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姚強之死
蘇墨並沒有開口,而是用行動回應著,手微微用力,鋒利地刀刃便毫不費力地割破了姚夢涵的皮膚,鮮血頓時汩汩流出。
姚強氣急敗壞地看著蘇墨,他的身體顯然根本支撐不了他那麼大的情緒波動,他剛想張口,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眼睜睜地看著姚強的脊背因為這樣劇烈的動作而深深彎下腰去,好像給我們鞠躬道歉一般,沒有一絲的自尊。
強者之所以為強者,不僅是指思想上的出色,更要在體魄上更加合格,姚強現在顯然沒有那樣出色的體格。
靜靜掃視了一圈他周圍的人,真正對姚強著急的人也就只有那麼兩三個,其它莫不是神色自在地放下指著我們的槍,輕輕撫摸著槍身,仿若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忽然,我感覺到身邊的蘇墨動了,連忙靠過去,與他一起慢慢向工廠內部的南方踱步而去。
姚強手下人大部分都看著他,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姚強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迎來的卻是更加激烈的咳嗽聲,讓他想說話都無從說起。
正當我們快要離開這裡,走到一個相對隱蔽些的地方時,我餘光看到一個人忽然抬手指向我們,只聽他驚呼一聲,「他們要跑!」
十幾把黑洞洞的槍口頓時指向我們,無一例外。
我心裡一慌,腳下一扭,痛楚頓時自腳腕處傳來,身體不由便向一邊歪去!正當我以為自己會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大手忽然將我往起一拉,讓我推到牆上。
我扶住牆,痛苦地呻吟了幾聲,頭上的汗涔涔地滲出。
蘇墨摟著姚夢涵將自己身體抵在牆上,見我神色痛苦,臉上頓時有些著急,「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我將呻吟聲吞進喉嚨里,輕聲道:「是腳腕,不過沒有大問題,別管我,你看著他們!」
蘇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喉結上下移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沒等他說什麼,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我嚇得頓時面如土色,紅著眼上下查看著蘇墨的身體,但卻沒有看到他身上有什麼血跡,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他也正雙目赤紅地盯著我細細盯著我看,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許久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們兩個都沒事,那是誰?
不禁向姚強那邊看去,他們也正睜大眼睛搜尋著,顯然他們也不知到底是哪裡傳過來的槍響。
此時姚強地咳嗽已經稍止,只見他目光陰鬱地看著我們這邊,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直覺姚強的目光有些不正常,我暗道不好,不禁與蘇墨對視一眼,深深看到印在彼此眼中的驚疑。
果然,姚強渾濁的目光忽然堅定起來,「殺掉他們!」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姚強,而後又回過頭看向姚夢涵,只見她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看著她的哥哥,顯然她也聽到了姚強的那句命令,那.……就不是我的錯覺了!
一直疼愛妹妹的姚強要殺死我們?即便他明知道他的妹妹就擋在我們的前面!籌碼的迅速貶值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心中頓時有些慌亂,不禁抬手緊緊抓住蘇墨有用的胳膊,想從中汲取一絲力量。
但姚強的手下卻比我們更加茫然,他們錯愕地看向姚強,他旁邊的那個人更是不禁遲疑道:「可是.……還有大小姐啊!」
聽完那人的話,姚強的目光更加陰翌,他的眼神猶如毒蛇般緊緊盯著我們,似乎在下一秒就會噴出毒液。
「涵涵,小秋兒我會照顧好的,你安心!」
小秋兒想必就是姚夢涵地那個女兒了罷,姚強看來是真的打算讓姚夢涵去死的!
「哥……」
姚夢涵一臉傷心欲絕地看著姚強,哭泣聲越來越大,眼淚也流得更加洶湧。
蘇墨上前一步,擋在我的向前,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便被蘇墨擋了個嚴嚴實實。
我頓時也有些絕望地想哭,頭不禁靠在蘇墨的後背上,蘇墨身上獨特地味道自鼻尖被吸進身體,讓我的精神為之一震,如果你會在今天死去,我又豈會獨活?!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我反倒不害怕了,吸吸鼻子,我重新站直身體,稍稍偏移開,暗中觀察著姚強那邊的動靜。
手上動作著,輕輕解下綁在左臂內的消音手槍,緊緊握在掌中。
心中暗暗思量著,姚強在平日里一定非常珍視姚夢涵,否則他的手下不會遲疑的那樣久,而如果現在姚強死去,那他的手下一定不敢對姚夢涵出手,蘇墨轄制著她,就相當於拿著一張救命金符!
大概是見姚夢涵哭得傷心,姚強一時有些猶豫,而在情緒起伏之下,他又開始咳嗽起來,隨著咳嗽的震動,他的頭深深地紮下來,沖著我們這邊微微上晃動著。
我看著那顆頭,就好像在靶場看見那個紅色的靶心一樣,不僅沒有緊張,反倒更加從容起來。
舉起手槍,在蘇墨的掩護下,我迅速扣動扳機。
一聲細微地槍響過來,在眾人或驚懼或慌張的神色中,姚強的咳嗽終於停止,然而隨著他咳嗽的停止的,是他整個人忽然向前栽去,眼睛睜得大大地看向我們這邊,身體抽搐著,很快便不再動作。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趴下來的姚強,其中兩個人立即跪趴下來,探著姚強的鼻息。
蘇墨見狀立即推開姚夢涵,拉著我就向遮擋物跑去,幸運的是我們因為剛剛的挪動已經離遮擋物很近,但想要跑過去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是因為我有腳傷,每一步的走動簡直都像是在要我的命;二是他放開了姚夢涵,這雖然會讓我們的速度加快,但同時也讓我們沒有了籌碼,無從挾制他們。
果然,沒等我們跑開多遠,槍聲便在我們身後響起,子彈打在我們腳下的地上,濺起一朵朵地灰塵。
我哭道:「你別管我了,你自己走!」
蘇墨百忙之中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陰鬱,整個人冷得像座冰山,他始終沒有放開拉著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