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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雷劫遠渡毀荒山

  歪詞曰:“


  凡塵幾經春秋,仙山未改流年。歲歲相逢如初見,隻是人心善變。


  道理難評舊事,圓缺總少兩全。算盡機關不多言,隻剩恩怨無限。”


  問天宗內,一派仙山瓊閣,道宗氣象,九峰大勢匯聚於穹頂,耀眼輝光,如流星片片散落,便是宗門氣運。


  各峰弟子各憑天分,各尋機緣,修行悟道,卻也相安無事。因此那有心之人常散播流言道:“太虛峰實乃我問天宗一個毒瘤,有它在,我問天宗常不得安寧,若是除了,才得清靜。”


  這樣的想法不止在弟子中間傳播,便是各峰的管事,長老們也頗有微詞。隻不過太虛峰主陳炎修為精深,蹉跎道人實乃問天宗第一高手。而宗主顧寧遠有意無意之間,也多偏向著太虛峰,這就使得眾人雖有意思,卻不敢表露出來,隻不過背後中傷罷了。


  不過這些日子,葉淩和陳炎都在太虛峰上閉關,不知道宗門裏邊的事情。更何況白無禦不在,他們也就沒有了八卦傳播的機器。


  忽得一日,天象驟變,陰雲籠罩天際,層層雲霧之中,電閃雷鳴,天威浩蕩。


  無數弟子長老紛紛被這異象驚動,現身來看,卻不知發生了什麽。


  天玄峰大殿裏,顧寧遠白衣勝雪,寒冰道韻凍結虛空,舉手投足之間有寒氣繚繞,深不可測。


  在他下首坐著天玄峰一長老,眉發皆白,道號玄冰。玄冰長老起身望向殿外天象,皺眉道:“莫不是不滅境渡劫天罰?隻是我宗內何人如此莽撞,敢在峰上渡劫?”


  顧寧遠亦起身遙望,似乎看出些許端倪,顧不得與玄冰說上許多,身影一閃便踏上虛空,直奔太虛峰而去。


  太虛峰上,此刻已經被陰雲籠罩,雷聲不斷轟鳴,一股浩蕩天威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山巔上,陳炎如尋常老翁,負手而立,遙望著蒼穹,不由得泛起憂色:“此等雷劫,便是不滅境也是九死一生,難不成真是天道有懲,不使劍道中興?”


  他身形一閃,便下了山來,站在太虛園中,此刻那木屋裏的葉淩正盤膝而坐,準備衍化最後一塊道骨。


  葉淩自那年閉關後,又是整整四年光陰,此刻他終於要大功告成,衝破那淩虛境的桎梏,邁入盈衝境。


  幾十塊上品靈石和上百塊中品靈石擺在葉淩麵前,海量的靈氣被他吸收殆盡,可是依然不夠用。但此刻,他已經沒有靈石可用了。


  正待葉淩要放棄時,屋門兩開,陳炎立身門前,隨手丟出一堆靈石,對葉淩道:“莫要心亂,渡劫正在此刻!”


  葉淩心中一暖,卻也不再猶豫,周身道力引動著靈石的靈力,還有那木劍上金行靈脈最後的一點靈氣,瘋狂湧入體內,隨著葉淩的心意遊走,在最後一塊凡骨上停留。


  大門重新關閉,陳炎望著天上越來越陰濃的烏雲,少有的現出了凝重之色。


  他可是不滅境巔峰的強者,自然知道渡劫意味著什麽,即便是不滅境的修士,麵對今日這樣的雷劫,都難以成功,更何況葉淩隻是個盈衝境的修士。


  “你這徒弟,真會給師父找難題!”


  陳炎自語著,突然一陣寒風掠過,顧寧遠的身子自虛空落下,立在陳炎身側,看著木屋道:“果然是他,以盈衝境修為便要渡劫,這就是天道對劍道的懲罰嗎?”


  陳炎卻不廢話,出言道:“太虛峰主有難,你這個宗主總不會袖手旁觀吧?”


  顧寧遠皺著眉頭,言道:“此等天劫,隻怕會毀了太虛峰,需要將師弟移到宗外無人之處才行。”


  話音剛落,顧寧遠拂袖一揮,一股寒氣凝結籠罩了木屋,接著寒冰顯化,一股道力將木屋托起來,升上半空而去。


  “師叔,莫不一道去為師弟護法?”


  陳炎笑著道:“我若不去,豈不叫他們知道我徒弟要渡劫的事情了?”


  言罷,顧寧遠寒冰大道衍化虛空,托著木屋在前,陳炎也隨在後邊,二人急匆匆出了宗門,往遠處去。


  那天上濃雲,竟也隨著葉淩的離去,朝外而去,問天宗內轉眼便雲去天開,又是一片朗日晴空。


  卻說那裂土峰上,梁尚坤與王慕華,雷慶三人立身在山巔。


  雷慶咧嘴笑道:“好小子,才不過盈衝境便要渡天劫,日後道途,不可限量啊!”


  梁尚坤皺眉道:“可是,此等天劫,便是不滅境也恐難以抵擋,這葉淩果真能渡過去?”


  王慕華言道:“他此番若能渡過此劫,日後不可限量。當年萬劍神宗出一劍祖,便可與三教並列,成劍道獨尊。我問天宗有此一人,或許也能更上一層樓。”


  梁尚坤聞言輕笑道:“言重了吧?”


  王慕華也不解釋,隻是看向雷慶:“聽說雷鳴與這葉淩有些交情?雷兄果然眼光獨到,比王老道見識高遠。我也該叫峰上的徒兒們,與這葉淩走動走動。”


  梁尚坤撫須道:“東方海閣那一百零八仙島將有盛事舉辦,我想那小子也會去吧?”


  王慕華聞言笑道:“如此甚好,正好叫徒弟們與他隨行。”


  雷慶嗤笑一聲:“隻怕這小子,再信不過同門之人了。”


  …………


  不名處的荒山上,一個木屋落在地上,顧寧遠收了道力,對陳炎道:“生死,全看他的造化了。”


  陳炎不答,二人遠遠離開。這天劫之事不能有人想幫,否則天罰更盛,不死不休。


  但隻見頭頂天空,烏雲濃厚,雷聲大震,不斷匯聚的雷雲仿佛積累了上天的怒火,隨時要傾瀉下來。


  木屋裏,葉淩盤膝而作,濃厚的靈氣將他包圍,最後一塊道骨即將衍化成功,便是那橫在身前的木劍都在不斷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但聽得劍吟聲劃破天際,木屋隨即轟然間炸裂,一股見到鋒芒衝霄而起,朝著雷雲斬去。


  那雷雲之中,突然一道劈裂降下,落在鋒芒之上,卻轟然間湮滅。


  葉淩伸手一招,木劍飛落掌中。葉淩目視蒼穹,此刻他已經道骨完備,道體化成,周身道力充盈,鋒芒畢露。


  但見得天空之上雷聲大作,一道紫色驚雷朝著葉淩劈落而下,便是虛空也隨之蹦毀。


  葉淩劍眉一橫,竟也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直接騰身而起,打算用道體硬接這第一道雷霆。但隻見葉淩的身子淹沒在雷電之中,天地間一聲巨響傳向四周,山石崩毀,土坑遍地。


  雷光散盡,卻隻見葉淩身子踏在虛空之上,氣定神閑,竟是毫發無損。他周身有絲絲雷電泛起,卻不敢是錘煉道體的用具罷了。


  遠處旁觀的顧寧遠微微驚訝道:“師弟的道體好生強橫,便是剛踏入不滅境的修士,也不過如此了。”


  陳炎點頭道:“他有機緣,不然早就死了。”可陳炎沒有半點放鬆,這不過才是第一道,便是紫色雷劫,竟比不滅境的雷劫還要可怕,真不知葉淩能不能扛過去。


  不多時,天上又是一陣巨響,緊接著,竟然又是整整五道紫色雷劫一同降下。這樣的雷霆,早在葉淩邁入淩虛境的時候,就已經經曆過了。


  隻見他依舊不動,硬生生靠著道體接住了雷電。五道雷霆合力之下,原本葉淩所在的山峰已經徹底崩毀,留下一個巨坑。但是雷光過後,葉淩竟依舊立身虛空之上。


  隻可惜現在葉淩的道衣已經被雷霆燒沒了,赤身裸體的站著,令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這一次,天劫沒有給他喘息之機,但見雷雲之中,又是一連七道紫色雷霆凝結在一起,好似大浪傾瀉而下,瞬間便將葉淩淹沒其中。


  雷聲振聾發聵,電光之間,虛空崩塌,露出一片混沌。陳炎與顧寧遠見著這一幕,都緊鎖著眉頭,卻無法出手相幫。


  不過下一秒,一道劍吟聲響起,緊接著一股鋒芒大勢撞破了雷光,葉淩大喝一聲,劍氣縱橫斬出,破開了雷霆。


  顧寧遠不由得感歎道:“好個葉淩,隻怕雷劫一過,他雖是盈衝境,可盈衝境中再無敵手了。”


  陳炎望著那依舊不曾散去的雷劫,眉頭依然舒展不開,這才第三道雷劫,便已經是如此,真不知接下來會是怎麽樣的。


  很快,第四道雷劫降下來,這一次,居然是五彩雷霆,比那紫色雷霆威力強了許多倍。隻見那雷霆外放五彩,毀天滅地之能令人膽寒,朝著葉淩劈落。


  葉淩劍眉一橫,周身被鋒芒籠罩,無數劍氣自劍尖斬出,斬天劍決全力施為,就在那驚雷之中,鋒芒外露,轟然間炸響在天地之間。


  雷光之中,鋒芒斷折,葉淩的身子倒飛出去,撞進一座山裏。


  “不好!”


  陳炎與顧寧遠幾乎同時動身,朝著葉淩飛去。


  卻不料就在二人動身之際,天上又是三道五彩雷霆凝結一處,劈落在葉淩所在的大山上。雷光瞬間將整座山峰籠罩毀滅,那餘波蕩向四周,使得顧寧遠與陳炎也不得不駐足抵擋。


  光芒散去,那大山早就毀滅不見,地上隻有一個百丈神坑,葉淩的身子也靜靜地躺在坑中,昏迷不醒。


  陳炎與顧寧遠急忙上前,陳炎身子顫抖,隻怕葉淩有個閃失。顧寧遠道力將葉淩包裹,探查一番後鬆了一口氣道:“還好,他隻是昏了過去,沒有大礙。”


  陳炎聽了,也才放心。隻是二人又疑惑滿臉,剛才那一道雷擊,別說葉淩,就是他們兩個受了,也不可能毫發無傷,這葉淩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二人正在疑惑,卻不知葉淩的神識早就沉入了識海之中。


  就在葉淩被第一道五彩雷霆將葉淩擊落時,葉淩識海中的那本劍經突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將葉淩包裹住。


  緊接著,劍經突然飛出了識海,懸浮在葉淩身前。但見三道五彩雷霆落下來,那雷霆之力居然全都被劍經抵擋,接著,劍經光芒大盛,雷霆之力不斷流轉,源源不斷的朝向葉淩的識海流去。


  待得雷光散盡,劍經也重新消散,回到葉淩的識海當中。


  葉淩的神識此刻沉入識海,但見那小院的石桌上,擺放著劍經和劍圖,但就在兩者的旁邊,多了一本五彩的經書,上頭有雷光繚繞。


  葉淩剛用手去碰,突然雷霆之力落在葉淩的神識之上,葉淩痛苦的慘叫一聲,幾乎喪失了意識。


  待得他重新站起身來,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神識好像強了一點。如此說來,這雷霆之力所化的經書,似乎可以幫忙錘煉自己的神識。這樣一來,葉淩倒是能夠做到內外兼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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