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欲為內應
劉玄初自嘲地笑道:「呵呵,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真是說得沒錯,我想去幫忙都幫不上!」
「也不盡然,耍筆杆子、玩嘴皮子就要書生嘛!」李元利哈哈大笑。
「如果覺得幫不上忙有點內疚,那你就好好寫篇文章誇誇他們。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最可愛的人!咱們大興軍將士就是最可愛的人!」
「這名字有點……不過沒問題,過兩天我就寫出來請元帥斧正。」時日久了,劉玄初也不會動不動就自稱「學生」,只要私下的場合,也開始自稱「我」。
這個年代,「我」、「吾」之類的自稱,一般是對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才說,如果在人多的場合這樣自稱,會被別人譏為不懂禮儀。
但李元利本就不懂這些,他又不是研究古漢語文學的,因此不管什麼場合都是自稱「我」。耳濡目染之下,他身邊的人慢慢地也開始用這個字來稱呼自己。
李元利道:「我斧正個屁!看不看得懂還是個事呢。不過你可以去請陶公指點,『楚陶三絕』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
陶汝鼐等人獻上地契后,暫時沒了事做,便在寧鄉家中開了一個私塾,調教弟子之餘種花養草,倒也落得自在清閑。
「元帥說得有理!」
「大興軍有今天這番景象,都是元帥教誨之功啊!」薛普也感慨地道,他和劉玄初整天跟在李元利身後,對這一點最有體會。
可以說,有了李元利的教導和以身作則,才有了如今的大興軍,他的一言一行無不影響著將士們,毫不誇張地說,他才是大興軍的魂!
「這個功勞我可不敢獨居!大興軍將士從上到下,都有功勞!」李元利自謙道。
「彌深,有沒有想過去政務司學習學習?積累些經驗,便可以出去主政一方。」
薛普做李元利的秘書一晃已經兩年多了,他平時話語不多,但辦事卻極為幹練,李元利交待他辦的事情,從來沒有出過錯,李元利也有心栽培他一番。
「大帥,你身邊現在也沒有合用之人,等以後再說吧。」
「那倒是。你現在就可以幫我留意下,有了合適的人選,就可以換你下來去政務司。」李元利頓了一頓,又道:「現在好安排,到處都差人,以後咱們地盤大了,競爭可就更大了。」
薛普點了點頭,將這事情記在心上。
這也是無可厚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李元利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給身邊親近的人謀個出路,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也曾問過栓柱等人,但這些親兵都是大老粗,又是一根筋,只願意在大帥身邊做個親兵,也不想出去勞心傷神。
薛普本身就是崇禎朝的舉人,要說起學問,比洪承疇帳下那些只考取了童生、生員的幕僚可是要好得多,再加上跟在李元利身邊兩年多,也長了不少見識,只要再去政務司熟悉一段時間,放出去做個縣令是綽綽有餘。
看看日頭已至正午,李元利正準備帶著眾人打道回府,卻見周勉急匆匆打馬前來,氣喘吁吁地報道:「大帥,標下有事要稟!」
「何事?」
周勉跳下馬來抱拳道:「咱們的人在南昌找了一個內應,自稱是江西巡撫蔡士英的師爺。」
「他可說了什麼要緊事?」
「要緊事倒沒有。」周勉左右一看,見都是信得過的人,便又說道:「那師爺說了,若是大興軍要攻打南昌,他願意暗裡打開城門!」
李元利有點不相信:「他一個師爺,手中無權,手下無兵,怎麼打開城門?別是哄騙咱們的吧!」
周勉還未答話,劉玄初卻道:「元帥沒有用過師爺,不知道這師爺手上權利可不小。」
「師爺為東家出謀劃策,參與機要。或起草文告,代擬奏疏;或處理案卷,裁行批複;或奉命出使,聯絡官場。凡此等等,不一而足。總的說來,師爺雖無官職,卻有實權!」
「一般這師爺都是東家心腹之人,卻不知這蔡士英的師爺因何要幫大興軍?這其中是不是有詐?」
周勉嘿嘿笑道:「這事我已經了解得清楚。這師爺姓馬名慶,是安慶府人,一年前才經人介紹到蔡士英府中為幕。」
「去年底咱們將洪老賊剝皮揎草,又將他帳下幕僚全都砍了腦袋,這馬慶聽說之後,便起了畏懼之心,年前便向蔡士英請辭,哪知蔡士英卻堅決不允,因此這馬慶便懷恨在心。」
「咱們的密諜找上他后,承諾不追究他過往之事,他便答應到時幫大興軍打開城門,不過咱們也得保證他和家人的安全。」
李元利聽他說完便道:「照你這麼一說,倒是沒有什麼疑慮,不過進江西還要些時日,你叫手下兄弟平時盡量不要和他聯絡,以免暴露壞了大事。」
「江西清虜兵少,就是強攻也沒什麼。關鍵是得把兩廣給我盯緊了!特別是李定國的動向,一定要隨時稟報!」
對於李定國,李元利一直以來都是敬佩的,到現在為止,南明抗清的局面基本上是他一個人在苦苦支撐,而且即使是到了最後關頭,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投降清虜。
就憑李定國做的這些事情,李元利也不可能攻伐於他,但李定國盤踞廣西,卻讓自己收復兩廣的計劃不得不因而推遲。
好在他知道李定國接連兩次征伐廣東的事情,第二次伐廣東失敗后,李定國便率部回了雲南,李元利命人密切打探他的消息,就是要等他退入雲南后便馬上進軍廣西,收復兩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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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慈寧宮,這是清虜偽皇太后孝庄現在居住的宮殿。
偌大的殿內只有福臨母子二人,所有太監宮女都被趕了出去。
「皇額娘,兵部送來急奏,小李賊攻破長沙,洪大學士被剝皮揎草,我大軍全軍覆沒!湖南又入賊手,土賊勢大,危及贛、粵諸省,軍民惶恐,潛逃頗多!如今之計,朕該當如何是好?」
只過了一年,福臨又長高了半頭,臉上稚嫩之色也褪去了不少,不過以他一個十六歲的半大孩子,如何能夠擔得起這般軍國大事?
剛才得報之時他便心中慌亂,根本拿不起半點主意,只得慌慌張張地跑來慈寧宮請孝庄拿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