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嬸一愣:“送食材?村長沒跟我們說過,何時要送來的?”
“可惡,居然被計村長又擺了一道。”沈暮煙低罵一句,昨天光想著如何讓計村長下不來台,卻忘記其實主動權在他手中,他不把菜送來,自己壓根做不了文章。
“沈姑娘,你別急,我帶昊天去看看,鴻飛,你帶著玉堂將灶台搭建起來,庭軒、知行,你們檢查一下桌椅板凳夠不夠,不夠的話,趕緊去添上。”衛斐然一張口,就是讓人感到無比安心的存在。
“是!”
五虎將齊齊抱拳,而後原地散開,開始忙碌開來。
“衛公子,那你們去問問看,我們幾個也去幫忙搭建灶台。”沈暮煙衝著衛斐然感激一笑,“有勞了。”
“沈姑娘,對我不必客氣。”
衛斐然對沈暮煙也笑了一聲,而後帶著秦昊天轉身離去。
兩人先去了計村長家,結果他婆娘說,計村長天不亮就出去了,兩人又在村裏轉了幾圈,正當放棄的時候,看到村口,計村長坐著趕著自家的牛車,就緩緩駛來。
“計村長!”
衛斐然趕忙走上前:“你這一大早上哪兒去了,為什麽說好的食材沒有送到?”
“衛公子,你著什麽急啊,我這不是把食材都給運來了嘛。”計村長停住牛車,從車上跳下來,指著滿車的食材咧嘴笑,“你看,這些食材可隻有大清早才有,晚上壓根沒有。”
一股腐爛的味道,慢慢飄散開來。
“計村長,你這些菜都快爛掉了,你拿這些東西給村民們吃嗎?萬一吃出病來,那誰來負責?”衛斐然麵有慍怒,狠狠斥責道。
“衛公子,你是一個外人,哪裏能懂我們莫家村的苦楚。”計村長重重歎了一口氣,滿臉無奈地說道,“昨天我拿著暮煙寫的菜單,馬上就到村裏子挨家挨戶,想讓他們捐獻楚一點食材,結果你猜怎麽著,十家裏頭,有九家拒絕我的。”
“計村長,你是莫家村的村長,平時在村裏那麽有威望,怎麽連問他們捐獻一點食材,他們都不肯?”衛斐然壓根就不信計村長的鬼話,他拉來一車爛菜爛葉,就是想為難沈姑娘的。
“還不是因為日子太難給鬧的。”計村長連連搖頭,“就這一車食材還是我去的早,才搶到的。衛公子,我們莫家村的事兒,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也忙不了什麽,我先將這些送去,看看能用多少就用多少。”
“計村長!把這車食材送過去,還不如不用,就算把這些煮熟煮透,還是會出問題的,到時候弄得村民們上吐下瀉,那這個責任誰來背?”衛斐然扣住計村長的臂膀,“你到時候,不會要說,誰燒的,誰來背?”
計村長麵上一僵,隨後嗬嗬笑著,抬手將衛斐然的手撇開:“衛公子,你不能這麽想我,我要是真有什麽心思,我也不會天不亮就出去拉這一車食材回來,我直接等到中午,跟暮煙說,食材沒有不就得了。”
“你肚子有幾根腸子,我怎麽知道?”衛斐然冷哼一聲,“反正原本就是幫忙的事兒,沈姑娘還分文不取,你這麽坑她,她有理由不做。昊天,你回去,告訴沈姑娘,灶台不用搭建了,趕緊回家去。”
“那個……衛公子,你這麽著急做什麽。”計村長見秦昊天轉身要走,連忙快步攔住他,輕聲細語道,“衛公子,我瞧得出來,你對暮煙很好,可這事兒是我們莫家村的事兒,你跟著摻和,對你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計村長,你不用拿外人倆字來壓我,就算我今天路過你們村,隻要被我撞見了,我一樣會出手。”衛斐然說完,見計村長完全沒有回頭的架勢,自己上前跳上牛車,就往一旁田地裏趕。
“衛公子,你要做什麽?”計村長瞪眼,這可是他一早上的心血。
“計村長,那邊路滑,你一個老人家當心摔到。”秦昊天非常霸氣地攔住計村長的去路。
計村長就眼睜睜地看著衛斐然將一車的爛葉爛菜全都往田裏倒了,等到來年,就是一堆肥沃的肥料。
“昊天!”
衛斐然將牛車重新趕到村口道上,從腰間摸出一個荷包甩手扔給秦昊天,“限你一個時辰內,將食材全部買回來。計村長,菜單給我。”
計村長眼珠一轉,忙將菜單甩了出來:“衛公子,可是你掏錢去買食材?”
衛斐然撇頭眯眼:“我行事,還輪不到與你說,計村長,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計村長好歹四十多了,被衛斐然一個小夥子這麽說著,麵上有謝掛不住:“衛公子,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
“哼,我這個人習慣看人說話,看到順眼的,無論是好言好語下跪磕頭我都願意,若是遇到不順眼的,輕者痛罵一頓,重者格殺勿論。”
衛斐然拋下一句,不等計村長反應,他便轉身離去。
“計村長呢?”
看到回來的衛斐然,沈暮煙特意往他身後瞄了一眼:“沒找到他人?”
衛斐然低頭,一掃剛剛的霸氣樣,變得有些崔頭喪氣:“找到了,可是他拉來一車爛葉爛菜,我一氣之下全拉到田裏扔了,現在我讓昊天重新按照菜單置辦一車,估計要一個時辰後了。”
沈暮煙瞅著衛斐然:“所以,你掏的錢?”
衛斐然猶豫一下,點點頭:“錢不是問題,我隻是想著先把事情解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行了,過來幫忙吧。”
衛斐然抬頭,睜著眼睛瞧一臉平靜的沈暮煙:“沈姑娘,你不怪我自作主張?”
“我怪你做什麽?”沈暮煙被衛斐然搞糊塗了,“你自掏腰包,將食材都給解決,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不過下次……你可不用衝動,你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可不能便宜了他們。”
衛斐然瞅著麵帶微笑的沈暮煙,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幹枯許久的大地,突然迎來一場大雨,令人雀躍興奮還帶著一絲絲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