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針鋒對麥芒
薛溪溪正準備起來,就見池痕將牌推的散亂,他懶懶的朝著椅背上一靠,滿臉不愉之色,「不打了,回家。」
周欒川頓時急了,這才幾點啊,就往回跑?
「你家裡著火了還是死人了?連夜生活還沒開始呢就跑?」
「死你了。」
「找抽啊?」
周欒川作勢就要打上去,而池痕壓根沒理他,拿起外套就朝著薛溪溪伸出了手。
見狀,她乖巧的點了點頭,起身淡淡的道:「那我們先走了。」
「哎呦呵,這還真是夫唱婦隨啊,行吧行吧,改天再約。」
「那我們也走了。」
江桑有些不安的拉著毛浩,畢竟這地方是池痕全程掏的錢,她能來自然是借了薛溪溪的面子。
如今倆正主都要走了,那她也不可能留在這裡享受。
毛浩一臉溫柔的笑了笑,然後說道:「不如一起吃個晚飯吧?」
池痕冷眼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漠的帶著薛溪溪往外走,語氣淡漠:「不了。」
到家之後,薛溪溪鑽進了廚房裡開了冰箱查看還有沒有什麼能做的東西。
她眉心輕蹙,一點點的打量著剩餘的食材還能做出什麼好吃的東西來。
吃飯的時候,池痕就坐在她對面,眼神兇狠的幾乎要把她吃了似得。
薛溪溪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飯不夠吃嗎?」
「沒有。」
「那是不好吃?」薛溪溪又問。
池痕這回連話都不回答了。
過了好一會子,他才放下筷子,銳利的眼神直逼她的腦門。
薛溪溪沒了什麼吃飯的胃口,她無奈的攤了攤手,「你究竟要說什麼啊?」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打麻將的?」池痕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問,微微蹙起的眉頭斂著不悅之色。
薛溪溪猶豫了一下,低下頭戳著自己碗里的飯,「好早之前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行啊,不愁沒工作幹了,離開了設計師這個行業,還能去打打麻將。」
池痕這話其實並沒有什麼意思,但聽在薛溪溪的耳朵里卻帶著嘲諷的意味。
她點了點頭,篤定的道:「對,是沒有誰能比你更強了,也不像你池總那樣樣樣精通。我,只希望自己不夠餓死就好了。」
她說完就摔下了筷子朝著樓上走去,步伐堅決,沒有回頭。
面對著突然發脾氣的薛溪溪,池痕也是一臉的迷茫。
他剛準備追上去問個清楚,手機就來了電話。
剛接起,耳邊就是馬茹蕾那甜膩的要溢出糖來的聲音:「阿痕,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人家好想你。」
池痕冷冷的道:「今晚上不回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為什麼啊……你還在公司嗎?我去找你吧?」馬茹蕾說著就已經準備動了起來。
池痕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沒有,你別來了,我明天還有事情。」
馬茹蕾緩緩攥緊了自己的手掌,她緊咬著嘴唇,好半天才憋著氣道:「好……那你記得晚上好好休息。」
「嗯。」
掛了電話后,池痕就上了樓。
樓上的小女人還在生著氣,對著圖紙就是一番發泄。
池痕走過去看了兩眼,伸出手來淡淡的指著圖上的一處道:「這裡的空餘位置可以加個衣櫃。」
「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太擁擠?」
「這是放衣櫃最好的地方。」他語氣中帶著自信。
薛溪溪沉默了良久才放下了筆,她娟秀的眉頭輕蹙,眉宇間嗜著點點不悅,「設計的事情我自己會來,池總還是趕緊回家陪你的妻子吧。」
「你就這麼希望我回去?」
薛溪溪哪裡這麼大度?但是她知道,如今的馬茹蕾已經懷孕,池痕都會回去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你要真讓我回去,我就回。」
薛溪溪聽到這賭氣一般的孩子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眼尾一抬,語氣淡淡:「池總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池痕抿著菲薄的唇瓣,眼神凌厲似鷹一樣,他兇狠的看著她,幽深如墨的瞳孔深處像是沼澤一樣令人陷入。
「你別後悔。」
「我薛溪溪後悔的事情多了……」
池痕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想去抱她。
她微微抬手,使勁架住了他,低下了頭冷聲道:「你走吧。」
「嗯。明天早上我來找你,一起去找三木大師。」
「不必了,三木大師,我還是自己找吧。」薛溪溪轉過身子,面對著圖紙,一字一頓的道。
池痕走了。
薛溪溪盯著那張畫紙盯了足足有一個來小時,才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脖子,起身上床休息。
這一晚上她睡得並不好,夜裡被噩夢驚醒了三四次,最後一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六點了。
她沒有再休息,而是起來洗漱,查詢三木大師的畫展所在地。
等找到了后,她就迅速上了路。
三木大師的畫展開的實在是偏僻的厲害,薛溪溪倒了三趟公交車后又做了兩站地鐵,這才到達地方。
不過不得不說三木大師的實力十分強橫,就連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都能吸引來不少的人。
她抿了抿唇,才恍然驚覺自己好像沒有門票。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隻修長如玉般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攜著淡漠的聲音徐徐響起:「要門票嗎?」
「要!」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出現在她身邊的不是別人,而是……池痕!
「你怎麼?」
「跑的倒挺快,我去的時候都撲了個空。」池痕眯了眯冷眸,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語氣森然而詭異。
薛溪溪後退了一步,拿著他的票就走了進去。
池痕拉住了她,不依不饒的冷聲問道:「你就這麼想一個人解決?」
「我不是想一個人解決,只是覺得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薛溪溪回答完后就朝著一個服務生走去,她笑容淺淺,語氣尊重:「請問三木大師在哪裡?我能見見嗎?」
「三木大師現在在休息室,他不見外人的。」
「請你告訴他,我們是池家的人。」池痕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服務生。
強橫的氣場嚇得服務生腿彎一哆嗦,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兩人幾眼,驚詫的發現竟然是薛溪溪和池痕,當即也不敢再猶豫,急忙跑去報告了。
沒過五分鐘,那服務生便回來說三木大師請你們進去。
薛溪溪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啊,池痕的名號可真是好使。
三木大師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特別僻靜的房間,在走廊的最盡頭。
薛溪溪禮貌性的敲了敲門,在聽到進字后推門而入。
入眼的,便是滿屋的畫作,大多數都是一些裸體美人,和外面所見的那些可以說是大相庭徑。
池痕顯然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直視遠處正迎著陽光站立的男人。
「三木……先生嗎?」薛溪溪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三木轉了過來,整個人都融合在暖暖的陽光之中,他一頭金髮,眼睛是碧綠色的,那高挺的鼻樑和白皙的皮膚都在說明他不是一個中國人。
「你好,薛小姐。」三木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沖著薛溪溪一笑,笑容優雅又疏離。
薛溪溪愣了一下,這男人的五官真的是美極了,帶著國外男子獨特的硬朗,但面部稜角間又不失柔和。
池痕見到她這副出神的模樣,十分不耐,當即就道:「我們今天來,是想請你出一副不賣的作品。」
三木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的問道:「既然你都說了是我不賣的,那我又為什麼要出呢?」
話語里的咄咄逼人,立刻引起了雙方的戰爭。
薛溪溪被夾在中間,明顯感覺到了那針鋒對麥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