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敏銳
然而,事實告訴我,笑話不是那麼好看的,一個不小心,自己便很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大笑話。
後來的我,對此深以為然。
卻說姚夢涵也許是被姚強保護的太好,又或者是因為她深愛蘇墨,姚強對她多有提防,所以她便沒接觸過黑道事務的處理,就在她接手沒幾天,幫派內便一團糟。
甚至有些本身看起來對她們十分有利的事情,也因為她的外行的處理手段,而轉成虧損。
黑道本來就不是一個以道德為主的小社會,此時見她這裡有利可圖,一個個蜂擁而上,就連姚強手下的弟兄們也都蠢蠢欲動,不時小偷小摸,從幫派內順些東西,自己拿出去販賣。
姚夢涵在剛開始上位時,趾高氣揚的黑道大姐的派頭也被這些現實慢慢消磨掉了,垂頭喪氣的,彷彿一隻斗敗的老母雞。
地盤逐漸被道上的其它勢力吞噬,手底下更是人心四散,搞得忠心的沒錢拿,賊頭賊腦的倒光鮮的很。
她又想要走貨,多賺些錢來養人,可她每次走貨不是丟貨,就是少貨,底下人沆瀣一氣,偏偏她又查不出個所以然,搞得接手人埋怨不已,不肯打尾款給她,她漸漸焦頭爛額。
或許是真的害怕了,又或許是哪個手下的慫恿,她便想將手裡的權利交出去,自己享清福,可因為她平時與姚強一樣,剛愎自用,手裡留下的凈是溜須拍馬的人才,真正有能力的沒有幾個。
這些油腔滑調的人哄起人來,倒是蠻讓人開心的,許多身居高位的人也都願意白養著這類人。但姚夢涵也不是傻子,知道這些人不靠譜,所以也不敢隨便將手中的勢力交出去。
一來二去間,她便想到蘇墨,多次出入「金屋」想讓蘇墨幫她接管手中的勢力。
乍聽到這個消息時,我不禁嗤笑出聲,姚夢涵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想讓蘇墨幫她接管,別說她手下的人不肯,以蘇墨的為人,他絕對絕對不可能做這種讓人詬病的事!
與余驕陽談起時,余驕陽也對姚夢涵的做法也有些忍俊不禁,「真沒想到勇猛過人的姚強,居然會有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妹妹,她這樣做豈不是將手中的勢力都交給蘇墨了?」
我笑笑,「她就是給人當槍的命,小時候被家裡保護的跋扈又天真,經常給董霜霜耍得團團轉,鬧出不少事,所幸家裡有些錢,有事便用錢擺平。後來家裡落敗,她哥哥又肯努力,當上黑道大哥,更是寵得她無法無天!如今看來,她是天性如此,估計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如此說來,蘇墨這次可真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余驕陽感嘆不已。
我有些錯愕,「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余驕陽話里話外都對蘇墨能有這樣的際遇艷羨不已,並肯定蘇墨絕對會接手姚強的勢力!若不是看他神情淡定,我倒真以為他是對姚夢涵抱有什麼別樣的想法了。
「難道你不覺得有可能?」余驕陽反問。
我啞然,我是相信蘇墨的!蘇墨從來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正直又勇敢,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也許是看出我的不以為然,余驕陽眸中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笑,「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余驕陽顯然對自己的預測自信不已,但我卻對余驕陽這樣的神情感覺十分的不舒服。雖如此,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心中對蘇墨的品格充滿堅定。
沒過幾天,我一進辦公室,余驕陽便不可自抑的沖著我大笑起來,笑容燦爛,十分開心的樣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談戀愛了?」
余驕陽立即沉下笑容,送給我一個白眼,「胡說什麼!」
「那你怎麼會這樣開心?」見他發怒,我連忙舉手投降,不敢再調侃他。
余驕陽又立即忍不住揚起一個笑容,「我、贏、了!」
雖然不知余驕陽說的是哪件事,但我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子,只覺得不是什麼好事,臉上的臉容便有些勉強。
「你,你在說什麼啊?」
「蘇墨今天開始正式替姚夢涵去姚幫主事,你說,是不是我贏了?」余驕陽眉目輕挑。
一聽到蘇墨的名字,我便開始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待聽到余驕陽說完,卻讓我只有一個感想:荒謬!
「不可能!」我立即反駁道。
果然,聽到我毫不猶豫的反駁,余驕陽臉上頓時笑意全無,「為什麼不可能?」
我這時才驚覺自己反應太過激動,再看余驕陽沉下來的神色,更是不禁讓我惶惶然,心驚肉跳起來。
「呃,我、我是說,看蘇墨平時的為人,他應該不是這種人.……」聲音隨著余驕陽審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漸漸吞沒進喉嚨中。
「彎彎。」
我聽見余驕陽不急不徐的叫著我的名字。
「嗯。」
我低著頭,應了一聲。
「你還惦記著他?」雖是疑問句,但話里的意思十分肯定。
我搖頭否認,「沒有!」眼睛卻緊緊盯著腳面,不敢抬頭看余驕陽。
余驕陽沒有說話,辦公室內頓時沉下來,氣氛安靜的嚇人,我只感到到有兩道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我,幾乎要劃破我的肌膚。
我有種被看穿之後的難堪,手緊緊攥成拳頭,靜默的與他對峙著。
時間彷彿過去許久許久,我才聽到余驕陽輕嘆一聲,「你這又是何必!」
眼淚頓時「啪嗒啪嗒」掉落下來,心中痛恨自己此刻的軟弱,想要止住,它卻不肯聽從我的意願,流得更加洶湧。
「我,嗝~我已經.……嗝!」抽抽噎噎的回答讓我話不成句,讓我十分氣惱,最後乾脆閉嘴。
我痛恨自己的怯懦,明知這樣不應該,但我卻還是忍不住想痛哭。現在就算余驕陽以前不知道,現在我這樣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心情直播,余驕陽現在肯定已經明白。
但我已經壓抑太久太久,久到我真的以為我能夠容忍蘇墨的一切的作為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