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劇組
「我是老闆。」狐小媚的二姐答了話。
她放下手裡擦著的酒瓶子，笑盈盈地走過來，一改之前漫不經心地臉色：「您就是馬導吧？」
「呦？」馬導瞪大眼睛，略顯吃驚：「這酒吧老闆還是個美女？」
連忙伸出手，他自報家門道：「幸會，幸會！我是馬大剛，劇組導演，請問你怎麼稱呼啊？」
見馬導伸出手，狐小媚的二姐便也伸出手去和他握一下手，自我介紹道：「趙芸。」
握完了手，馬導繼而又看到一旁站著的狐小媚，整個人又是一愣。
二姐說：「這是我妹妹。」
馬導點點頭，馬上說：「了不得，一對姐妹花！」
他們這邊正寒暄，良子那小子也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倆看。
看過一陣，他忽然一把拽住我。
我說：「拽我幹嘛？」
這小子一臉敬仰道，「我說，老陳，這倆美女都是你朋友？」
「嗯……」我說，「算是吧。」
他聽我這麼講，頓時又是一臉十分羨慕的神情：「你小子不仗義啊！認識兩個這麼漂亮的美女，居然從來都沒跟我提起過！」
我乾笑道：「其實也是昨天才剛剛認識的而已。」
良子一把搭住我的肩膀，小聲道：「有時間，也給我單獨介紹介紹？」
我說：「你是認真地？」
良子道：「當然！」
我好心提醒道：「算了吧，有些事情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說，但是我告訴你，這事情你還是不要多想了。」
這是倆妖怪，我好心提醒他不要動這種心思，誰知道這小子還不樂意了！
良子一撇嘴，生氣道：「老陳，我說你小子這就過分了啊！」
我於是連忙將他拉到一邊，跟他小聲道一句：「良子，實話跟你說了，這倆女的不是人！」
「老陳！」良子虛著眼道，「你再這樣，我可真生氣了啊！」
嘿！
他這個木頭腦袋，怎麼就不開竅呢！
我氣得不行，就差告訴他眼前的是一隻狐狸精一隻貓妖了，但是一瞅這小子滿臉不信任我的模樣……
我想，還是算了吧，我這要跟他實話實話，這小子肯定覺得我有毛病！
這邊說了幾句話，一旁的馬導大概是都已經和二姐談好事情，這時候又聽到馬導喊良子。
良子旋即不再管我，湊到馬導身前，然後我就聽到馬導說：「你找的這地方很不錯嘛，我剛才和老闆談的也很融洽，這事情就這樣定下，你讓他們晚上就來，布置一下就開始吧！」
良子點頭說好，出門打電話通知去了。
面對兩個長得還挺好看的女妖，馬導又不由得多看她們一眼，盯著狐小媚的時候，又是很熱情道：「小姑娘，我看你長得漂亮啊，有沒有興趣拍戲呀？」
我在這邊看得一抿嘴，心想這馬導如果也知道她是個狐狸精，大概就不會這麼說了。
狐小媚聽到這話，挺開心道：「拍戲呀，這個人家倒是沒拍過呢，不會拍可怎麼辦呀？」
馬導聽到這話，立即又是拍起胸脯，直接道：「要什麼演技，只要好看就行，你看現在，誰還管你會不會演戲，只要你長得好看，我保證你大紅大紫！」
我聽得又是一抿嘴，怨不得現在的電視劇都是臭狗屎！
狐小媚顯然挺心動，不過考慮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誒呀，還是算了吧。」
馬導聽她這麼講，有些失望道：「那好吧……」他又遞給狐小媚一張名片，猶不死心道，「不過，你如果有意向，可以聯繫我，這可是個好機會，你要考慮清楚。」
我在這邊待了一會，很快就看到幾輛車拉著滿滿的道具停到酒吧門口。
良子帶著一幫人從車上跳下來，馬上又開始招呼他們忙這忙那。
因為場地已經租給他們，所以這時候就沒我們什麼事情了，站在一邊看熱鬧。
我有點好奇，於是又找到一旁忙著擺弄東西的良子，小聲問他：「我說，你們這次拍的戲，叫啥名字？」
良子說：「《閻王來了》！」
閻王來了？
什麼鬼名字？
見我一頭霧水，良子又馬上跟我解釋，「其實就是講主角有特異功能，能預知身邊的人的出事，他雖然想極力阻止，但是依然阻擋不了這種事情，還是會有各種意外要了他身邊人的小命！」
我說：「聽著怎麼好像是《死神來了》？」
良子笑而不語。
他這當繼續搬東西，將手裡的箱子放下時，門口又走進來一個戴眼鏡的胖子。
良子見狀，馬上指著那人跟我道：「看到那人沒有？」
「嗯，怎麼？」
他說：「那是我們編劇，於歪！」
我說：「於歪？抄襲的那個？」
良子瞅我一眼：「瞎說什麼大實話！」
我：「……」
這邊我見也沒什麼好看的了，還想看個熱鬧人家怎麼拍戲，可是這時候良子說演員還沒到，估計要等晚上，說完又拉著旁邊燈光師布置燈光去了，不再跟我這個閑人瞎聊。
背著手在酒吧里轉悠一圈，頭一偏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這馬導和狐小媚居然坐在一起喝起酒來！
他們倒是挺有興緻。
看得出來，這馬導是想極力拉攏狐小媚來拍戲，這時候一個勁地跟她套近乎，聊著天道：「你是本市人？」
她說：「算是吧。」
馬導說：「這裡的特產小吃挺好吃的。」
她說：「沒吃過呀。」
馬導納悶道：「你不是本市人嗎？」
她說：「那也沒吃過。」
我在一旁忍不住插話道：「特色小吃啊，雖說是特色，但那玩意還挺貴，其實我也沒怎麼吃過。」
我冷不丁地一插嘴，馬導明顯有點不高興了。
他回著頭看了看我，一臉漠視道：「你這都沒吃過？」
跟狐小媚說話的時候，那還是和顏悅色，可是跟我說話，這位馬導一臉看不起人的架勢。
我有些納悶：「為啥這裡有的話，就一定得吃過？」
馬導說：「因為有名氣。」
我聽到這話，頓時樂了：「我們屯有個拉大糞的老頭，誰家抽糞都找他，也算是遠近聞名，怎麼，這您也要去嘗嘗？」
他：「……」
見馬導不說話了，我扭頭就走。
他大爺的！
這還真是門縫裡看人，跟我說句話還耀武揚威的，簡直氣人？
找了張桌子，我屁股往上一坐，然後就看到良子這時候一臉誠惶誠恐地走了過來，問我話道：「你剛才跟我們馬導說什麼了？我看他怎麼好端端，突然一臉怒相？」
我生氣道：「你們這馬導不行啊，剛才跟我說話的時候，一臉拽相，看不起人啊！」
良子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在這邊待了又是大半個點，演員終於來了。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大概是男主，還有兩個女的，估計就是女一女二了。
原本都已經沉寂下來的劇組，十幾號人頓時又開始活動起來，一時間雜亂不堪。
我正翹著腿仰在角落處玩著手機，這時那黑貓忽然一下子跳上桌子。
出乎意料，狐小媚的二姐居然跟我主動說話了。
她道：「對了，好像有件事情我們忘了做。」
「什麼？」
「我們只答應了租場地給他們……」黑貓說，「可是忘了告訴店裡的客人，這幾天不營業。」
我不以為然：「沒什麼關係吧，反正這酒吧不是也沒幾個客人嗎？」
黑貓道：「雖然沒多少客人，那也不代表沒有，現在店裡全是人，你別忘了，這店裡常來的客人可都是妖鬼……」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考慮到我的人身安全，我還是很希望發生這種事情。
你想啊，到時候如果發生了混亂，這麼多人知道這地方鬧鬼鬧妖的，這狐小媚肯定就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所以我也表現得很是重視道：「你說的沒錯，這事情等下確實要注意下！」
說話間，我瞅了一眼門外，忽然樂了。
有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說曹操曹操到！
我倆正討論這問題，偏偏這個時候，還真來了三個鬼！
那是三個男鬼。
之所以我能認出他們不是人，那是因為他們全都走路不沾地，飄著進來的。
那三個鬼一進門，撞見眼前的架勢，顯然也是吃一驚，接著飄著到了我這邊，跟二姐說話道：「呦，老闆，怎麼回事啊？今天店裡怎麼全是生人？」
黑貓道：「場地暫時租給他們，拍戲的。」
這三個鬼一看就知道是酒鬼，因為聽到這個，他們頓時很失望：「那也就是說，這幾天都不營業了？」
黑貓沒等答話，這個時候忽然聽到那馬導發脾氣的聲音，沖著劇組的幾個人喊：「你們怎麼回事啊？不是說找群眾演員嗎，在哪呢！」
那群人被馬導一吼，全都不敢吱聲。
看來他們準備的不是很充分。
我眯起眼睛，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瞅著過去，結果也就是這當，那馬導忽然回過頭來。
他朝著我們這邊看了看，又瞅見那三個鬼，於是馬上走著過來，問他們說：「哥幾個，幫個忙，當個群眾演員。」
其中一個鬼說：「演員？」
「對對對！」馬導說，「也沒有什麼台詞，只是讓你們來扮幾個鬼，拍完每人一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