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個婊子
「蘇墨……」
我輕聲叫了一聲。就看到蘇墨像是利劍一般倏地衝過來，一把拽起趴在我身上的蘇老師，一拳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臉上。
「你這個畜生，你對初夏做了什麼？」
我獃獃的坐在地上盯著蘇墨的背影。然後看到蘇老師被他打得趴倒在地上，動靜太大，引得有老師進來，拉開蘇墨才算罷休。
「這是怎麼回事？蘇墨，你怎麼對老師動手？」
蘇老師此時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摸著自己的鼻子，看到上面都是血，一隻手顫抖的指向我，「都是她，都是這個女孩慫恿的，讓蘇墨變成這樣。」
那名老師立刻看向我，我嚇得後退了幾步。
蘇墨深深看我一眼，立刻上前，「不關韓初夏的事，是我要打他。這件事要打要罰都沖我一個人來。」
說完，蘇墨便拉著我的手離開辦公室。
「韓初夏！你給我站住！」
蘇老師在我身後怒吼，我嚇得渾身一哆嗦。害怕的止住腳步，卻硬是忍住眼眶的淚水，跟著蘇墨離開。
「反了他們了！簡直是反了！」
「蘇老師，你別動，我先去叫醫生！這兩個學生，我們一會兒再去想怎麼處置他們！」
我和蘇墨離開，直到到了后操場，蘇墨才鬆開我的手。
夕陽餘暉灑在我的臉上，散發著陣陣餘熱。我仰頭剛好看到蘇墨看過來的眼神，「害怕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蘇墨驀地嗤笑出聲，「傻子。」
我聽著他的話，總覺得裡面充滿寵溺。抬眸看著蘇墨，卻見他還是那麼陽光的笑著。真的很好看。
曾經，我覺得蘇墨的笑容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笑容。那麼陽光，好像一下子能把一個人所有的黑暗都趕走。
「蘇墨，你打了你父親。」
「他不是我父親。」那一刻，我在蘇墨的眼底看到濃濃的恨意，但他好像害怕嚇到我似的，那些負面情緒很快消失，眼神堅定的看著我，「初夏，我不會再讓他們欺負你。」
我獃獃的看了他好久，他的一隻手揉著我的頭髮。
「明天是周日，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星期一正常來上學。相信我，一切都會沒事。」
可我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快完。晚上，我背著書包剛回到家，就見家門開著。走進一看，我媽坐在沙發上，頭髮凌亂，衣服也開著，她的胸衣就扔在旁邊的沙發上。
茶几上的東西都被摔在地上。我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放下書包到我媽身旁。
「媽！」
我媽此時抬眸看著我，她眼眶發紅，嘴唇氣得發抖。
「你給我跪下！」
「媽……」
我害怕的叫了一聲。
「跪下！」
我媽的臉色更加難看，聲音也越發凄厲難聽。
客廳里安靜得只能聽到我媽急促的呼吸聲，我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我媽拿起雞毛撣子就打在我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我彷彿被剝皮抽筋，疼得厲害。卻只能咬緊牙關，不敢發聲。
直到我媽打夠了，她無力的把雞毛撣子扔在一邊，坐在一旁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學，我去做婊子，去賣，為的是什麼？你竟然在學校去和其他男生廝混？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裡？」
我跪在地上怔住。那是我媽第一次直白的對我說她的工作。
說她是一個婊子。
我看著我媽的手指漸漸被淚水打濕，想起我媽為我所做的一切，忍不住也哭了起來。跪著來到我媽面前，想要抱我媽，卻被我媽一把推開。
我的背一下磕在身後的茶几上，疼的眼淚更加洶湧的向外流。
我抬眸看向我媽。我媽一向疼我，從小不讓我下地幹活，只讓我專心學習，她從來沒打過我。可這一次，她看著我受傷都不聞不問。
我忽然有些害怕，用力抱緊我媽，「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媽漸漸的不再推開我，反而是抱著我，哭得更加痛苦。
「初夏啊，你一定要爭氣。媽媽活著唯一的希望就是你。」
我接連不斷的應聲。當晚，我媽又出去工作，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海里卻不斷的想起蘇墨的臉，蘇墨的笑，蘇墨救我的時候的樣子。我翻了一個身，把身上的被子裹緊一些。
我不敢告訴我媽蘇老師對我的猥瑣行為。我媽為我找好這所學校已經很不容易，如果再換一所學校……我不敢去想我媽還能做出什麼犧牲。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隱約聽到門外有說話聲，漸漸的還有女人的叫聲。我從睡夢中醒來，小心翼翼的來到門邊，順著門縫看到沙發上的一幕，不禁捂緊嘴巴。
蘇老師此時正趴在我媽身上，我媽的一臉嬌俏的笑著，那笑容很刺眼。
「你畢竟是老了。」
蘇老師說完這句話，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我的房間這邊。我嚇得立刻關上門縫，鎖好門，縮在被子里。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周一很快到了，我去教室放下書包就去前門升國旗那邊站著。前面的女同學都不給我讓位置，我只好站在最後一個，我的個子不是很低，但也不算高，此時前面黑壓壓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演講台。
同學們一陣唏噓之後，便聽到校長講話。
「安靜！這周，我要嚴厲批評我校的一個學生，蘇墨，他在校公然違反校規，竟然毆打師長！念在他及時認錯，寫下檢討書的份上，學校決定對他從輕處理。現在，讓蘇墨把他的檢討書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念一遍，以儆效尤。」
我此時低下頭，蘇墨會這樣，都是我害的。
「我沒有錯。」
蘇墨說完，在場的師生一片嘩然。我猛地抬頭盯著演講台，卻看到姚夢涵正狠狠的盯著我。
「升旗儀式現在結束。」
校長匆忙說完這句話之後，姚夢涵就向我走來。她當著在場同學的面，毫無預兆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你這個賤人！還有臉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