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掙錢
我學著電視上的武俠片,將一大杯烈酒灌向喉嚨,卻沒想到這酒居然這麼辣,我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我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也被酒燒得熱熱地,幾乎要將眼淚也燒出來,我努力抑制著,生怕王哥再惱了我,他可是金主。
似乎這咳嗽聲很能取悅他,王哥見我咳嗽個不停,卻大笑起來,「哎喲,傻妹妹,這酒可是高度烈酒,你要這麼喝不出三杯你就要倒在這兒了。」他將我拉了過去,幫我拍了拍背。
我的脊背瞬間不由自主地僵直起來,王哥似乎發現了這一點,立刻鬆開了手,也不以為意。而是與我介紹桌子上的各種酒的度數,什麼樣的不容易醉,什麼樣的度數高,比如我剛才喝的那種,就是那種高度烈酒。
見我聽得認真,王哥更加興奮地談論起各種酒的品質,口味等等…………說了一會兒,又喊酒保拿了十幾種酒過來,我心裡默默地計算著這些酒的提成,見王哥讓酒保將這些酒都開啟,每樣倒了一點兒讓我嘗嘗味道,我只覺得辣,別的什麼的嘗不出來。
只有王哥在那兒饒有興緻地談論著白酒得各種香型,還評價外國酒都是有錢人用來裝樣子的,喝起來不如白酒過隱等等等等……
我仔細得聽著王哥說著這些酒類的知識,點頭附和著王哥的話,間或在王哥停頓的時候,佯裝苦惱得問幾個傻傻的問題,王哥也有幾分醉意,卻對我的問題認真地做著解答。,我偶爾也喝幾口王哥推過來的酒,不多時便感覺頭重腳輕,軟綿綿地,卻十分的舒服。
喝了一會兒,我感覺王哥這個人還挺不錯的,雖說有幾分好面子,只要給足他面子就很好說話。也沒有藉機對我動手動腳,偶爾攬住我的肩膀,卻沒有更過分的舉動了。後來便同他的那幾個朋友說話,我適時的給他們倒酒,贏得王哥一個讚賞的眼神。
見他們快喝完了,我連忙問王哥,要不要去給他們拿酒?王哥點了點頭,沒在意我,繼續跟他朋友說著什麼,我連忙去了售酒處拿酒,酒保告訴我哪種提成高,我便壯著膽子拿了哪種。回來之後,將拿來的酒都啟開,讓他們能繼續拼酒。
等他們散場之後,我扶著已經喝醉的王哥,把他送到門口,王哥嘴裡含混不清地說道,「彎彎你今天表現不錯,下次我來你記得招呼我。」說完對我又摟又抱,重重捏了幾下我的乳房,我身體有些此僵硬,卻沒有推開他,我知道,如果我想靠這個掙錢,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我早晚得習慣。
回到更衣室之後,已經快凌晨三點,許容歡在化妝鏡前坐著,神情有些疲憊。見我回來,她強撐著倦意問我,「怎麼樣?」聲音有些沙啞。
我拿出衣櫃里的衣服,邊搖搖晃晃地換衣服,邊回答,「還行,我一直在王哥那一桌沒離開過。王哥人挺不錯的,談興比較大。」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也不怎麼亂來。」
許容歡點點頭,「你第一天來,我不想嚇到你,那麼多人就王哥還算老實。把你交到他手是我還是放心的。」
等我換好衣服之後,我們便一同離開,凌晨的風有些涼,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醉意也有幾分清醒。
許容歡剛想打車,我立即撥開她的胳膊,許容歡看著我,眼神里有幾分不解。
「陪我走走吧,我想跟你聊聊天,回去以後我們就不能像這樣高聲談話了。」我說。
許容歡點點頭。
雖然是夏天,但萬籟俱靜地夜晚有微風吹拂著,還是有幾分涼意。我和許容歡將身上單薄的衣衫又緊緊裹了裹,順著昏黃的路燈走了開去。
許容歡見我一直在沉默,久久不曾開口,她只好先說話,「怎麼了?不開心?」
我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說不上來的感覺,五味雜陳,心裏面堵得慌。」
許容歡想了想,沒有正面回應我,驢頭不對馬嘴的問道,「你今晚拿了多少提成?」
想到提成,我有些開心,牽了牽嘴角,說道「300塊。」
「你高興嗎?」許容歡問道。
「我高興。」我聽見自己回答。
「那你應該沒什麼可不高興的,王哥今天照顧你,但不會一直有人這樣照顧你,普通的一桌酒是掙不了這麼多的。」許容歡聲音有些淡然。
我有些頹廢,「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是王哥照顧我,但我不能一直靠別的照顧活著。我會努力賣更多的酒,掙更多的錢,然後給媽媽治病的。」
許容歡笑了,臉上的笑意因為真情真意而顯得十分迷人,比跟王哥的調笑要美上一萬倍,我獃獃地看著許容歡,好像也很開心。午夜空曠的街頭,兩個年輕的漂亮女人,相視而笑,聲音漸大,於偶有的過路人來說,大概會有幾分恐怖的吧.…………想到這裡我更開心了.…………
其實我並不是覺得這樣得來的錢有多麼令人歡喜,而是這時我才真切的意識到,我是真的走到了這一步,雖然糾其原因是因為生活所迫。也許會有人覺得我可憐,但我不這麼認為,一個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不存在可憐不可憐,只有願意不願意。
我自己選擇這樣做了,就該對這樣的後果有所承擔。許容歡說得對,世界就是一個大泥潭,既然到哪裡掙扎都會淪陷,不如靜止不動,也許能活得久一些。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凌晨四點,我打開房門,看著床上早已熟睡的媽媽,不自禁微笑起來。看著媽媽因為呼吸微微起伏的身軀,我忽然有些感激,我最親最愛的人活著,在這裡,這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關門之後,我去洗漱,卻沒看到媽媽熟睡的眼睛已悄悄的睜了開來,兩行熱淚汩汩流下。
我的早出晚歸始終是個問題,我太年輕,根本想不到更深得謊言來搪塞媽媽。但媽媽似乎一直也沒有發現什麼,我雖滿心疑慮,卻無法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