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秋,該死的,你們愣著幹嘛,還不給我趕緊追。”小豆子呸呸吐了兩口唾沫,費力地睜開眼,衝著傻眼的幾個孩子怒吼道。
沈暮秋也不管前方是哪裏,閉著眼睛往前衝對了,但他到底年幼,跑著跑著雙腿便使不上力氣來,呼吸越來越急促,每吸一口氣都能感受到濃濃的血腥味。
“沈暮秋,你有種就別跑,看我追上你,不弄死你!”小豆子滿臉黑漆漆的,手中扛著一根粗壯樹枝也在奮力追趕。
已經找了一圈石玉堂,剛好繞回來往回走時,剛好看到沈暮秋一路飛奔過來,而他身後有好幾個孩子在追逐他。
“不好。”
石玉堂也是從年少輕狂過來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沈暮秋被欺淩了,於是趕緊往前跑到沈暮秋跟前,在他還處於懵逼的時候,一下子將他抱在懷中,狠狠瞪著追上來的幾個孩子。
“你們幹什麽呢?這麽多人欺負暮秋一個,找打是不是?”石玉堂可不像衛斐然好說話,他隻要眼珠一瞪,聲音那麽一吼,威懾力十足,成功地把那些孩子被嚇得站住了。
“玉堂哥哥,他們欺負我,他們還打小猴子。”看到石玉堂,沈暮秋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雙手抱住石玉堂的脖頸,有一種告狀的味道。
“暮秋,別怕,別哭,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你一下。”石玉堂咬牙切齒地瞅著前方五六個孩子,其中一個還扛著樹枝,看著架勢,是要把沈暮秋往死裏打啊。
“你是沈暮秋什麽人?”扛著樹枝的小豆子自帶一股流氓氣質慢悠悠走到前頭上下打量石玉堂,“哦,我想起來,你是前兩天搬到魏大叔家的房客。”
石玉堂蹙眉瞅著眼前吊兒郎當的小孩,像他這樣年紀的孩子,軍營裏一抓一大把,可就是從未見過如此目中無人的:“你小子,給我當心點,識相的,趕緊給我走,要不然我把你揍得隔夜飯都給你打出來。”
別看石玉堂是個廚子,但他天生自帶一股煞氣,幾個孩子立馬被他震懾到了,一扭頭直接逃走,小豆子見同伴都跑了,他一個人實在是無力招架,於是一甩樹枝,腳底抹油飛快遁走。
“好了,暮秋不哭了,你有沒有受傷?”石玉堂見幾個孩子都跑遠了,立馬將他放下檢查他的身體上下。
“吱……”
小猴子看到已經安全的沈暮秋,身體一歪直直從他肩頭栽倒下去。
“小猴子!”
沈暮秋一聲尖叫,立馬將小猴子托住,輕輕晃動它,小猴子趴在他手心一動不動,嚇得他臉色全白。
“暮秋,我送去魏大叔家找知行,他一定有辦法就小猴子。”石玉堂抱起沈暮秋火速回到魏大叔家中,心想此事要緊,交到雲知行幾句,出門急匆匆去找沈暮煙去了。
“暮煙,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吧?”張菁菁已經看到全空的籠屜裏,嘴角揚起喜悅的微笑,“今兒比昨天又提早了半個時辰。”
“那是因為我做得少,我還等著進城賣我的靈芝呢。”沈暮煙瞅見雪越下越大,周圍也沒什麽行人,便熄火準備收攤。
“沈姑娘,駕,沈姑娘!”
不遠處,石玉堂駕著馬匹匆匆而來,他翻下馬背快步走到沈暮煙跟前說道:“沈姑娘,你快跟我回去一趟,暮秋被同村的孩子欺負,小猴子為了救他,隻剩一口氣了。”
“你說什麽?”沈暮煙一臉震驚,她才離開家多久,小猴子怎麽就剩一口氣了。
“哎呀,來不及了,你趕緊跟我上馬回去吧。”
“暮煙,沒事,你趕緊回去吧,這裏有我,我等著司公子回來,跟他把板車推回去,你快跟石大哥回去吧。”
“好。”
沈暮煙也顧不得了,立馬翻身上馬下意識問道:“暮秋怎麽會被村裏的孩子欺負呢?”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早起來,我們發現小猴子不見了,在家找了幾圈都沒找到,於是我們就出去找啊,結果……”石玉堂以最快的速度駕著馬車回了莫家村。
沈暮煙沒說話,隻是想起昨夜她跟小猴子說的話,定是她說的那些引得小猴子的傷心了,所以它才不告而別,結果卻被……
“沈姑娘來了,沈姑娘來了。”
“姐姐!”
沈暮秋守在小猴子床前,看著它的呼吸一點點微弱下去,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在見到沈暮煙的那一刻,全數發泄出來。
“都怪我沒用,是我沒照顧好小猴子,姐姐,知行哥哥說,小猴子隻剩下一口氣了,它沒救了,它沒救了。”沈暮秋一邊說一邊哭,哭得上接不接下氣。
沈暮煙呼吸間,感覺全是冷氣,她慢慢走到床前,看到胸脯幾乎都沒辦法起伏的小猴子,扭頭問一臉凝重的雲知行:“真的沒救了嗎?”
“小猴子有很多外傷,又被丟入水中,吸了很多水,我已經把能用的藥全都用上了,可效果害死微乎其微。”雲知行深深歎了一口氣有點遺憾地說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不怪你。”沈暮煙搖搖頭,緩緩蹲下來注視著連睜眼都很費力的小猴子,“小猴子,謝謝你能救我弟弟。”
小猴子費力地睜開眼,抬起一條爪子輕輕搭在沈暮煙伸過來的手指上,它很想發出聲音,很想說,它很委屈,它隻是想找個吃飽不被打的地方,可為什麽就是不能容下它。
“我知道,我明白。”沈暮煙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間看到自己略微鼓起的腰間,她一下子扭過頭目光灼灼盯著雲知行,“靈芝能救小猴子嗎?”
“靈芝,什麽靈芝?”
雲知行湊上來看到沈暮煙從腰間掏出來的一株靈芝,倒吸一口冷氣:“雪靈芝,沈姑娘,你怎麽會有這麽名貴的東西?”
“你先說,這東西對它有沒有?能不能救它?”沈暮煙一臉嚴肅地盯著雲知行。
“當然有用了,一株雪靈芝百年難求,哪怕是剩下一口氣的人,都能原地回血。”雲知行點點頭下意識問道,“不過你確定要用這麽貴重的雪靈芝救一隻猴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