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龍清的歉意
「以前不代表現在,龍清現在親自接手夜來香,他什麼都敢做!你不準再去!」蘇墨怒道。
我低下頭,抹抹眼淚,沒再說話。
蘇墨將我帶回別墅,我只好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們這種工作偶爾也通宵,所以媽媽並沒有起疑。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時,蘇墨已經不在了。
走到樓下,幫傭花姨連忙上前一步,彎腰致意道:「韓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要不要吃點?」
我隨意點點頭,「蘇墨呢?」
「先生在後院練拳,馬上就回來。」花姨回答道。
正說著,蘇墨從前門回來了,一身黑色的練功服,更顯得他挺拔、幹練,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令人膽寒。
雖然他回來近一年了,但我好像都沒有好好觀察過他。他越來越凌厲、冷酷,越來越喜怒不形於色,威嚴的神情倒像是個久居高位的壯年男子,讓人不經意間就會忽略他的年紀和俊美絕倫的容貌。
見我打量他,蘇墨不悅道:「看我做什麼?吃飯!」
我連忙低下頭,趕緊吃飯。
「大哥,龍先生到了。」於洪山進來報告道。
蘇墨聽罷微微凝眉,「請他到客廳稍候,我馬上就到。」
「是!」
於洪山轉身離開。
蘇墨卻沒有再繼續吃飯,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按按唇角,準備起身離開。
「哎,你還沒吃多少,再吃一點再去吧!」我勸道。
蘇墨皺眉,「你吃你的。」說完,轉身去了客廳。
我咬咬下唇,終究沒再說什麼。
等我吃完后,來到客廳,發現龍清還在,和蘇墨正相談甚歡。
蘇墨招手讓我過去,我只好走過去坐到蘇墨身邊。
「叫龍哥!」蘇墨道。
「龍哥好!」我連忙同龍清打招呼。
龍清淡然一笑,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初夏,你好!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我肯定得點點頭。
「那好,我就叫你初夏了。因為我沒管理好夜來香,昨天讓你受驚了。今天特意來給你賠罪,能原諒我嗎?」龍清聲音柔柔地說道,對我受驚這件事,彷彿十分不安。
對龍清這樣親昵的態度,我有些不解。無措地看了蘇墨一眼,蘇墨眼神微微低垂,似乎是想什麼,顯然沒注意到我這邊。
「呃,龍哥你太客氣了!」我只好含混道,沒有正面回答他。
聽完我的話,龍清眼神立刻暗淡下來,彷彿對我的態度十分傷心,「你應該生氣的,但這件事你一定別太放在心上,氣壞了身體可不值。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交待!」
龍清語氣十分熟稔,好像我倆有什麼了不得的關係一般。
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顫,蘇墨對這些事一向敏感,這次……我看向蘇墨,卻發現蘇墨正端著茶水慢慢酌飲著,對我這邊的情況絲毫不以為意。
龍清將茶几上的兩個錦盒,輕輕往我面前推了一下,「初夏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給你壓驚的,請你務必要收下!」
我看向蘇墨,蘇墨微微點頭,示意我收下。
「勞龍哥破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笑笑說道,將手指輕輕在錦盒上搭了一下,並沒有掀開。
龍清這時似乎才高興起來,甚至有幾分激動,「你肯收就好!」轉頭對蘇墨叮囑道:「那我那邊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安慰好初夏,別讓她想太多,事情我肯定會處理好的。」
對龍清這樣親密地姿態,我有些不適應,甚至有些尷尬。
但蘇墨似乎並不以為意,「你放心,既然龍哥你事務繁忙,我就不多留了,慢走!」
我和蘇墨一路將龍清送到門口,看著龍清離開,龍清直到走近車邊,又笑容滿面地回過身來,舉起臂膀大力朝我們揮了揮,才鑽進車裡。
看著車子啟動后,我輕輕碰了碰蘇墨,「你跟他很熟嗎?」
「不熟!」蘇墨十分確切的回答道。
「那怎麼他對我的態度好像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我有些疑惑,暗自回憶自己是不是真在哪裡遺失過這樣一個親人。
蘇墨勾勾唇角,露出一個嘲諷地弧度,「就是跟個乞丐他也是這樣,跟誰都熟悉得好像一家人!當著人斯斯文文、笑容滿面,轉身就朝人背後下刀子,誰也沒他狠!不知多少人上過他的當。」說完,蘇墨沒再理會我,轉身回屋。
我奇怪得看了看龍清離去的方面,有些疑惑,真的還有這樣的人?
跟著蘇墨回客廳后,蘇墨重新將自己剛剛喝的那杯剩茶倒掉,重新沏了一杯,飯後飲茶,這是蘇墨勞不可破的生活習慣。
我也坐回沙發上,想跟蘇墨說些什麼,卻一進想不到什麼好的話題。突然,我看到茶几上,龍清送來的那兩隻錦盒。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兩隻錦盒有些奇怪,散發著一股令人生厭的怪味道。
我皺皺眉頭,向蘇墨問道:「你說,這裡面會是什麼啊?」
蘇墨顯然對此並不上心,「好奇就打開看看!」
我想了想,伸手打開其中一隻,是一隻環形玉佩!不是白玉,通身呈黃褐色,色彩濃郁,式樣很古樸,觸手溫潤,上面龍鳳相纏,雕工極其逼真,顯然不是凡品!
「哇!龍清真捨得哎!這樣的東西都肯拿出來!」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玉佩,讚嘆不已。
蘇墨想了一下,道:「H市古墓甚多,龍清會有涉及也不奇怪!」
「你是說,這是從古墓里弄出來的?」我驚訝道。立刻覺得手裡的玉佩觸感有些不對,連忙放了回去。
蘇墨黑著臉沒說話,顯然對我的白痴的問話程度有些不愉。
這個是玉佩,那另一個會是什麼啊?我心裡有些痒痒,伸手去打開另一隻錦盒.……
一堆的手指!滿滿一盒子,都是人的手指頭!!!
「啊!」
「嘔!」
胃裡頓時翻江倒海,一陣陣的往上翻騰,我捂住嘴巴想忍住,卻怎麼也無法忍耐,終於……
「哇!」
沖旁邊大吐特吐起來!
看到那滿滿一盒子的手指頭,我吐了好久好久,直到吐無可吐還在乾嘔,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蘇墨見我大吐特吐,十分難過。連忙讓人將茶几上的東西收拾走,又焦急得為我叫來醫生。
這醫生年約四十上下,姓周,叫周凰,一張國字臉,看起來很專業。
周醫生診斷後,說:「並無大礙,一時受到驚嚇,休養休養就好,連葯也不必吃。」
而蘇墨卻沉下臉瞪著周醫生,「都吐成這樣了還叫沒事?我看你就是個庸醫,不吃藥怎麼能好!」
周醫生被蘇墨的威壓駭到,額頭沁出些汗水,只好給我開了些養胃的葯。
我被蘇墨抱扶著坐起身,吃了些葯后,正暈暈沉沉的躺在床上睡覺。忽然,感覺有人在拽我的頭髮,我吃痛,驚呼出聲。
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姚夢涵!
姚夢涵一邊用力將我往床下拖,一邊面目猙獰地對我說道:「賤人!你還敢來!我們都要結婚了,你居然還敢來我家!」
「姚夢涵,你發什麼瘋!你腦子有病!」我無力地罵道。
我本就十分虛弱,竟一時無法掙脫姚夢涵的鉗制,只能任由她在地上拖拽。
「姚夢涵,你幹什麼?」蘇墨驚呼一聲,飛奔過來拉開姚夢涵,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將我扶了起來,坐在床邊。
姚夢涵卻像受到千般委屈一樣,『哇哇』大哭起來,「我想幹什麼?蘇墨,我給你懷孩子,為了你還跟我哥鬧翻了,結果婚你也不訂!你問我想幹什麼?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蘇墨一時無言,沉默下來。
低頭思量一下,蘇墨轉頭叫道:「於洪山!」
於洪山推門而進,「大哥!」
「你把她拉出去。」蘇墨指著姚夢涵道。
姚夢涵不可置信的看向蘇墨,瘋狂大笑道:「你要我出去?哈哈蘇墨!你果然夠絕情!連你的孩子都沒有一個妓女來得重要嗎!」
蘇墨臉色拉來下,氣勢駭人,「快把她拉出去!」
於洪山立即毫不猶豫地伸手挾制住姚夢涵,沒等姚夢涵再出聲,將她推了出去。
「砰!」
門被關上,外面傳來姚夢涵惡毒地叫罵聲,我充耳不聞,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懷孕?不是假的么?難道竟是真的……
我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鬧劇,「蘇墨,這是真的嗎?她懷了你的孩子?」
蘇墨咬咬牙道:「是。」
「蘇墨!我恨你!」我痛哭失聲,用力地對蘇墨捶打起來。
蘇墨對我這樣關心,又以那樣霸道的口吻不讓我再去夜來香,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我恨你!蘇墨!你總是這樣反反覆復!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我再也不要愛你了!我要跟你分手!我要離開這裡!我要離開你!」我大哭著對蘇墨叫道。
一年多來蘇墨的反覆無常,終於將我徹底擊垮,整個人都開始崩潰!
蘇墨臉上一白,攥住我的手腕,目光陡然變得陰森,「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惡狠狠地怒瞪著蘇墨,眼中噙滿恨意,咬牙切齒地對蘇墨說道:「我有什麼不敢!蘇墨!從今天開始,我們一刀、兩斷!」
婚可以不訂!甚至可以不結!但這一切都抹殺不了姚夢涵懷孕的事實!
我一直以為他們兩人只是逢場作戲,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真的!
「不準這樣看著我!」蘇墨上前一步捂住我的眼睛,陰森地說道。「更不允許你離開我!」
我被蘇墨陰森的口氣驚呆,「你是變態吧!我都已經成全你們了,你還想怎樣!你真的要我去死才能甘心嗎?」
蘇墨終於放開我,表情陰冷地看著我,「韓初夏,我已經身在地獄了,你同樣也要陪我萬劫不復!」
我愣住了,看到蘇墨似乎要吃人的表情,身體不自覺得瑟瑟發抖,努力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是誰?這不是蘇墨!這不是我愛的蘇墨!他是修羅!是惡魔!
「以前我沒說過,現在我對你說一遍,你記住!你要是敢離開我,我就打斷你這雙腿!」說完這句話,蘇墨整個人都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我想得到的,這輩子都只能屬於我!離開?你趁早打消這種想法!乖乖地聽我的話,哪兒也別想去!」蘇墨筆直地站在那裡,明明是白天,他整個人卻彷彿沐浴在陰影里。
「你不是蘇墨!蘇墨不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惡魔!你是附身在蘇墨身上的惡魔!」我抬頭凝視著這張蘇墨的臉,緩緩地道出他真實的身份,這張臉上腥紅的雙眼和詭異地笑容,都在表明,他根本不是蘇墨!
「是!從我殺第一個人開始,我早就被魔鬼附身了!甚至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否則,恐怕我會真的吃掉你!」蘇墨雙目嗜血,微微勾起的紅唇,似剛剛吸食過鮮血的惡魔,「你就是死,也必須死在我身邊!」
「啊!」
再也無法直視這樣的蘇墨,我大喊大叫著瘋狂地捶打疼痛欲裂的腦袋,手臂胡亂揮舞著,毫無章法!
蘇墨上前一把緊緊抱住我,企圖壓住我的手臂。
外面似乎有人沖了進來,焦急地問道:「先生,出什麼事了?」
「快!讓周醫生回來!」
周醫生很快折返回來。
蘇墨坐在地上抱著我,我已經沒有力氣在做任何動作,雙目無神地盯著某處,身體不自主地抽搐著。
「快!過來看看她這是怎麼回事?」蘇墨的聲音聽起來異常著急。
周醫生連忙跪蹲下來,翻翻我的眼皮,道:「受刺激太大,驚嚇過度所致,先給她打針鎮定劑吧!」
「那你快點!」
周醫生摸索著拿出醫藥箱,又快又穩的抽出注射器和藥物。
「啪啪!」
兩聲玻璃碎裂地輕響過後,周醫生道:「蘇先生,把她抱到床上吧!翻過身來,最好在臀部上扎針。」
蘇墨似是有些不情願,「扎胳膊不行嗎?」
周醫生有些哭笑不得,「胳膊都是小孩子用來打防疫針的。」
蘇墨聽罷只好將我翻過身去,一絲輕微的疼痛過後,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