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斐然停下腳步,暗暗告誡自己三遍不要動怒,情緒稍微穩定一點,這才緩緩轉身目光平靜地看向朱美玉:“美玉,我這裏的確有諸多不便,你回皇都比較穩妥。”
朱美玉一聽衛斐然要趕自己走,頓時眼淚跟掉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斐然表哥,我不能回去,我回去,爹娘會打死我的。”
“美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衛斐然聽得眉頭緊蹙,“舅舅與舅媽怎麽會打你呢?”
朱美玉抽泣幾聲,猶豫許久才緩緩說道:“其實,我來這裏,不是……我從家裏離家出去的,而是爹娘送我來的。”
“你說什麽?他們送你來的?”衛斐然被她的話給震驚到了。
“自從三年前,你被皇上下令在府中禁足,爹娘就一直憂心忡忡,所以這次一聽到你突然離開皇都,爹娘很慌張,花了不少錢打聽消息,最終得知你往臨州陵都而去,他們便一起商量一下,連夜將我送了過來。”
衛斐然白著一張臉,將朱美玉拉到道路一旁:“我當年雖惹怒了皇上,但身邊跟我有關係的人,並未牽連,他們還有什麽憂心的?”
“雙親憂心,如果斐然表哥遲遲不回皇都,我與你的婚事便會推遲……”朱美玉說著說著就沒聲了,羞得臉都紅了。
“我跟你的婚事?”衛斐然完全懵圈了,“他們何時跟我說過你我的婚事?”
朱美玉抬眸詫異地看向衛斐然:“斐然表哥,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你不想娶我嗎?”
“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衛斐然麵有怒色,大步流星往前走去,沒走幾步,發現朱美玉更為跟上,一扭頭,瞧見她站在原地,麵色慘白,一副被拋棄的樣子。
“美玉,你怎麽不走?”衛斐然又折了回來。
寒風吹在朱美玉身上,有一種刺骨的疼痛,她眼中帶著一抹不相信,一把抓住衛斐然結實的臂膀追問道:“斐然表哥,你剛剛說的是氣話?你會娶我的,對不對?”
“美玉,你聽著,我衛斐然已經做好終生不娶的打算了,所以我不會娶你,也不會娶別人。”
“騙人!”
朱美玉突然鬆開衛斐然,指著他埋怨道:“我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因為你心裏有人,可那個人已經嫁給了別人,而且她已經死三年,你為什麽還要念念不忘?”
“美玉,在我沒生氣前,你最好把話收回去。”衛斐然麵容一下子板起臉,語氣重重道,“我不許任何人侮辱她。”
“我不要,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朱美玉狠狠甩頭,幾乎宣泄這三年來的委屈,“你不知道,太子妃死之前,被關入地牢,每日受盡折磨,最後還被丟到了亂墳崗,被野狗吞噬了屍身,像她這種大逆不道的女子,是不值得同情,更……”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周圍響起。
直到麵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朱美玉才回過神,對上氣得滿臉通紅的衛斐然,她緩緩府上自己的右臉頰,嘴裏輕輕道:“斐然表哥,你?你打我?”
“朱美玉,我警告你,就算她生前做過什麽錯事,但她已經死了,死者為大你也不能這般詆毀她,若以後你再讓我聽到你說她一句不是,我會割了你的舌頭!”
衛斐然撂完話,不顧朱美玉解釋,掉頭就走。
“斐、斐然表哥!”朱美玉在原地楞了一會兒,見衛斐然漸行漸遠,立馬提起裙擺快步跟上,“斐然表哥,你別生氣,我隻是一時激動,說錯了話……”
衛斐然此刻的心中,充滿了怒火,完全不聽朱美玉一句解釋,他也不知往哪裏走,走著走著便走到了沈家大門口。
他一愣,正當不知所措之時,裏頭傳來一陣飯菜的香味,他一抬頭對上緩緩朝他走來的沈暮煙,隻是一眼,他心中的憤怒居然褪得幹幹淨淨,人突然間扭捏起來。
“沈?沈姑娘!”
就算衛斐然麵上的怒氣褪得再快,還是被沈暮煙給捕捉到了,更別說,朱美玉哭得上接不接下氣,右臉頰高高腫起的模樣,顯然剛剛她挨過巴掌了。
“大人,您可總算回來了。”一心想著能逃過一劫的司庭軒快步跑上來跟衛斐然說道,“沈姑娘給我們做了煲仔飯還有肉沫豆腐,沈姑娘說一定要等您來了才開飯。”
衛斐然麵有驚色,有點不相信地看向沈暮煙:“沈姑娘?你在等我?”
“你不回來,你底下的人,也不敢動筷子吃飯。”沈暮煙說得一臉無奈,“不過你回來的巧,今天的煲仔飯要多燜一會兒才好吃,你去洗手,準備開飯。”
“好,我這就去。”衛斐然什麽氣都沒了,隻想著沈姑娘居然給他做飯了,滿心的雀躍。
“沈姑娘。”
朱美玉見沈暮煙要走,一步上前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你能不能替我跟斐然表哥求個情,讓他不要生我氣?”
沈暮煙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瞅著朱美玉:“你做了什麽事情,惹得他這麽不高興?”
沈暮煙的直覺,衛斐然扇了朱美玉一巴掌,定不是因為她炸了魏家的廚房,而是另有隱情。
“我……沈姑娘,隻要你願意幫我,我以後一定好好跟你做朋友,也不會嫌棄你留在斐然表哥身邊。”
“不不,朱美玉,你可能誤會了。我跟你表哥沒有什麽任何關係,而且不是你嫌棄我,而是我厭惡你,你現在能好好呆在這裏,我完全是看在你表哥的麵上,要不然……你絕對不是挨個一巴掌那麽簡單。”
沈暮煙緩緩靠近朱美玉,在她耳邊用隻用兩個人的聲音才說道:“我會將你渾身的衣衫脫掉,綁在柱子上,用沾了鹽水的皮鞭狠狠抽打你。”
朱美玉被沈暮煙說得渾身一顫,腳步直直往後退,卻不料踩到一塊石子,沈暮煙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朱美玉,你要是聰明呢,就早點自行離開,再晚些,你很有可能豎著進來,橫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