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蘇紫葉一下子丟掉筷子,捂住自己的右手控訴沈暮煙,“不讓吃,就不讓吃,你幹嘛打我。”
“你不懂禮數,不懂規矩,我替你爹娘教育你。”沈暮煙一把將蘇紫葉提溜起來,“走,給我出去。”
“沈暮煙,你幹嘛,你捏痛我了,你放開我。”蘇紫葉緊緊扒著門框,不肯離去,“不就是一頓飯菜,我還不稀罕吃的,沈暮煙,我好心好意來詢問你結果,你卻這麽對我,我記得你了。”
蘇紫葉狠狠甩開沈暮煙的手,扭頭瞪了綠芙蓉一眼,而後快速跑開。
“芙蓉姑娘,我在廚房留了菜,接下來的時候,我希望不要有人再打擾到我們。多謝。”沈暮煙說完,不等綠芙蓉回答,便一下子將門關上。
好險,就差一點。
“暮煙,怎麽了?你一臉驚慌的樣子?”張菁菁上前攙扶著沈暮煙神色擔憂地看著她。
“我沒事。”沈暮煙搖搖頭,跟著張菁菁回到桌前,坐了下來。
“沈姑娘,是不想連累那位姑娘吧?”在場,隻有衛斐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如果我猜得沒錯,那位姑娘也是來參加廚藝大賽的。”
“嗯。”沈暮煙點點頭,“而且,她就是衝著畢東家來的,如果讓畢東家知道我跟她有交情,他一定會把腦筋動在她身上,我沒必要連累一個無辜之人,尤其在不清楚那位畢東家的動機是好是壞的情況下。”
“真複雜,隻不過是一場廚藝大賽,要不然暮煙,我們不要參加了。”張菁菁很是惱火,什麽東家,什麽少女,一個個都找暮煙的麻煩,真氣人。
“那不行,我既然答應了鮑大叔,就應該履行自己的承諾。”沈暮煙看向一臉著急的鮑大叔,“你放心,我不會變卦的。”
鮑大叔一聽,也沒心思吃菜了,放下筷子,看向沈暮煙說道,“雖然我也沒見過畢月笙,但以我對他父親的了解,畢月笙不會有什麽壞心眼。”
“鮑大叔,你也沒見過?”沈暮煙嘴裏說道,眼神卻落到秦縣令麵上,“秦縣令也沒見過,畢月笙為何要搞得這般神秘呢?不是說他是美男子嗎?”
“有時候,越發神秘,越能引來關注。”衛斐然麵上露出一抹譏諷,“無非是想達到自己目的罷了。”
“我倒是覺得,這個畢月笙有點意思。”司庭軒摸著下巴思索,難得碰上如此有意思的人,一下子引起他的興趣,“你們說,他會不會是變態?靠收集年輕男女,用他們的鮮血泡澡,才能維持他美麗的容貌?”
“司庭軒,你腦袋瓜裏裝得什麽東西呢?”張菁菁被他說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要是這麽狠毒,能這麽長時間查不出來嗎?”
“我覺得不像,但他身上一定有秘密。”沈暮煙道了一聲,拿起筷子,“算了,不提他了,再不吃,菜都涼了。大家動筷子。”
“對對,不能讓他掃了我們的興致,也不能浪費暮煙的勞動成果。”張菁菁情緒來得快,消得快,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嗯,好吃。”
大家也紛紛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沒一會兒,全都不說話了,都拿著筷子在那裏埋頭苦幹。
一間臥房中。
黑兮兮一片,就連每一扇窗戶都被蒙上厚厚的黑紗。
綠芙蓉緩緩敲了幾下門,而後端著一盤菜緩緩步入屋中,屋內所有的光源,就是她木盤上點燃一盞燭火。
她疾步來到中央跪地屏風跟前低頭:“東家,沈暮煙給留了一些菜肴,我都給東家送來了。”
屏風後頭隔了許久,才傳來一道溫潤男聲,如同午冬日裏暖陽一般,溫柔無比:“放桌上。”
“是。”
綠芙蓉起身,快速將一盤盤菜放在空餘的桌子上。
“沈暮煙,有沒有起疑?”後方傳來詢問聲。
綠芙蓉猶豫一下,輕輕回道:“沒有,沈姑娘什麽都沒問,隻是對我送過去的菜很不滿意,所以才做了這一桌子菜,她給我留了一點, 我想著上次東家沒嚐到,所以就給拿來了。”
裏頭靜默許多,而後才重新響起那道聲音:“既然是她留給你的,那你就吃,不用留給我,反正我也吃不了。”
綠芙蓉放盤子的手,遲疑了一下:“那我吩咐廚房,煮點粥來?”
“嗯,你出去吧,我聞不了油腥味。”
“是。”
綠芙蓉從房中出來的時候,渾身都在冒冷汗,這是她第一次在東家麵前撒謊。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撒謊。
隻知道,保護東家的安全,才是最為最重要的。
“什麽?走了?”
綠芙蓉回到二樓之時,發現沈暮煙一行人已經走了,桌上剩下隻有一個個空盤。
“綠掌櫃,這是沈姑娘給的錢,她說雖然是自己掌勺,但也用了這裏的食材跟灶台,所以硬要給小的錢。”小廝將一塊銀子雙手俸給綠芙蓉。
“哇,撐死我了。”
回去的路上,張菁菁一直在揉肚子,“早知道就不應該再吃最後一塊的。哎呀,怎麽回事?”
正在駕車的司庭軒,突然緊緊拉著韁繩,瞧著站在正前方一臉怒意的少女,她正是蘇紫葉。
“她怎麽又出來了?等我下車,會會她。”
正在擼起袖子氣勢衝衝要下驢車的張菁菁被沈暮煙一手按住:“你坐著,我下去。”
“你就站在那裏,不要再近一步了。”蘇紫葉看著沈暮煙緩緩走近自己,連忙抬手嗬斥住她。
“蘇紫葉,你為什麽攔路?”
“我還想問你呢,剛剛你為什麽打我手背?”蘇紫葉朝著沈暮煙露出還是很紅的手背,“你看,都被你打紅了。”
“蘇紫葉,我現在要趕著回家,沒空跟你廢話,你識相點就讓開,如果不讓,我就讓驢車從你身上壓過去。”
蘇紫葉打了個寒顫,這個女人,好狠啊。
“我數三聲。”
“一!”
“二!”
“噗通!”
蘇紫葉在沈暮煙屬第二聲的時候,雙膝一軟直直跪在沈暮煙跟前,哭喪著個臉:“沈暮煙,我沒地方去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收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