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容王麵前的紅人
拇指按在一起,禮成。
蘇洛洛再次確認,“不許反悔。”
容疾點點頭,他收回手掌,盯著手指仔細看。
這曾是染過無數敵人鮮血的手,現如今竟然跟一個女子定下這樣一個誓約,若是傳出去,恐怕誰都不會相信。
得到容疾的許諾,蘇洛洛更加賣力地按揉穴位,心中卻是盤算著什麽。
容疾看著蘇洛洛鬢邊流出汗來,便說道:“去把太阿叫進來,你也準備一下,三日後我們回京。”
蘇洛洛趕快起身,行過禮後,轉身出去。
太阿就站在廊下,倒也省去蘇洛洛尋人的時間,隻是那一身冰冷的氣息讓蘇洛洛實在不想靠近。
“太阿大人,王爺讓你進去。”蘇洛洛隔著一段距離對太阿說道。
她的態度夠恭敬,聲音也足以讓對方聽到,可太阿就是沒動靜。
難不成他在出神,沒聽到?
“太阿大人,王爺讓你進去。”蘇洛洛又重複了一遍。
太阿依舊沒反應。
事不過三,蘇洛洛覺得是太阿故意刁難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躡手躡腳地朝太阿身後走去,就在快要觸到太阿衣服時,突然手揚起,一包不知名的藥粉被她攥在手中。
蘇洛洛剛要灑下去,太阿便回身,劍身拍在蘇洛洛的手腕上,藥粉包落到地上。
“疼。”蘇洛洛痛呼。
“下作手段。”太阿不屑地說道。
“原來你聽得到我說話呀?我還以為你是個聾子呢。”蘇洛洛拍拍手,故意從太阿身邊走過,揚著頭說道:“那包裏是糖粉,不信你可以嚐一下。”
“無聊。”太阿邁步朝著房間走去。
蘇洛洛停住腳步,朝著太阿喊道:“別以為跟在王爺身邊就可以惡意揣測別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門一下關上,蘇洛洛撇撇嘴,露了一個陰陰的笑,“誰讓你欺負肉肉,這就是報應。”
說完,蘇洛洛才拍拍走向廂房,去尋肉肉。
太阿則進了房間,見了容疾。
容疾見他臉色更沉,便問道:“她捉弄你了?”
“你慣的。”太阿冷著臉說道。
容疾眸光一凜,冷冷說道:“太阿,你這是跟本王說話的態度嗎?”
“稱呼。”太阿冷冷說話,但也可以看出他並不怕容疾的怒火。
“什麽稱呼?”容疾有些不悅,更多地是無奈,“太阿,這麽多年了,你對本王的說話態度依然沒變。每次都三四個字,你敢不敢再簡單些。”
容疾本是對太阿的抱怨,可太阿竟然淡淡回了一個字,“好。”
這下輪到容疾哭笑不得,他歎了口氣,說道:“你隨意,本王不氣。東西拿來。”
他的手掌向太阿伸過去,太阿從懷裏掏出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到上麵,還不忘說一句,“真的。”
又是墨閣秘令。
隻不過,太阿這次拿到的是真的。
容疾仔細端詳著,許久才說道:“壓在蘇啟瑞牌位下麵的東西就是它?”
太阿點點頭,這次幹脆不說話。
屋子裏一片靜寂,容疾足足盯了有一個時辰,才開口說道:“三日後返京,你去通知張自道,讓他大張旗鼓地安排一下。”
太阿領命出去。
容疾身板坐得端正,手指摩挲著令牌,目光深邃地說道:“皇兄,臣弟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你可歡喜?”
自太阿傳令下去,整個雲安城,乃至周邊府城都得到消息,紛紛帶上厚禮來到公館門口排起長隊,巴巴地等著見容王爺一麵。
這邊縣太爺張自道派師爺專職打理此間事務,至於縣衙的公務暫時放到一邊,就連李二狗的命案都先壓下去。
可唯有一件事壓不下去,那就是劉家村被屠案。
師爺在院裏忙著把各官員的禮口擬一個清單,登記造冊,其心裏卻是一直想著張自道的囑托。
終於在第三天早上,師爺見蘇洛洛從外麵回來,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他趕快上前把蘇洛洛攔住。
“洛洛,你這又是去了劉家村?”師爺悄聲問道。
蘇洛洛點點頭,她這兩天一直往劉家村跑,除了祭拜母親以外,就是查打線索。
還有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太阿處理蘇母安葬時,把蘇父也就是容疾口中的蘇啟瑞的屍骨也移過去,將二人合葬。
這點是蘇洛洛沒想到的,也是她心懷感激之處。
師爺也是知曉此事,他把禮冊塞進蘇洛洛手裏,說道:“容王爺在裏麵休息,我不敢打擾,隻能拜托你順便帶進去。”
蘇洛洛想著也是順手的事,便應承下來。
但她見師爺欲語還休,便問道:“師爺還有其他事?”
“既然你問起,那我就直說了。”師爺便把縣太爺交待的事跟蘇洛洛簡要講了一遍,“就是這樣,縣太爺現在很是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我們整個雲安城,可事情太大了,確實不知如何是好。”
“縣太爺的意思是讓王爺接下這個案子?”蘇洛洛看出師爺的意思,直接挑明。
師爺點頭,無奈說道:“我們也知道這件案子棘手,王爺自從平定塞外後,就做起了富貴閑人。可是洛洛,我們為了保命,實在沒辦法。上百條人命呐,案子又沒個頭緒,這.……這該如何是好?”
蘇洛洛是捕快出身,自知師爺話裏毫無隱瞞,便看著這麽多年的情誼,把事情應承下來。
師爺的臉瞬間轉憂為喜,直誇蘇洛洛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蘇洛洛來到容疾的房間,抬手還沒敲門,便聽容疾在裏麵說了一個“進”字。
她推開門,邁步進去,單膝跪倒,恭敬說道:“王爺萬安。”
“禮術倒周全了。”容疾淡淡說道。
蘇洛洛站起身來,將禮冊呈上去,說道:“這是連日來雲安城以及周邊官員送來的禮品清單,請王爺過目。”
容疾連看都沒看,倒是盯著蘇洛洛看,這兩天不見,她清減了許多,眼睛腫得一看就知是哭過了。
“說完了?”容疾問道。
蘇洛洛搖搖頭,聲音低下去,“屬下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淡漠,疏離,隻這一句就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很遠。
容疾手指在袍袖下撚動,垂眸,說道:“不知是否當講,那就不講。”
蘇洛洛碰了個軟釘子,但想到師爺殷切的期盼,以及自己把事情都應承下來,便硬著頭皮,說道:“可關乎人命,屬下不得不說。”
“蘇洛洛,你是沒長腦子嗎?”容疾一拍桌子,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