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長大
楊清笑著捋一下長發，「你媽媽要是不要她們，我們就跟著許姐干。」不用我說的太明白，楊清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不懂，我們都是自願的。」
「自願當小姐？」我吃驚的看著楊清。
「有錢賺啊，你看不起我？」楊清的眼中閃過一道戾氣，「你媽媽也是小姐？還不是被人干，你其實也和我們一樣！」
我搖搖頭，倒是沒有生氣。這種話我聽到太多了，嘆氣的看著楊清。
她們怎麼就想不開呢，如果可以我媽媽又怎麼會願意做這個。
「我就是覺得，你們這樣不值得。」
「不值得？」楊清一臉的冷笑:，「你知道我一天賺多少么？許姐說了，只要我能帶著人進來，以後我也可以抽成。我那樣我就不需要去找人了，很值得。有了錢，就什麼都值得了。』
我對楊清無能為力，我總覺得媽媽干這行是被逼的，可是實際上還有更多人的人是自願。比起尊嚴什麼，錢更加重要，這就是所謂的慾望無限？我實在不懂，「那以後你們能不能別來我家了？」
楊清盯著我，狠狠的瞪著眼睛。
我的話讓她感覺傷自尊了，或許她是怎麼也想不到，我這樣人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她，我媽媽和她不過是一樣的人而已，而我也是一個小姐的孩子。但是我堅定的堅持，我媽媽和她不是一樣的，我們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在我和媽媽離開家到了這個城市的那個時候，如果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媽媽絕對不會去當小姐。
一個洗碗的工作，一個服務員的工作，只要能幫我們度過那個難關，我媽媽也不會和今天這樣，可是哪怕是那種沒人願意乾的工作，也沒人想過給我媽媽一個機會。
對於楊清我並不害怕，甚至有點興奮，因為她和我一樣，只是女孩子，而且她還需要依靠著我媽媽，「我只有一個要求，以後不要出現在在我家，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怎麼樣，這點事情難道你都做不到？」
楊清的臉氣的發紅，我靜靜的看著她，她也在看著我，似乎要將我看穿了一樣。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平靜的看著楊清，聽到我的話，她似乎有點吃驚，我的眼神明明就出賣了我的內心，我確實不喜歡她們，「你說的沒錯，我沒有資格教訓你，可是你忘記了這裡是我家，你帶著人來我家，又是要干那一行，你覺得合適么？」
「既然你覺得那一行就是你想要，那就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合適的人去談，我媽媽不會帶你們，你其實很清楚的對不對？」
楊清似乎不能理解我，看著我道眼神很古怪，似乎有話想對我說。我搖搖頭示意她不用說，聽我說就好，「我媽媽幹這一行是被逼無奈，而你們卻是自願選擇，我不想說我媽媽比你們高尚多少。我早就明白了一點，這一行，一次下海，永遠就都是小姐。你們想要的是金錢，我和我媽媽想要的是生活，追求的東西不一樣，以後根本就走不到一起。而且你真的想要跟的還是許容歡，她帶著你入行，我的母親從來都反對你這樣的孩子走進這一行。」
我想大概是媽媽是看到這些人的時候想到了我，我覺得楊清這些人都是瘋狂的，他們擁有年紀的優勢，不知所謂，揮霍人生。
我很沉重的想著心事，楊清突然笑道：「你看錯了。」
我抬頭朝著楊清看過去，她說道：「我想跟的人其實是你媽媽，可是韓姐不要我。大概是因為我們的年紀和你的年紀差不多，看到我讓她想到了你，許姐雖然能帶著我們賺錢，可是她也只是為了錢，你對於我們不了解，時間久了，你就知道我們想要並不是金錢那麼簡單。」
但是金錢始終是第一位，我看看楊清，最後點點頭。對話並沒有很長時間，我沒有興趣去了解她們，而楊清也沒有興趣來了解我。
我們可能在這一次見面之後，以後都不會再見面。媽媽和許容歡回來的時候，看到楊清那些人有點驚慌，許容歡卻很輕快的就答應了楊清，她們一共六個人，算上許容歡，媽媽的手下已經有了十個小姐。
這個時候的本城中還沒有大規模的小姐群體，媽媽這是第一波有組織的團伙，主要是許容歡在負責安排這些人，嘉年華很快就成了這些人的主要活動場所。許容歡長期在嘉年華定了一個包廂，作為他們的臨時聚集地，她們一邊休閑一邊在嘉年華中等到客人上門，找客人的事情就交給了媽媽。
之後媽媽上班的時間開始改變了，開始跟著嘉年華的營業時間而改變，從原來的下午六點到凌晨，中午第二天的凌晨，只是一個星期的收入就超過了以前一個月。
我們的生活開始改變，媽媽給我買了很多的衣服還給我換了一個手機，我知道這些錢是怎麼來的。
母親看著我，我們兩個人坐在客廳中，她在等著我的回答，我想了好一會還是搖頭。我有點不忍心，恐怕自己說出來的話會讓面前的這個女人傷心，
這些時間我看著媽媽臉上有了越來越多的笑容，可是我的心事也越來越重，我擔心媽媽會出事，畢竟那一行不是什麼好行當，「我不能要！」
「你……」媽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微微朝著她笑著，我不是什麼都不懂得孩子，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母親的行業，今天是媽媽第一次和我公開自己的行業，「你是在恨我？」
「怎麼會？」我握著媽媽的手，「我很驕傲，有一個媽媽。只是媽媽，你為我做得越多我便感覺越愧疚啊，因為我成了你的負擔啊。」
「初夏，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讓我媽媽很擔心，就連我自己想起來，感覺自己都很古怪，或者是因為我經歷的那些事情，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我敏感的發現我成熟了，大人們的眼中我應該是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