起衝突,隻怕鬥個兩敗俱傷,要暗處之人漁翁得利。”
嶽思婉聞言嗤笑一聲,道:“你六道佛堂當真是攪屎棍,不管什麽事情,你們這群和尚都要摻和一腳。”
念心和尚笑道:“施主此言差異,我佛慈悲,小僧隻是不願看你們大打出手,特來為你們解勸。”
“解勸?”楊夕台眉間一挑,道:“既然念心師傅要解勸,便叫聖靈教將我們被捉的弟子放出來,我們便看在你六道佛堂的麵子上,不再追究。”
“這個……”
念心和尚眉頭一皺,看向肖玄羽。不過肖玄羽依舊是一臉冷漠:“我說了,此事不是我聖靈教做的,是有人冒充我聖靈教,你們不信,我也無可奈何。”
林子裏,葉淩和潘玉霖看個真切,潘玉霖正要起身上去勸和,葉淩一把拉住他,傳音道:“潘兄要做什麽?”
潘玉霖道:“此事是三一神教所為,我當去告知他們真相,以免他們自相殘殺,叫三一神教的奸計得逞。”
葉淩搖頭道:“憑你一張口,怎能說服許多人?現在聖靈教百口莫辯,不光是縹緲宗和碧雲宗,想必許多宗門也是同樣的想法。憑潘兄一人一口一麵之詞,不會比念心和尚多出什麽作用。”
聞聽葉淩之言,潘玉霖覺得有理,方才作罷。葉淩接著道:“更何況這些人境界修為都不低,一言不合隻怕要被針對,咱們勢單力孤,還是先靜觀其變再說。”
眼看著兩夥人劍拔弩張,氣氛越來越凝重。古天陽抱著膀子,笑道:“若要動手,就不要婆婆媽媽的,誰先來?”
這一句話,倒叫眾人沒有動靜。雖說各自都自認為占理,但又互相忌憚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嶽思婉一介女流,沒那麽多顧慮,手中銀刀一揮,嬌喝道:“聖靈教如此猖狂,欺我碧雲宗,先捉了你這個聖子再說!”
說著話,她周身道力迸發,無形道韻流轉,舉刀便要上前。卻不料剛踏出一步,她的身子突然軟倒,體內的道力也泄了,頭昏腦漲的跌在地上。
“師姐!”
“你沒事吧,師姐!”
嶽思婉身後,碧雲宗的十幾個弟子搶上前來攙扶,可不料他們也同嶽思婉一般,頭昏腦漲,身子癱軟,調動不了半點道力,盡都摔倒在地。
“這……”
楊夕台正在疑惑間,他背後縹緲宗的弟子也一個接著一個跌倒,他也支撐不住,慢慢倒下昏迷。
肖玄羽和念心等人盡都不解,為何轉眼之間縹緲宗與碧雲宗的弟子便都昏迷過去。
古天陽正要上前查看,突然他心中一驚,急忙要調動道力,卻發現不能如願。緊接著身子癱軟,倒在地上。他用盡力氣大喊:“快逃!”
話音剛落,他便眼睛一黑,昏了過去。
哪知此刻反應過來已經遲了,肖玄羽,念心和尚,夜輕寒,段涵章,朗麒然也盡都失了力氣,跌坐在地。夜輕寒和朗麒然已經昏倒,剩下三人仍在苦苦支撐。
正這個時候,自林子裏走出數人,葉淩認識的宋哲赫然在列,為首的是一個黑袍人,另一個手拿拂塵的道士戴著麵具,看不見容貌。
肖玄羽咬著牙,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害我聖靈教?”
那為首的黑袍人冷笑道:“你們這些異端邪魔,能夠為我聖教所用,是你們天大的福氣,日後神帝麵前,必然寬恕你們的罪孽!”
念心和尚雙手合十,滿頭冷汗,出言問道:“我們……是什麽時候……中的是什麽毒?”
那為首的黑袍人笑道:“這就不要你們操心了,不過你們三個能堅持到現在,倒是有些修為,時辰差不多了,你們也該閉上眼睛了!”
說著話,段涵章首先隻撐不住,昏了過去。緊接著是念心和尚。肖玄羽最後一個合上眼,失去了直覺。
待得眾人盡都昏迷,黑袍人一招手,便有許多黑衣人從林中魚貫而出,將地上的眾人盡都帶走,不知要往何處。
旁邊宋哲笑著道:“主教略施小計,便將這些宗門翹楚一網打盡,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黑袍人笑了笑,對旁邊戴麵具的道士道:“這件事還不是多虧了孟道長。若沒有孟道長去給這些人下毒,我們還是要廢一番周折。”
宋哲聞言,對那麵具道士道:“孟道長行事如此果斷,為聖教立下大功,日後必然也可得一主教之位。”
不料那麵具道士似乎並不為所動,語氣冰冷的道:“別忘了,我們隻是合作關係,你也別想我會加入你們的聖教。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會即刻離開。”
黑袍人並不生氣,笑道:“當然,這是我們之前就說好的。不過在你得到要想的東西之前,我們的合作還是要愉快的進行下去,信守承諾,也是我聖教必須遵守的原則之一!”
“自然用不著你來廢話!”
三人說了幾句話後,便也起身離開。
林子裏,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葉淩與潘玉霖心中大動。潘玉霖問道:“這就是葉子你說的三一神教吧?他們是如何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讓這些人失去反抗之力?”
“恐怕是下毒,”葉淩沉聲道:“隻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下了毒。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下毒之人果然神鬼莫測,二是下毒之人他們沒有防備。”
想到此,葉淩突然意識到那麵具道士,給自己一股熟識的感覺,不知是何緣故。
潘玉霖道:“不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葉淩道:“他們想必是要將人帶回他們的藏身之地,我們隻要尾隨其後,自然就能找到他們的老巢!”
潘玉霖聽了,眼前一亮道:“正是如此,我們這就追上去!”
二人剛欲動身,潘玉霖突然眉頭一皺,手中現出一塊玉玨,一閃一閃散著光亮。
葉淩問道:“潘兄,這是何物?”
潘玉霖道:“此乃我天音閣弟子信物,此玉閃爍,說明附近有我閣中弟子示警求援,我不得不前去相助。葉子,你看如何是好?”
“我自然是和兄一起前去,至於這三一神教,他們如此猖狂,早晚還會現身。”
二人打定主意,便向著求援的方向去。
就在山林的另一邊,兩人一前一後的不斷奔逃。前邊一人容貌絕世無雙,但此刻慌不擇路,有些狼狽,卻正是天音閣喻秋庭。
在他身後,一人手持銅鏡,窮追不舍,乃是無影宮少宮主應北笙。
應北笙冷聲喝道:“喻秋庭,此地荒山野嶺,不會有人來救你,識相的趕快束手就擒,我便叫你死個痛快!”
喻秋庭哪裏肯信,叫喊道:“你這個混蛋,我和你有什麽仇怨,非要對我趕盡殺絕?”
應北笙喝道:“你仗著一張臉便禍亂天下,我無影宮中有多少女弟子淪陷你手,今日殺了你,也算是為修士除害!”
“我長得帥難道怪我?你自己先天不足,妒忌於我,還要找這諸般借口,當真是毫無廉恥,窮凶極惡!”
“廢話少說,納命來吧!”
話音剛落,但見應北笙手中日月蒼穹境外放道韻,一道華光朝著喻秋庭激射而來,破開時空,越來越近。
眼見得就要將喻秋庭照定,這時候突然一道劍氣斬落,將那道華光截斷。
應北笙見了不由得心中一驚,止住了身形。緊接著,就見他麵前現出一人,負手而立,腰間挎著寶劍,正是潘玉霖。
潘玉霖笑著麵對應北笙道:“少宮主,不知我天音閣有什麽得罪之處,讓少宮主如此動怒?”
應北笙默然不答,隻是手中暗暗多了幾分力。在潘玉霖身後,喻秋庭見終於有人來救,一時間有了底氣,指著應北笙罵道:“這個混賬王八蛋,臭不要臉,居然因為嫉妒我的美貌,便要來殺我!潘師兄,你可千萬不能放過這個混蛋,殺了他,給我死去的幾個妹妹報仇雪恨!”
應北笙牙齒幾乎咬碎,惡狠狠的瞪著喻秋庭,轉而對潘玉霖道:“你要多管閑事嗎?”
潘玉霖無奈的聳了聳肩,道:“我們畢竟是同門弟子,又沒有嫌隙,若是眼看著外人殺他,於情於理實在說不過去。不如這麽辦吧,今日之事全做誤會,少宮主就此請退,我也不會再提此事,如何?”
聽潘玉霖之言,喻秋庭立時就不樂意了:“潘師兄,你可千萬不能放了他,放了他,他以後還是要殺我的,除惡務盡啊!”
“住口!”
潘玉霖嗬斥了一句,轉而笑著對應北笙道:“少宮主請自便。”
應北笙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為,隻好拱手一禮,隨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