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在?”
依舊是灰袍青年,從左袖口裏掏出一份協議,狠狠甩到小廝臉上:“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現在這裏,已經歸我們如意賭坊所有。”
真是冤家路窄。
居然在這裏又遇到如意賭坊了。
衛斐然當即將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起身踏步走向門口,看著一臉愣住的兩人,巧了,就是上次來沈家那兩個大漢。
“衛、衛公子?”
兩人雙腿一軟,差點就跪了下來,其中一個哭喪個臉道:“衛公子,您行行好,這次要是我倆再搞砸了,我們就要被老大掃地出門了。”
“你們先說說怎麽回事?”衛斐然雙手環胸,一臉淡定看著兩個大漢。
“聚義飯莊掌櫃的兒子顧旺,他輸了錢,把這裏抵押給如意賭坊了。”灰袍男子欲哭無淚,早知道今日出門應該看黃曆的。
“你家掌櫃現在在哪裏,讓他速速過來!”
小廝瞧著衛斐然氣度不凡,以往總是橫行霸道的賭坊夥計在他跟前乖得跟個貓一樣 ,忙點頭應道:“好,我現在就去把我們掌櫃找來。”
半個時辰後。
聚義飯莊的顧掌櫃才姍姍來遲,一走近,瞧見如意賭坊兩個青年,差點一口氣厥過去。
“逆子,逆子啊。”
顧掌櫃坐在桌前,捶胸頓足,老半天才緩過神來,在小廝的攙扶下對著衛斐然行禮:“這位公子,讓您見笑了。”
“顧掌櫃,剛巧我與如意賭坊的杜老板是舊識,你先把遭遇的情況說說,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比較妥當的解決辦法。”衛斐然抬頭看了看四周,“這麽大的一個飯莊,要是抵押給如意賭坊那就太可惜了。”
顧掌櫃估摸著五十多了,麵色激憔悴,雙鬢灰白,一直深呼吸好久才說道:“我是老來得子,所以對兒子異常寵愛,基本他要什麽就給什麽,半年前他不知從哪裏結識到幾個狐朋狗友,他們將我兒子帶到賭場,一去二來,他便上癮了。原本我家還挺富裕的,可自從他染上賭癮,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他變賣了,隻剩下這間我年輕之時一手創立起來的聚義飯莊。”
顧掌櫃說道傷心處,不停地抹淚:“如今又逢生意不好,我那逆子又欠了不少債,家裏實在已經拿不出錢錢了,所以我便豁出這張老臉,跟認識的朋友到處借借,結果沒想到這個逆子居然把飯莊給抵押出去了。”
“那你兒子現在人在哪裏?”衛斐然蹙眉問道。
顧掌櫃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三天沒有見到他了,要是現在見到了,我一定跺了他的手。”
“顧掌櫃他兒子,欠你們賭坊多少銀子?”衛斐然看向兩個瑟瑟發抖的青年人。
灰袍男子想了一下回道:“前前後後加起來估摸有五百兩。”
“五百兩?”
顧掌櫃眼前一黑,連連退步,宛如天塌下來一般:“天呐,我現在連五十兩都拿出來,哪裏能湊得上五百兩啊。”
“如果他欠如意賭坊五百兩,那就算把這件聚義飯莊抵押給如意賭坊,也不值這個數。”
沈暮煙從那頭緩緩走上來,看向幾人說道:“而且加上現在飯莊生意不好,即便你們拿出去賣了,也賣不到五百兩的數目。”
“那這個不是我們考慮的範圍,老大吩咐我們做什麽,我們便做什麽。”兩個青年人手一攤,一臉無奈。
“現在臨近過年,明日是臘八,又是廚藝大賽的檔口,來來往往的旅人,商販數不勝數,隻要想想想幾個對策,五百兩還是很好賺的。”
沈暮煙看向兩個青年人:“你們可以回去跟杜老板這麽說,是等上一段時間拿五百兩銀子呢,還是現在就要一個生意冷清的聚義飯莊,等到你們老大沒耐心了,再轉手賣掉,又廢時又廢力。”
兩個青年對望一眼,覺得沈暮煙說得很有道理,當即點點頭道:“好好,我們這就回去跟老大商量一下。”
“我覺得,還是將杜老板叫來此處談話,剛巧我們都在。”衛斐然指向灰袍青年,“你回去,就說是我,杜老板一定賞臉來的。”
灰袍男子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一炷香的功夫。
杜老板已經踏進聚義飯莊內,看到衛斐然第一眼,他跟兩下屬反應是一樣的,都要哭了:“衛大人,這次我可沒有強買強賣,都是那顧旺,是他自己要抵押的。”
“杜老板,你先別激動,我們喊你過來,就是想跟你說,怎麽樣才能快速賺到這五百兩銀子。”沈暮煙看向杜老板微微一笑,重複一遍剛剛自己說過的話。
杜老板聽完,沉思許久,老半天才回道:“這辦法可行嗎?因為要收聚義飯莊,所以我做過調查,的確如果這飯莊到我手中,我最後肯定轉手賣掉,撐死也就賣個二百兩。”
“顧掌櫃,其實你這個飯莊有一位很厲害的大廚,我們剛剛嚐過他做的菜,味道非常不錯,甚至比喜來客棧還要好。”沈暮煙說話檔口,一位小廝捧著先前點的兩道功夫菜端了上來。
“正好你們都在,快來嚐嚐看,聚義飯莊大廚做的兩道功夫菜,一道是神仙魚、一道是神仙雞。”
顧掌櫃與杜老板一臉懵圈地坐了下來,然後半信半疑將湯送入口中,頓時兩人神色突變。
“老朽活了這麽大歲數,從未吃過這麽特別的菜。”
“這什麽,天哪,我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沈暮煙招呼其餘幾人:“來來,反正見者有份,吃過之後大家就是朋友,凡事好商量。”
兩道菜,吃得大家是滿嘴流油。
顧掌櫃抱著碗,突然嗚嗚哭起來:“就算我有叢大廚這樣厲害的人在,可我店內的生意,始終沒有起色。”
“顧掌櫃,您別急。”
沈暮煙微笑地看向杜老板:“杜老板,你想不想快點收到你的五百兩。”
杜老板點點頭:“我做夢都想,五百兩那可不是小數目。”
“要麽接下來,聚義飯莊的生意,就需要你這邊多多協助了,你多出一份力,五百兩就能早一日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