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煙揚起脖子,往人群中看了看:“這裏人多,就算你有心找,也未必能找得到。”
“沈姑娘,其實我那天一直沒跟你講,那個人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而且在我原來呆的地方,有很多人都在找他,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
原來呆的地方,不就是皇都嘛。
搞得這般神秘做什麽,有什麽不能說的。
沈暮煙瞧著衛斐然一臉凝重的樣子,低頭從他手中接過購買的食材:“去吧,我在驢車那邊等你,快去快回。”
衛斐然一怔,望著沈暮煙麵上的淡然,突然咧嘴一笑點點頭:“好,沈姑娘,我快去快回。”
目送衛斐然混入人群中沒一會兒就沒影了,沈暮煙咬著牙提著滿滿的食材一點點挪到停放驢車的位置上,一一將其放規整。
“不要,救命啊,爹,不要把我賣掉,我會聽您話的,求求您不要把我賣掉。”
沈暮煙屁股還沒坐熱,突然聽到後方小巷子裏傳來一聲女童的驚呼聲,而且有點耳熟,她身子往後一點點,側頭眼神往巷子裏頭一撇……
一瞬間,她猛然站起來,往地上左右張望,最後拿起牆角邊的一塊磚塊,就往小巷子裏衝去。
“沈衛,你要是敢動妮子一樣,我現在就把你腦袋砸開花!”
沒錯,沈暮煙見到的,正是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二叔——沈衛。
沈衛被盛氣淩人的沈暮煙吼得一愣,他扭過漂亮的鳳眼眯著眼打量站在自己五米遠的女子,半晌他蹙眉:“暮煙?是你?”
他記憶中的侄女,總是一臉怯生生的,那腦袋就從來沒抬起正眼瞧過人,幾日不見,她怎麽一下子變得這般大膽。
“沈衛,你上次洗劫我家,將我家的銀子跟房契統統拿起抵押,這筆賬我今兒剛好跟你算清楚。”
沈暮煙說著便往前一步,沈衛眼珠一轉,反手將女兒沈妮抱在懷中,右手停在她纖細的脖頸上警告道:“沈暮煙,你再敢往前一步,我掐死她!”
“暮煙姐姐救命,我還不想死,暮煙姐姐……”這會兒沈妮回過神,看到熟悉的麵容,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閉嘴!”
沈衛一把捂住女兒的口鼻,表情惡狠狠地看向沈暮煙:“侄女,上次是我手頭緊,不過這一次,隻要你當沒看見,我保證不會再上你偷。”
“你害不害臊,一個老大爺們混成這樣子?”沈暮煙抬起拿磚塊指著沈衛,“這裏是集市,每日都有縣衙的衙役巡邏,沈衛你最好束手就擒,要不然,我先就把你送到牢裏去。”
“呸,沈暮煙,你少威脅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還想拿捏我?”沈衛眼中並射出凶光,瞅著隻有沈暮煙隻身一人,立馬打起她的主意,“嘿嘿,既然你這麽愛多管閑事,那我正好把你跟沈妮一塊賣了換錢,我就能瀟灑好一陣子了。”
說罷,他抬起右手往沈妮後頸重重一瞧,可憐的沈妮都沒來得及驚呼一聲,身體一軟,便暈了過去。
“沈衛,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也不要打我主意。”沈衛將沈妮往地上一放,麵上露著猙獰的笑,一點點接近沈暮煙。
“嘿嘿,侄女,來吧!”沈衛嘴裏發出恐怖的笑聲,張開雙手想要抓住沈暮煙,不料沈暮煙早有防備,將緊緊握在左手的粉末往他臉上一揚,那粉末,是她塞在腰間的細鹽,磨得特別細。
“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沈衛隻覺得雙眼一痛,閉著眼睛抓瞎間,沈暮煙一個彎腰繞道他身後,咬緊牙關對著他後腦勺就是一板磚。
“呃……”
沈衛被拍得正著,翻著白眼,腳步踉踉蹌蹌回過神,指著沈暮煙,嘴裏哆哆嗦嗦:“你、沈暮煙,啊……”
沈暮煙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正麵又給他來了一下,鮮血如同流水一般,滴滴答答從沈衛腦門上掉落。
前後夾擊,徹底讓沈衛失去了方向感,他身體歪歪扭扭,而後在沈暮煙的注視下,轟然倒地。
“啪嗒。”
沈暮煙手中的磚塊應聲而落,她一直憋著氣終於呼了出來,她大口大口喘了好幾下,伸出一隻腳踢了踢沈衛,軟趴趴的,一動不動。
“妮子,妮子,醒醒?”
沈暮煙一個轉身,將地上的沈妮抱在懷中搖晃她幾下,但沈妮毫無反應,她著急,生怕沈衛醒過來,隻能咬牙將沈妮抱在懷中準備撤退。
“沈、暮煙,你休想走!”沈衛的腦袋是在是太堅固了,前後被砸兩下居然還能有意識,他爬不起來,直接伸手抓住沈暮煙的右腳腕,沈暮煙驚呼一聲,重重摔到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
“滾開!”
沈暮煙沒有猶豫,一個轉身,拚命掙紮,還不忘用另一隻能動的腳,狠狠踢著沈衛的腦袋。
“沈暮煙,你個賤人!”
沈衛也咬牙雙手撐著地麵一點點爬起來,沈暮煙見狀心中大驚,連忙也跟著爬起來,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嘿嘿,沈暮煙,就算你把我腦袋砸開花了,我照樣把你們賣掉。”沈衛現在就跟喝醉一般,身體歪歪扭扭,一點點接近沈暮煙。
沈暮煙心中大亂,環顧四周,已經沒有可以當利器的工具了,她一手還抱著沈妮呢,實在是……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從巷子外頭飛來一塊鑽頭精準無疑地砸在沈衛正額頭,沈衛嘴裏呃呃啊幾聲,在就快接近沈暮煙一刹那,“啪”的一聲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濺起塵土一片。
“沈姑娘!”
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在沈暮煙耳邊響起,她一抬頭就看到衛斐然一臉慌張地衝到自己跟前,恍惚中,她好似看到當年,自己一有危險,他就變奮不顧身前來救自己。
“啊?沈姑娘你受傷了?你額頭痛不痛?你怎麽樣?你說話呀?”當衛斐然看到沈慕言額頭汩汩冒著血珠,他發現自己手腳冰涼,完全失去了思考。
記憶中的他,跟眼前的他重疊,沈暮煙漸漸回過神,她能感覺鮮血已經流過自己的右眼,透過血光衝他微微一笑:“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