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依舊是從前那個少年
周世通靜靜地聽著，臉上卻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許久之後才歎出一口氣。
“纖離國都滅了多年，還提它做什麽。把藥喂給他喝下，若是明早可以醒來，應該就無大礙。”周世通意味深長地說了一番話後，又補了一句，“人呐，活著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腳步聲漸遠，直到簾子輕動，周世通徹底從顧北川的視線裏消失。
顧北川轉回頭看著眉頭緊皺，在沉夢中還一身戒備的太阿，心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外麵有人問要不要把晚膳遞進來，顧北川應下來，卻根本沒什麽胃口。
他隻是朝著房頂說道：“不管你跟我哥是做著什麽交，我顧北川都在此謝過，回到京都之後定有重謝。”
說完，顧北川回了寢室去看顧太阿。
房頂上，醉十一和楚天闊麵對麵坐著，待顧北川說完後，醉十一把手裏的雞骨頭朝著房簷下比劃著像是要扔掉似的。
“你還別看不起顧家這位小爺，他平日裏的紈絝似乎讓人們都忘了這可是偷偷去過北境戰場的少年，而且一去就是五年。”楚天闊伸出一隻手掌，很是嚴肅地說道。
醉十一收回雞骨頭繼續啃著，說道：“上過戰場又如何？照樣兒是個愣頭青，做事還嫩得很。”
“跟你這個老江湖比起來確實嫩了些，但是你可知道，我們閣主為何如此器重他？”楚天闊問道。
“除了那些可有可無的兄弟情外，應該就剩下顧家背後的實力吧。”醉十一說得漫不經心，卻是把臉轉了個方向。
楚天闊雖然是個武夫，但腦子也是異常的靈活，不然也不會坐到副閣主的位子。
沒錯，就是副閣主。
他看出醉十一有事瞞著他，卻是知趣地什麽也沒問。
“今天的事，你怎麽看？”楚天闊詢問道。
“還能怎麽回事，一個試探，一個甘願受罪。”醉十一無所謂的說，仿佛太阿的懸於一線的命對於他來說輕如鴻毛，“隻是我就不明白了，那個人怎麽就有那個能力讓人為他連命都不要。還有你！”
醉十一盯著楚天闊說道：“你進墨閣，我當初沒攔住你，但我可提醒你一句，別給我出了事。有一沒有二。”
楚天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還在為當年的事糟心呐，若是真說起來，也算是因禍得福。”
“什麽因禍得福，我怎麽有些聽不明白。”醉十一的好奇心被楚天闊勾起來，擺出非要弄明白的架勢。
“你是不是把蘇洛洛拐進了醉夢軒？”楚天闊有些不悅地問道。
“哪是我拐的呀，是她自己願意的，好吧。”醉夢軒見楚天闊已經注意到這個，便趕快轉移話題，說道：“你不覺得今天這事很有蹊蹺嗎？”
“周老的醫術有多高，我比你清楚，要想糊弄那兩個巫醫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可為什麽太阿還會受這份罪？”楚天闊在這點上真得有些想不明白。
“忠誠。”醉十一吐出兩個字，探身過來，說道：“當初在戰場被某人撿回來之後，不惜一切將他救活，甚至還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化解了他心中的戾氣，讓他暫時壓下心中那份恨。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
楚天闊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怪不得當初寧武帝都是用盡手段想將你收入麾下，就這收集情報的手段，唉。可惜了！”
“去。”醉十一揮揮手，很是不自意地說道：“現在這樣挺好的，自由自在，給個皇帝老子也不換。”
“京城裏的各方勢力爭得頭破血流，也就是你能說出這種話來。”楚天闊看著這個自在閑人，問道：“北境那邊可傳來什麽消息？”
“他們到了，你放心。”醉十一對楚天闊還算是沒什麽保留。
可楚天闊似乎並不滿意，追問道：“我是說，具體情況。”
醉十一瞥楚天闊一眼，說道：“大哥，你真是我親大哥，你都沒有得到消息，我這個外人怎麽就手眼通天了呢。”
楚天闊訕訕一笑，說道：“我以為你們已經結成連盟了呢。”
“你以為你以為就是你以為的？憑著臆想去辦事，這可不是墨閣副閣主的做事風格。”醉十一打趣著楚天闊， 順便問道：“你打算下一步怎麽辦？一路隱著行蹤隨行，現在又潛入南疆境內，接了什麽特殊任務？看我能不能幫你一把。”
楚天闊嘿嘿一笑，順手抄起酒壺，自己喝了一大口後遞到醉十一麵前，說道：“你幫我幹了這壺酒，如何？”
醉十一知道這是楚天闊在堵他的嘴，但還是伸手把酒接了過來，仰脖一飲而盡。
楚天闊知他是這脾氣，也了解他的酒量，開口說道：“你還是曾經的那個你，絲毫沒改變。”
“嗬嗬。”醉十一把酒壺扔到房後，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你可知這次要多久才能啟程回京？”
“等他回來。”楚天闊絲毫不隱瞞。
醉十一無奈地笑了，說道：“在這施個障眼法，自己卻去北境逍遙快活，天闊，你在這裏好好幹活，我先溜了。”
說著，不等楚天闊回應，醉十一飛身離開，隻留給楚天闊一個抓不住的身影。
突然楚天闊耳尖一動，眼神淩厲地朝著某隱蔽處看去，沉聲道：“誰在那裏？”
許久不見回應，楚天闊卻也不敢動地方，要知道他現在護著的可是比捉拿刺客重要的多。
而黑暗處的人也沒動，隻是靜靜地盯著楚天闊，二人就這樣僵持著。
許久，那人離開，卻沒有出南疆王府，而是直奔著公主的院子而去。
翻窗而進，映著燭光那人脫下身上的鬥篷，赫然露出嘉惠公主的臉，旁邊的侍女趕快上前，接過鬥篷，問道：“姑娘，此行可見到王爺？”
“嘉惠公主”寒著臉瞪一眼侍女，說道：“說過多少次了，不管何時何地，喚公主切勿壞了大事。”
“是，奴婢記住了。”侍女規矩地站在旁邊，猶豫著要不要把東西遞過去。
“嘉惠公主”見狀，問道：“有事就說。”
“軒主給您留了東西。”侍女這次堅定地把東西送上去。
“嘉惠公主”見是一封信展開便看起來，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侍女有些擔心，便問道：“公主，你可還好？”
“嘉惠公主”收回視線，抬手將信在紅燭上點燃，看著烈烈火焰，她的目光鄭重地說道：“明早本公主要見南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