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 雪木花開
雪木花開,我不在乎長長久久,但求此生與君相守,不離不棄,不怨不別。
雪木花開
“去哪裏?”窩在他的懷中,我輕聲問道,似乎聲音一大便會驚走這難得的溫馨和幸福。
“送你回秋爽齋,成親隻前見麵不吉利。”
“我們不是已經見麵了嗎?既然都見了,那何必在乎多見一回?更何況。什麽不吉利,那是迷信。”我在他的耳邊笑道。
“不行,娘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去秋爽齋。”天涯頓了頓,還是斷然拒絕。
“那你不能送我回秋爽齋的。娘說了,不能去秋爽齋。”我笑著重複。
“那……”天涯猶豫著。
“我想在你懷裏多待一會不可以嗎?天涯,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是不是嫌棄我啦?”我假裝哭腔,“得不到才知道珍惜,現在我答應嫁給你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啦?和我呆一會就覺得煩嗎?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回秋爽齋,還有就是告訴娘,我不嫁了不行嗎?我剃發做尼姑去……”
“情兒,我……”天涯打斷我的話,語氣中盡是無奈何寵溺。
“反正娘也不知道啊。”我繼續添油加醋。
天涯不答話,卻笑出了聲。
“去哪裏?”我繼續笑著追問。
天涯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座橋,橫亙在一條小河中央,河的水很淺,清澈見底,徹底隱約可見五彩斑斕的金魚成雙成對遊著,橋很短,卻是白玉砌成,遠遠望去,湖水清澈,橋像是斷開了一般。
“這是斷橋。”天涯看我驚訝,解釋道。
“斷橋?確實是斷橋啊,白玉砌成的橋,遠遠望去,果真像斷開一般。”我笑著看著斷橋下嬉戲的魚兒,感慨道。
“若是在冬天,雪下過後,大雪鋪在橋上,落在冰上,才像是真的斷開了一般。隻是可惜啊,姑娘這輩子怕是沒有眼福了。”旁邊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大聲說道,雖是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乞討碗,卻像是刻意引起我們注意。
我轉過頭,蹲下,笑著看著這個乞丐:“這個,怎麽說?”
乞丐繼續低著頭,裝著不曾看到我一般,自言自語:“斷橋,橋斷了,情斷了,心,卻斷不了。”
“怎麽說?”天涯也蹲下,蹙眉問道。
“哈哈,公子既帶這位姑娘前來,難道不知道這斷橋的含義嗎?”乞丐抬起頭,突然盯住天涯,眼神犀利。
“無相大師?”我驚喊出聲,這位乞丐,竟然是無相大師!我話音剛落,卻見天涯也驚訝的望著乞丐。
“無相大師已經死了,無相大師的一生,隻為等待一個可以助明君統一天下的女子,這位女子出現了,無相大師自然已經死了。而這位姑娘的命數還未了結,要三幫團結,才可不費一兵一卒統一天下啊!三幫團結,還尚需她的協調呢。”乞丐大笑道。
“那您是……”天涯忙追問。
“我?乞丐!對,就是乞丐!乞丐,哈哈……”乞丐繼續笑著,拿起碗,笑著走開,轉眼間,已經消失在人海間。
“他究竟是誰?”我輕聲低喃。
“任他是誰?情兒,我帶你來這裏,是想同你一起走過這斷橋。”天涯將我的手放在手心,緊緊握住,眼神鎖住我所有的目光。
“一起走過這斷橋?”
“斷橋,看似斷,實則相連,一如愛情,可以聯係生生世世。相傳,相伴在斷橋上走過的的戀人,那段愛情可以聯係生生世世。一旦這輩子是夫妻,那麽生生世世可以都會走在一起。而一旦這輩子一旦無法相知,那生生世世隻能是陌路人。”天涯看著斷橋,對我解釋。
“所以說,這個斷橋就相當於一個賭約,籌碼就是這輩子的愛情,贏了,生生世世可以都會走在一起。輸了,那生生世世隻能是陌路人。對嗎?”我調皮的側著臉問道。
“情兒,我想,在成親前你陪我走過這斷橋,這樣,可以生生世世與你在一起。”
我回握他的手,點點頭。“好。”
來到斷橋前,手心卻突然開始顫抖。如果這輩子可以再一起,那麽生生世世便不會分開,那這輩子若是有什麽意外呢?便再也不可以相守了嗎?
“天涯,你說,如果這輩子我們走不到一起呢?”我止住步子,突然問道。
“三天後不是就成親了嗎?情兒,我會照顧你生生世世。別想那麽多。”天涯溫柔的叮囑。
斷橋間經過,我幾乎是屏著氣,白玉砌成的橋,是冰冷的,更何況,橋下是流動的河水,我隻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溫暖……
斷橋間,似乎便是生生世世的牽絆,生生世世要走在一起的注定……
三日的等待,可以說是是漫長的期待……
秋爽齋的大門終日關著,我和阿水日日無聊的談天,天涯和青淩也不再露麵,當然除了每夜重複的偷偷在秋爽齋門外的守護。
幸福的到來,已不是所謂的一所應當,經曆了那麽多,總覺得以後就隻會是幸福,哪怕有不可避免的酸甜苦辣……
我們的愛情,終於開了花,繁榮而耀眼的花……
開頭的心傷,過程的艱辛,都被結局的幸福所衝淡,是到結局了吧……
幸福的,溫暖的,溫馨的……開始和結局……
三日後,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萬裏無雲,陽光尚未衝過窗沿,將溫暖射入房內,房內早已喜慶一片。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喜婆為我和阿水梳著頭發,蕭蕊兒興高采烈的隨著喜娘喊著。
“喜婆,先停下別給我梳,蕊兒也急著成親呢,您先讓她過過癮唄。”我笑著站起來,拉蕭蕊兒坐下,拿過喜婆手中的梳子,就開始梳了起來。
“憂情姐姐你這是幹什麽?”蕭蕊兒一邊笑著一邊問道。
“沒幹什麽啊?就是覺得啊,我和阿水成親,蕊兒那麽激動,一定是急著嫁了,既然這樣,倒不如讓我們蕊兒先過過癮唄!”我說著開始念起來,“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那好啊,反正雖然我也沒見過穆家公子,但聽說他也是才華橫溢,風流倜儻,貌似潘安,一朵梨花壓海棠的,而且當今皇上多次請他入朝為官,他都拒絕了呢,最重要的是,孝政帝馬上就要翹辮子了,到時候一定是齊王當政,齊王的姐姐穆珂語可是未來的皇後呢。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待憂情姐姐嫁了吧!這樣名利雙收呢!”蕭蕊兒笑著佯裝理所當然的坐著。
“那可不要。”阿水忙拉蕭蕊兒起來,“我可不想有這樣一個嫂子。”
“那正好,我就不搶憂情姐姐的心上人了,憂情姐姐的善良、才華和容貌可是整個洛城都知道的,若是大家知道我蕭蕊兒搶了憂情姐姐的丈夫,那蕭府可不是要被人踏平了。”蕭蕊兒誇張道。
“三位小姐別鬧了,妝還沒化,喜服還沒穿呢。”喜婆在一旁吵著。
“好啦,喜婆您可比蕊兒還吵呢。”蕊兒嘟嘴笑道。“憂情姐姐和阿水可是比您還急著上花轎呢。”
“夫人坐好了,馨兒給你化妝。”馨兒笑嘻嘻的湊過來。
“淡一點。”我叮囑道。
話說……半個時辰後……
“夫人,好了。”馨兒終於完成了手中的忙碌,喜婆便湊過來:“這算什麽啊?這麽淡的妝,化濃一點。”
我睜開眼,看著鏡子中間那個滿臉脂粉,嘴唇通紅的貞子,瞳孔頓時放大幾百倍:“馨兒,這是我嗎?”
“夫人是閑太淡了嗎?我就說啊,哪個新娘子不喜歡濃妝的?更何況我們夫人當初可是有多個人提親都沒娶回家呢。”喜婆的三寸不爛之舌開始泛濫。
“打住!”我站起來,不滿的嘟起嘴,“馨兒,找人幫我打盆水,不對,一盆不夠,就三盆吧,三盆貌似也不夠啦,就找人把後院的水桶搬來吧……還有,馨兒,幫我攔住喜婆的唇槍舌劍。”
馨兒聞言立即派人去打水,喜婆也忙閉住了嘴。
“就是嘛,還是我給憂情姐姐打扮吧!”蕊兒抿嘴笑道。
“不要,我還是素麵朝天的好。”
“夫人,換喜服吧。”一旁的丫鬟拿出一件大紅色的喜服。喜服上鳳凰展翅而舞。
擺弄了大約幾個時辰,陽光已經照亮了半個房間,房內還是有人繼續忙著。
“馨兒,還要多長時間才好啊?”我嘀咕道。
“夫人,這裏的每個人來之前老夫人可都是塞了很多紅包的,特地叮囑要將兩位夫人收拾成天下最美麗的新娘子。”
“我看是全天下最麻煩的新娘子吧?我和阿水天生麗質,不用這些脂粉的。”我歎氣。
“姐姐,不會啊,我覺得這樣打扮挺好的。”阿水已經穿好喜服站在我麵前,鮮紅色的喜服,累累惴惴的掛滿了裝飾品,真像棵聖誕樹,麵色粉白,眉毛濃黑,發髻上更是掛滿了叉叉環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