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剛剛坐下,王大嬸她男人生前幾個好友姍姍來遲,原來他們不是不來,而是正好有事給耽擱了,一開始還怕趕不上,結果來得剛巧。
沒一會兒,王家屋中準備的三張八仙桌正正好好全部坐滿了。
“上菜吧。”
沈暮煙示意衛斐然三人可以開始上菜了,自己動手開始將處理好的熱菜下鍋烹飪,張菁菁就坐在灶口,不停地燒火。
王爺爺兩個兄弟家,本不想參加他的壽宴,想他就生了一個兒子結果還英年早逝,他們都覺得晦氣,不過當看到端上桌三道色香味俱全的冷菜,兩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肚子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
幾人撇頭,望著正在廚房不停忙碌的沈暮煙,心中嘀咕,難不成她真有幾把刷子?
顧氏不信邪,當即拿起筷子,第一個試菜,結果吃了一口便停不下來了。
“大嫂,爹還沒吃呢,你怎麽就動筷了?”二叔父老二媳婦孫氏輕咳兩聲說道。
“我給大家試試菜呀,爹,這菜味道適中,您嚐嚐看。”顧氏笑嗬嗬地舀了一勺吉祥四寶放入她公公碗中。
“行了,大家都動筷子吧。”二叔父原本不抱什麽希望的,結果送入口中的菜嚼了一會兒後,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另外兩桌早已動筷子的人,壓根都不想說話,都在埋頭苦吃。
“熱菜來了。”
三道冷菜,被三桌子人風卷雲殘後,接著就是熱氣騰騰的熱菜,冒著的熱氣不停往大家鼻子內鑽,他們哪裏還顧得著形象,直接下筷子,有些怕慢的,都拿勺往碗裏夾,就好像一年沒吃飯一樣。
“娘,我要吃,我要吃。”幾個孩子搶不過大人,急得滿頭大汗,嘴裏直嚷嚷。
顧氏吃得滿嘴流油,又勺舀了不起來,幹脆直接上手,抓了一把,燙的她連連叫,一把丟到自己兒子碗中。
“大嫂,你怎麽上手呢?這還讓我們怎麽吃呀?”孫氏蹙眉,她身體不好,向來就沒什麽食欲,今兒好不容易吃到滿意的菜,可瞧見桌上那道豆角小燉肉被顧氏一手抓去一半,當即就不樂意了。
“咋啦,來之前,我手可是洗幹淨的,怎麽不能吃了?”顧氏看到手上還掛著湯汁,甚至伸出舌頭舔舐幹淨,一點都不敢浪費。
孫氏心生嫌棄,但礙於公爹在場,又不好發作,撇了一眼吃得不亦樂乎的自己男人,用手肘捅了捅他:“給我夾點菜,我夠不著。”
媳婦一發話,王勇哪敢不從,見顧氏又要伸出黑手,幹脆快她一步,直接將盤子端到孫氏跟前:“媳婦吃菜。”
“二弟,你怎麽回事?”顧氏“啪”的一聲將筷子往桌上一放,“你媳婦還在病中呢,把盤子都端到她跟前,讓我們怎麽吃,大人還好,萬一小孩染上病了,怎麽辦?”
“大嫂,你這話就過問了,我媳婦那是上次小產沒養好身體,哪裏像你說得這麽嚴重。”王勇是個疼媳婦的,直接頂了過去,“再說了,我們還沒嫌棄你,用手抓呢。”
“嘿,二弟,你怎麽……”
“好了,讓人安靜的吃頓飯不行嗎?”顧氏的男人王進瞪了顧氏一眼,“二弟媳身體不好,我們要多多體諒一下。”
“體諒?她是你媳婦,還是我是你媳婦?你怎麽不體諒體諒我?”顧氏火氣一上來,完全不看場合,當即就發泄一通。
“夠了,你閉嘴。”王進嗬斥一聲,不光沒讓顧氏消停,反而如同火上澆油一般,直接把她點炸了,她猛然站起來將那盤剩餘不多的豆角燉肉,直接端起,當著一桌子的麵,往地上一倒,眉宇間十足的囂張。
“你們不讓我吃,你們也別吃。”
這桌的的動靜,直接驚動了正在給丈夫生前好友們倒酒的王大嬸,她快步走上來,看著被倒在地上的豆角燉肉,麵上有些心疼:“這是咋啦?好端端地,怎麽吵起來了?”
“燕嫂,你別理她,她發瘋呢。”王進站起來把顧氏狠狠摁在板凳上,“你給我消停點,不然我就揍你。”
“來啊,你打啊,有種往我臉上打啊?”顧氏還不依不饒,瞅著躲在王勇懷中瑟瑟發抖的孫氏差點鼻子都氣歪了,憑什麽,二弟就知道心疼媳婦,而自己的男人卻從來不心疼自己。
“夠了!”
顧氏公公把大吼一聲,抬頭瞪著兩人:“吵什麽吵?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場合?要吵,給我回家吵,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王爺爺走出來打圓場:“沒事,沒事,不就是一碗菜嘛,二弟你別嚇到孩子,燕啊,你去跟暮煙說一聲,讓她再給這桌加個菜。”
王大嬸剛要點頭轉身間,就聽到三叔公那桌正在嘀咕:“加菜?他們那桌原本人就少,我們人多,也不知道給加個菜。”
“都加,都加,你們等著啊。”今兒是公公的壽宴,王大嬸隻能把苦水往肚子咽,快速走到廚房,看著正在分發壽桃的沈暮煙,麵有難色地走到她跟前,“暮煙啊,這菜還有剩餘的嗎?能不能再給每桌加一兩個菜。”
王大嬸家隔音效果很不好,剛剛裏頭的爭論,沈暮煙等人聽得一清二楚,她不慌不忙地從裏頭端出兩道菜:“這個是我自家做的下水鹵味,這個是炸蘑菇,正正好好每樣都是三份,王大嬸,你拿出去吧。”
“暮煙,哎,真是太謝謝你了。”王大嬸感激涕零,親自拿起木托盤,將菜一一擺放好,拿了出去。
“暮煙,那可是我們的菜呀,給了他們,我們就不夠吃了。”張菁菁低頭揉了揉幹癟的肚子,聞著飯菜味,真是越聞越餓。
沈暮煙沒說話,隻是拿起火鉗,彎腰在灶口裏撥弄幾下,而後翻出三個紅薯。
“烤紅薯?”張菁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暮煙,你啥時候烤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從家裏拿的,你燒火前我就放進去了。”沈暮煙又從另外一個灶口夾出三個紅薯招呼衛斐然,“衛公子,過來吃點紅薯,墊墊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