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淬武
夕陽，已被遠處的山頭，徹底淹沒。
月，開始放出白霜般的光亮。
少年們的身影，在這時變得十分暗淡，十分單薄。
夜風拂面，每個人都感到一陣史無前例的寒冷。
「剛才，是誰沒有跑完？」
蘇萬武雙手環胸，眼神逼人似的說道。
九名少年，顫巍巍地站在那裡。
然後隊伍中，響起了一位少年的聲音。
「師兄，是我！」
江小舟舉起手，走了出來，神色淡然。
蘇萬武瞄了他一眼，道：「為什麼沒跑完？」
江小舟道：「因為……」
「因為什麼？」
「跑反了！」江小舟很勉強地說道。
「那為什麼，不重新跑回去？」
「追著蜂蝶，迷路了！」江小舟言詞之間，極其簡單平淡。
蘇萬武跟他說話時，就感覺是在面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一般。
然而他不是，他是一名十七歲的少年……
當眾人都以為接下來，他肯定會被大受懲罰之際，然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蘇萬武心裡也有些納悶，為何往日里自己的暴戾心性，在這時竟彷彿變得如此的脆弱？心裡居然些的不忍……
「回去。」蘇萬武冷冷道。
「是。」
江小舟完好無損的回來。
蘇萬武抬起頭，繼續說道：
「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淬武的真正目的，其實並不是為了讓你們遭罪，你們要知道，如果要控制你身體以外的力量，是非常困難的，那種力量，便是所謂的靈力，倘若連自身的力量，都弱不堪言，那麼學靈力，對於你們來說，那也只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夢罷了。」
「只有當你自身的力量，達到一定高度，那麼外界的力量，才得以被你操控，當兩者結合在一起，親密無間，完美搭配，就會產生不可思議的，神奇的力量，當你能體會這種力量的奇妙之處時，那麼，你便正式踏入了修行。」
「倘若本力薄弱不堪，便無法聚集靈力，靈識無法開啟，一切皆是空談。」
「這，就是淬武的重要性。」
「修行分為兩個階段，其一是淬武煉體，其二，才是修鍊靈力。」
「修靈的前提，是淬武修行達到十級，而你們如今的本力，至多不過一級，所以，接下來的三十日，你們會很痛苦，也有可能，會死！」
……
……
也有可能，會死……
聽到這句話時，少年們的雙眼，紛紛睜大了幾分。
他們只是來修行學本領而已，為何，竟還會有生命危險？
蘇萬武最後說道：「還有，永遠記住，你們九人，是一個整體，無論誰犯錯，嚴懲的，是你們所有人而不是獨個，這次且不深究，下不為例！」
「是！」少年們連忙應道。
眾人長出一口氣，就好似剛與鬼門關擦肩而過一般。
江小舟卻一副不明所以、不知事態嚴重的模樣。
「真的要先練好這個，才能學那個很厲害的？」
江小舟發言，眾人的目光隨之聚焦於他。
蘇萬武說道：「對。」
江小舟興奮道:「這樣啊，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努力的，師兄！」
「哼。」蘇萬武不屑一笑，道：「你們的晚餐，在雲霄堂。」
說完，蘇萬武轉身，揚長而去。
九名少年，如釋負重，紛紛長出一口氣，剛才還以為連晚飯都沒機會吃了。
身心疲憊，想必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有跑過這麼長的路。
晚飯倒是豐盛，一到餐桌前，便頓時精力充沛，個個如狼似虎，不多時，飯菜已被掃光，只剩下桌上杯盤狼藉。
吃飽喝足，誰也不想去收拾，於是推來推去，最後還是江小舟開始動手，收拾碗筷……
「咳咳咳……」
有人感到一絲尷尬。
「這麼晚了，走趕緊睡覺去吧！」
有人視而不見。
「裝什麼裝……」
有人嘀咕一聲，然後離開……
少年們，陸續離去……
很快，偌大的雲霄堂飯廳裡面，只剩下了釋劍與江小舟兩個人。
「小舟，我回去上廁所，你早些回來。」
釋劍說完，便也轉身離去。他快憋不住了。
江小舟「嗯」了一聲，繼續收拾滿桌的碗筷。
最後一隻瓷碗，在桌子的另一邊，他儘力將手伸到最長，可依然難以夠到。
這時，一隻皓腕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隨即，那隻碗便被人取走。
江小舟抬起頭，一身水藍衣裳的女孩，正露著十分可愛的笑容……
「慕容靜兒！」
江小舟驚喜道。
慕容靜兒走前去，將那隻瓷碗放置在那一疊碗的上方，發出叮的一聲，非常悅耳。
江小舟感激說道：「謝謝！」
慕容靜兒疑惑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他們說要上廁所，所以就先回去了。」
「都上廁所？」
「是吧，哈哈！沒關係的，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江小舟爛漫的笑著，攤開雙臂，身上，已經沾染了許多油漬。
慕容靜兒不由捂嘴一笑，道：「你真好笑，來，我幫你。」
江小舟再次露出感激的笑容。
一邊清洗著碗筷，江小舟一邊說道：「今天蘇師兄說，淬武至少要練到十級，才能學習靈力。」
慕容靜兒點點頭道：「嗯，對。」
江小舟卻黯然下來，「可是他們說，我的等級，連一級都不到。」
「怎麼會？！要不我幫你測一測？」慕容靜兒放下碗筷，甩掉水上的水珠，伸出掌心，對準江小舟說道：「來，你出拳，使勁朝我攻過來！」
江小舟不明所以，「打你的手掌？」
「嗯，你們淬武訓練結束之後，會有一個測驗等級的儀器，屆時你們只要出拳擊打，便可知你們的淬武等級為多少。現在，你就把我的掌心，當作那個儀器。」
「可我怕打疼你！」江小舟猶豫不決道。
慕容靜兒道：「放心，我的等級可是很高的，要不然怎麼不用和你們一起訓練，所以，以你現在的力量，是傷不了我的，哈哈。」
「好吧。」江小舟思忖了一下，覺得她說的有理。
江小舟放下碗筷，往身上擦乾手中的水，後退了一步。
「放心，儘管打，出全力，相信自己，你的力量一定非常大！」慕容靜兒輕舉著掌心，一動不動。
江小舟眉頭皺起，儘管心裏面還是有些擔憂慕容靜兒，但他實在是太想要知道自己的能力了，所以片刻之後，他的腦海中，便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全力一擊！
「我要來了！」江小舟揮起拳頭。
「嗯，相信自己！」慕容靜兒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