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小家夥還知道自食其力。”張菁菁笑嘻嘻揉著沈暮秋的腦袋,眼睛看向沈暮煙,“那成,明日一早我來找你,我們一起上山找菇子去。”
“嗯,時候不早了,那我跟暮秋就先回去了。你記得跟你爹說一聲。”沈暮煙背起哈氣連連的沈暮秋站起來與張菁菁告別。
下雨的晚上,路上沒有一個村民,沈暮煙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雨裏,背後傳來沈暮秋呼嚕聲,但他一隻小手卻始終牢牢握著雨傘。
沈暮煙心中一暖,以往總是祈禱平靜的日子,現在每天都會上演。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兩道輕微的聲音,出於警惕,沈暮煙一下子閃到樹後,她本意不是偷聽,但在聽到熟悉男聲後,驟然變了臉色。
“葉靈,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那個樣子。”
寧逸與葉靈,沈暮煙蹙起眉頭,麵色嚴肅起來。
葉靈低著頭,隔了許久才揚起始終蒼白的臉龐搖搖頭:“寧逸哥,你要相信我,我今天真的沒有欺負暮煙,都是她在逼問我。”
“我知道,我心裏都明白。”寧逸看著葉靈哭得梨花帶淚的樣子,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摩擦著她的肩膀,“葉靈,讓你受委屈了。”
葉靈嗚咽一聲,躲在寧逸懷中,放聲哭泣,將之前積累的壞情緒全數發泄出來。
“葉靈,你再忍忍,隻要我能再次與暮煙重歸於好,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他為什麽這麽執著要與自己重歸於好,躲在大樹後的沈暮煙想不通。
“寧逸哥,我什麽都不會跟暮煙爭的,我隻要你心裏有我,哪怕是一個很小的位置,隻要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葉靈抱緊寧逸幾秒,而後快速放開他,擦幹麵上的淚。
“葉靈……我答應你,我定不會負你。”寧逸曲起手指替葉靈擦拭麵上的淚,“不過,接下來我需要你再幫我一個忙。”
“寧逸哥,我們之間不用說幫,任何事情我都會心甘情願的。”
“好。”
寧逸湊到葉靈耳邊小聲道了幾句,葉靈瞳孔微微睜大,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寧逸哥,這樣行嗎?”
寧逸雙手放在葉靈肩頭,凝視著她:“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事成之後,我定會上你家提親。”
提親二字,深深觸動了葉靈的心,她咬咬牙重重點頭:“好,寧逸哥,我答應你。”
沈暮煙望著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緩緩從樹後出來,雖然她沒聽清他們的計劃是什麽,但直覺告訴自己,一定跟自己有關。
看來,日後自己要多多提防葉靈了。
次日天蒙蒙亮,沈暮煙將昨日剩下一些麵打入雞蛋加上蔥花,做成雞蛋蔥油餅,再熱下豆漿,把弟弟從被窩裏挖出來,兩個人吃完早飯後,帶著籮筐等著張菁菁一塊,前往山裏采摘菇子。
“暮煙!我來啦!”張菁菁很喜歡穿青色的衣裳,一身青綠棉襖,帶著一頂兔毛絨帽,一身寒氣跑了過來。
“給你帶的雞蛋蔥油餅,還熱乎呢。”沈暮煙從籮筐裏拿出用紙包遞給張菁菁。
“哇,暮煙你怎麽知道我沒吃早飯。”張菁菁拆開紙包,一股油香夾雜著蔥花香撲鼻而來,一口咬下去,雞蛋的味道夾雜著絲絲肉味, 滿嘴留香。
“嗚嗚,暮煙,這餅子,好好吃哦。”張菁菁吃得一臉幸福,突然又想起什麽,低頭從自己的籮筐裏掏出兩頂一大一小的兔毛,“給,這是慶祝我們握手言和的禮物,試試看合不合適?”
“張菁菁,你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兩頂兔毛絨帽,這不便宜吧?”沈暮煙順手摸了摸,把一頂戴在弟弟頭上,正合適。
“再貴,也沒有我們友情貴,友情無價。”張菁菁三兩口就把餅給吃個一幹二淨,擦幹淨手指,一手挽住沈暮煙的胳膊,“走,我們一塊上山采菇去,我昨天問過爹了,他說山上東邊那邊的密林裏,菇子多。”
昨夜下雨過,上山的路並不好走,可因為有張菁菁這個話癆在,上山的路就變得有趣起來,聽著她嘰嘰喳喳說著村裏人的八卦,很快他們便上了山。
正值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寒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生疼,有了張菁菁送的兔毛絨帽,倒是衝淡了不少寒意。
冬日的森林薄霧繚繞、白紗般的柔柔地漂浮在空中,一顆顆蒼天大樹靜靜屹立在大地上,隨著凜冽的西北風,搖晃著身子,發出尖厲刺耳的呼嘯。
張菁菁與沈暮煙一踏進,一下子驚醒了靜謐的色森林,喚醒了那些躲在灌木叢中的小生靈們,驚得它們到處逃竄。
“暮煙,你看!”張菁菁眼尖,一進來就發現不遠處大樹下一片接著一片從地裏冒出頭的菇子。
沈暮煙眼睛一亮,快速走過去蹲在地上打量地上的菇子,現褐色、白色的、菇子一簇簇挨在一塊,上麵還有昨夜留下的雨滴。
“哇,果然爹沒騙我,這裏是香菇與白蘑菇就是比前麵的大。”張菁菁仔細騙人確認這些沒有問題,便把籃子放下開始采摘。
沈暮煙沒急著摘,而是看到前方倒著幾個鬆木下麵冒出幾片灰不溜秋的菇子,看著眼生。
她往前走去,小心地用手撥開雜草與枯葉,露出底下色澤鮮明,菌蓋呈褐色的蘑菇,還有一股不同於前兩種蘑菇的味道。
“暮煙,你幹什麽呢?”張菁菁見沈暮煙蹲在前頭立馬上來低頭一看,“這是什麽?”
“你也沒見過這種菇子?”沈暮煙扭頭詫異地問。
“我知道是菇子,但長得有點奇怪。你看上麵那個傘麵那麽小,會不會有毒啊。”張菁菁覺得這東西長得好醜。
“不會有毒。”沈暮煙不確定,雙手輕輕扒開泥土,露出裏頭的根基,然後一點點稍微在上方的位置把菇子摘下來,放在鼻下一聞。
半晌,她笑了起來,果然這個菇子,就是在《食物全集》記載的一種菇子,名叫鬆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