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霧中的萬老
昨天還見過萬老，說過話，看他那模樣，不像是輕生的人，怎麼就掉死了！
剛到萬老家，就看見他家門口擠滿了人，廢了好大勁我才擠進去。萬老的屍體已經被村民從房樑上取了下來。
過去瞧了下，萬老臉部紫紅，眼睛凸起，嘴巴微張，脖子上還有勒痕，的確是被吊死的，確定這是事實后，恍惚著回家了。
這天在被子里睡了一天，感覺人生都沒有希望了，這最後的線索都給斷了。
由於王婆和萬老相繼死去，周圍的這些村子里的人都陷入惶恐之中，各種傳言流出來，走到哪都能聽見那些婆婆姥姥在議論這事。
晚上村裡的幾個話多的婆婆坐在一起聊閑話，我也沒什麼事，就坐在附近抽抽煙，捋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
突然聽到一個老婆婆說道：「聽說萬老的咯吱窩下有一對黑手印，當時王婆的肩膀上好像也出現了，你們說，這黑手印會不會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留下的！」
我立馬起身，走到那個老婆婆面前，問道：「萬老咯吱窩下有黑手印？聽誰說的？」
老婆婆被我這陣仗給嚇到了，頓了下后，說道：「是，是那個，給萬老洗澡，換衣服的人說的。」
聽到這，我趕緊往萬老家趕去。
村裡有個習俗，就是在人死後，都會請專門的人把屍體用濕毛巾擦一遍，然後再換上準備好的新衣服，要真是那個人說的話，應該不會假，不過我還是自己確認一下比較好。
萬老沒有什麼特別親的人，後事都是村裡人幫忙辦，就算守靈也都是村裡人。
村裡那些人守靈就是個過場，也不會像守自家靈那樣認真。
走進靈棚，看到守靈的那位大哥正在打瞌睡，拍了下那位大哥，嚇得那個人直接跳了起來。
「大哥，看你這麼困了，要不我先幫你守一下，你去房裡躺躺，等睡醒了再來換我。」
那人打量了我一下，認出了我是誰，於是就答應了。
望著萬老的屍體守了一會，見周圍沒人，就解開萬老的衣服看了下，整個人都驚住了。
萬老的咯吱窩下的確有黑手印，那手印看上去就像是托著萬老的咯吱窩一樣，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有人站在萬老面前，用手托著萬老的咯吱窩往上舉。
「難道，萬老的死跟留下黑手印的人有關？萬老不是自願上吊，而是當時又人托著他，強迫他上吊的？」
望著那黑手印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立馬幫萬老把衣服穿好了。
萬老咯吱窩下的這個手印跟王婆肩膀上的那對手印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嗎？那個人到第想幹什麼？
望著萬老的屍體想著，總感覺自己的腦細胞壓根不夠用。
等到天開始有點蒙蒙亮的時候，之前在這守靈的那個人走過來，帶著歉意的說道：「真不好意思，太困了，一不小心睡到了現在。」
我回了兩句沒事，就走了，現在想要確認的事情也確認清楚了，也就沒什麼好繼續呆下去的了。
雖然已經快了到五月份，氣溫基本上轉熱了，不過這大早上的寒氣依然很重。
縮著脖子，手揣在兜里往自己村裡走去，走了一會後，感覺不太對勁，按照平常來說，從萬老的村子到我們村要不了多長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到我們村了才對。
怎麼現在連我們村的影子都沒看見！
再加上，現在天才蒙蒙亮，早上還有很濃的濃霧，有些看不清路況，有可能是搞錯了路，不過這路我都走了幾十年，閉著眼睛都能走，怎麼就會走錯。
點了只煙，一邊吸著一邊繼續往前走，沒過一會，前面好像看見了個人影，我趕緊跑過去，想問下現在是在哪。
「大哥，要抽只煙嗎？」
那個人沒有理我，依然慢騰騰的往前走著，我趕緊跑到那人前面，攔住他，說道：「大哥，我問你點事，這裡是哪，我好像迷路了。」
那人低著頭，停下腳步，沒有說話，我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總感覺有點熟悉。
「大哥，怎麼不說話？」
再次問了一遍后，那個人慢慢的抬頭，等到哪個人整張臉完全正對著我的時候，我的整個人往後猛的腿了下。
「萬老，你……」
我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是萬老，這讓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萬老看了我一會，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我，輕聲說道：「你們兩為什麼要蹲在我的床腳？」
他這話的語氣很僵硬，很快就意識到情況不對，拔腿就跑。
跑了一會，又看見前面一個人，繼續往前跑了兩步，發覺不對勁，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
朝四周看了下，嘀咕道：「不對，前面那個人還是萬老。」
我這是中了鬼打牆，不管我怎麼跑，朝哪個方向跑，其實都是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可是萬老生前與我無冤無仇的，為什麼突然就纏上了我。
這下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記得以前聽外婆村裡的老人們說起過一件事：外婆村裡的一個老人天剛亮就下地幹活，走到半路上，看見同村的二蛙在路邊的一個河中間打著轉，那個人覺得奇怪，就叫了幾聲二蛙，二蛙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在河裡轉著圈，之後那個人覺得不對勁，就搬起地上的一大塊石頭朝河裡砸去，這石頭剛一砸沒多久，二蛙就停了下來，望著岸上的那個人問：「我怎麼會在這，不應該是在家睡覺嗎？」岸上的那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把二蛙在河裡轉圈的事情告訴了他，二蛙聽到后非常惶恐的上岸，腳和腿都泡白了，兩腳剛一踏上岸，就暈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成了痴獃。後來才知道，二蛙在那隔河裡轉了一夜。（這個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就是我外婆家附近的事，前幾年去外婆家聽說的，現在那個人依然是個痴獃，外婆還說，在發生這件事之前，那個人很正常。）
當時聽外婆說起時就覺得恐怖，沒想到現在卻發生在了我身上。
現在一想，也就是說鬼打牆的時候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假的，除非有誰從外界幫我打破鬼打牆，不然我永遠都出不去，如果真有人把我救出去，那我也有可能成為痴獃。
怎麼樣都不是什麼好結果，蹲在原地埋著頭，整個腦子都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