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火燒聽雨軒
蘇洛洛被搞懵了。
容疾對顧北川出手,為什麽?
她撞進容疾的懷裏,卻是扭回頭去看顧北川,目光所及之處,蘇洛洛愣住。
羽箭和鏢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也成功改變了羽箭的的方向,至於顧北川,雖愣在原地,卻也安然無恙。
“看夠了沒有?”容疾見蘇洛洛如此憂心顧北川,聲音便有些沉悶,更是伸手捂住蘇洛洛的眼睛。
蘇洛洛晃晃腦袋,卻也沒有晃開容疾的手。
“有人要殺顧北川,還是當著你麵誒。”蘇洛洛扒掉容疾的手,急急地說道。
“你真當容王府是鐵桶一塊嗎?小狐狸怎麽也有犯傻的時候。”容疾說完,還伸手在蘇洛洛的額頭上彈一下。
雖然不疼,但蘇洛洛還是捂住額頭,委屈說道:“王爺,很疼的。”
容疾見她撒嬌,心情瞬間大好,抬眼看向顧北川,“進來。”
顧北川晃掉身上的雪,邁著僵直的腿笨拙地從窗子爬進來,即使如此狼狽還不忘挑起大拇指,讚道:“哥,你真是太棒了,剛才那一手簡直絕世無雙。”
“少廢話,去幫我辦件事。”容疾坐回床榻上,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說道。
“你吩咐,我照辦。”顧北川用手搓搓臉,嘴裏哈著熱氣,身子仍是不停地打著冷顫。
容疾把目光投向蘇洛洛,說道:“洛洛,去給他準備些薑糖水驅寒,若真是凍壞了,顧家可就斷了香火。”
蘇洛洛點頭,悄然退出身去。
平日裏打打鬧鬧是一回事,當前把她支開有重要事情商談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挑開簾子,隻見院中又恢複了平靜,唯有胭脂站在當中。
胭脂似是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看到蘇洛洛從裏麵出來,俯身施禮,說道:“郡主可有什麽吩咐?”
“王爺餓了,想盡些膳食,著我親自去準備。”蘇洛洛說著話,就已經行至胭脂麵前,擦肩而過之際,她說了一句,“若是大管家沒其他的事,可否跟我一同前去,畢竟你才是這世上最了解王爺喜好之人。”
胭脂眸光一怔,隨即邁步跟上,她眼角的笑意是那樣自然。
若說這世上胭脂最在乎的人是誰,那便上容疾。
可同樣,她也有最放心不下的人,隻是二者之間千絲萬縷的牽扯,使她左右為難。
沐清婉給她的那個小玩意兒還在她袖中藏著,那一份沉甸甸的,最為忌憚的。
突然,胭脂停下腳步,一直盯著蘇洛洛的背影。
就是她,如果沒有她.……
胭脂的手攥成拳頭,在蘇洛洛出現之前,她才是容疾身邊最信任,最親近的女人。
若說誰最有可能打動容疾如鐵般的郎心,那非她莫屬。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出現一個蘇洛洛,站在了容疾的身旁,將她取而代之。
目光如劍,胭脂整個人變得越來越陰冷。
“怎麽不走了?難不成大管家還有其他的事嗎?”蘇洛洛停下腳步,回頭笑著問道,“若是大管家還有其他比王爺還重要的事,那我自己去小廚房也可以。”
“胭脂是容王府的管家,當然是以王爺為重。”胭脂壓下心中想法,邁步走過來,說道:“奴婢隻不過是剛才想起來,小藍在小廚房,她之前對郡主您很是不敬。現在您要去小廚房,奴婢是否要提前安排她回避。”
“我沒有那麽小氣。”
蘇洛洛說完,牽起胭脂的手,說道:“胭脂姐姐,我們都是為了王爺著想,就不要再拘小節了。”
胭脂點頭應聲,就這樣被蘇洛洛溫熱的手牽著走進小廚房。
蘇洛洛的手很是溫熱,這讓胭脂有些不自在,想抽回手卻一直沒有行動。
終於到了小廚房,胭脂尋了個機會,不著痕跡地收回手來。
蘇洛洛像是並沒察覺一般,走進去仔細看著裏麵都有什麽食材,胭脂卻是對著下人們說道:“你們先退下。”
下人們離開,胭脂走到蘇洛洛身邊,兩手輕輕握在一起,緩緩說道:“王爺素日裏喜清淡,但也最為挑剔。就比如說忌口的吧,就有這個.……”
她一一說著容疾的忌諱與喜好,那種從骨子裏散出來的驕傲,讓蘇洛洛覺得好笑。
果然,世人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小廚房裏,兩個女人各懷心思,圍繞的卻是同一個人,他即使再低調,也會成為所有人心中的焦點。
容疾。
聽雨軒內,容疾靠在床榻上,手裏轉動著扳指,臉色雖然有些蒼白,看上卻很是自在。
“哥,你可真嚇死我了。”顧北川長吐了一口氣,雙手合什,嘴裏不停地念著,“感謝滿天神佛保佑,我顧北川定要一日天炷香,供個百日才行。”
“你少說兩句,讓神佛耳根清靜些。”大局已定,容疾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說話都變得沒有平日裏那般冷漠。
顧北川的臉色當時就垮下來,可很快恢複正常,嘻笑著說道:“看在你這次大難不死,沒讓我傷心欲絕的份上,我不生氣。”
容疾搖搖頭,他真是拿顧北川這種無賴性格沒辦法,隻得從旁邊拿過一本古簡,有意無意地看起來。
顧北川瞟見容疾不理會他,便湊上前來,問道:“哥,你剛才說讓我去辦件事,什麽事啊?”
容疾抬頭深深看顧北川一眼,隨即從旁邊摸出個東西來遞到顧北川麵前,顧北川移過視線去,一臉驚訝。
“火折子?”顧北川壓低聲音,嚴肅地說:“你讓我去殺人放火?哥,我不會武功,這你是知道的。”
他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弱下去,撓了撓頭,接過火折子來硬著頭皮說道:“行,哥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肝腦塗地,再所不辭。”
“還記得剛才那隻羽箭嗎?”容疾問道。
“差點要了小爺的命,怎麽會不記得。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竟然敢在容王府下黑手,真是找死。”顧北川這時候硬氣起來,話裏話外滿是不屑。
容疾的臉色微變,淡淡地說道:“小川,不可出此狂悖之言,剛才那人下手明顯是留了活口。”
“哥,他到底是誰呀?我以後見到他還得好好感謝。”顧北川完全信任容疾,容疾說對方沒有故意要他的命,那就是手下留了情。
容疾聽出他意難平,卻也沒做過多解釋,“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支羽箭來得巧,來得妙。”
顧北川聽得一頭霧水,羽箭,火折子,刺客,他隱約嗅到陰謀詭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