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行
「你認識？」慕容靜兒有些愕然地問道。
江小舟想了想，道：「不認識。」
慕容靜兒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江小舟卻帶著些淡淡的笑意。
慕容靜兒問道：「你剛才是在找茶師兄吧？」
江小舟點頭道：「對，他說吃完飯與他一同回去辰星館。」
「他在廚房啃大蒜呢，聽鄧師父說，這是茶師兄的癖好。」
「好吧……」江小舟最後問道：「隔壁那個房間……究竟是放著何物？」
慕容靜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那是雲霄堂的刀房，當然不是打架用的刀，而是我們平時切菜所使用的刀而已。」
「菜刀啊……」
慕容靜兒莞爾一笑，道：「有機會帶你觀摩一下。」
江小舟微微點頭。
……
……
翌日清晨，天還未大亮，整個靈枝山院，皆瀰漫著卯時特有的晨霧，白色的霧粒，清晰可見，彷彿觸手可得。
「鐺鐺鐺……」
鳴鐘驟響。
少年們的夢鄉，就這樣被無情的摧毀，坍塌。
「起床！！」
聽見這般大聲且兇狠的二字話語，少年們紛紛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後爭先恐後地跑出來……
眾人面前，是兩位二星靈階的師兄。
他們身著白袍，但與眾不同的，是他們的白袍之上，緊扎著的一根紅色的腰帶。
這時有人發現，其中一位較為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所護送他們的師兄，楊琨。
楊琨道：「都給老子站好了！誰要是再東倒西歪、萎靡不振的話，老子弄死他！」
另一位生面孔，少年們倒是不曾認識過，不過看他一直板著一張臉，毫無血色的模樣，便知道他不好惹。
蘇萬武道：「我的名字，蘇萬武，靈枝山院，萬武堂，二星靈階戰士，今日起，為你們三十日……淬武修行的教授者。」
楊琨道：「對，接下來的這一個月，你們便是跟著他練習淬武，而我，萬武堂楊琨，負責你們的修靈訓練，都聽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緊張的少年們，異口同聲，顫巍巍道。
「是明白。」蘇萬武突然微抬起頭，眼神寒人。
少年們一個寒顫，忙改正言詞，道：「明白！」
楊琨道：「好了，無血色，這幫廢物就交給你了，老子得回去補補覺！」
蘇萬武由於經常板著張臉，所以嘴角一直是往下的，而且他那張僵硬的臉，似乎永遠都是雪白冰涼的，彷彿覆蓋了一層冰霜，萬年不變，寒人至極。
楊琨打著呵欠離開。
片刻，兩名一星戰士搬來了一個大箱子。
蘇萬武道：「這裡面，是練習淬武時，所要穿的衣服，三十秒，慢者……哼。」
蘇萬武的嘴臉，輕輕斜了一下。
少年們看著，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三秒已過……」
方才還無動於衷的九名少年，在這時，猶若落荒而逃的小鳥一般，一下子離開了蘇萬武的視線。
刷刷刷……
三下五除二，少年們已然穿好了箱子裡面的衣服，可謂神速！
然後神速站好隊。
蘇萬武微微睜開雙眼，道：「東日偏移，距離，為方才一指之寬，慢了……」
第一個穿好衣服的釋劍，是默數著時間的，他只用了十秒。直到他數完最後一秒，心中的數，剛好是三十之時，最後一人穿好衣服。
他本以為，恰巧達到要求，但如今看來……
只見蘇萬武雙手環胸，轉身離去，末了，低聲道了一句：「午飯之前，整個靈枝山院，十圈！」
十圈！
整個靈枝山院！
！
眾人懵了。
即便是心態與體能全佳的釋劍，也都不由半張著嘴驚訝了一番。
眾人早在昨日，便在茶師兄的介紹下，了解了靈枝山院的地域範圍究竟為多大，總之一個字——大！
這個距離，絕對是他們所承受範圍之外的。
十圈！
一言蔽之，他們有的人，也許一輩子，都沒有跑過那麼遠的路……
悉數人已經兩腿發軟，釋劍則釋然，畢竟學本領，怎能不吃苦？
江小舟卻一臉淡然，因為他對於「距離」這個東西，似乎完全沒有什麼概念……
至於其他人，當然是在怨天怨地怨父母了。
「我滴天！」
「我滴地！」
「我滴娘親啊！」
「我要回家……」
……
「還愣著？」蘇萬武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少年們魂都嚇掉了半截。
「十二圈。」
少年們的魂魄，表示已經沒了……
……
……
時間一刻一刻地走過，從不給人喘氣的機會。
起初的東日，已然西斜。
少年揮汗如雨的背影，照射在靈枝山院，某一荷塘內。
八個。
少了一個。
釋劍跑在最前方，額頭上冒出了幾滴汗。
接著是張大鵬。
然後是古依然、王司、田詠、楊龍虎、李桭……
一小時前。
「江小舟，你快點！不然追不上他們。」
釋劍扯著江小舟的淬武訓練服。
江小舟在後方喘著大氣，赤裸裸地被拖著走。
「江小舟，腳步邁開！大口吸氣，小口呼。」
釋劍口授著自己的跑步技巧，然而江小舟依然模樣不變，呼吸頻率，猶若鋸木鋸子來回迅速拉扯時的如出一轍。
「釋……釋劍，不……不用管我了，你先走吧！」
江小舟竭盡全力，終於說完這麼一句話。於是便停了下來，釋劍也隨之停下。
「上來，我背你！」
釋劍弓下背，示意要背著他跑。
江小舟紅著臉，猶豫了一下，剛想要撲上去之際，忽然一隻藍白色彩的蜂蝶，從他的眼前一飛而過。
「哇塞！好漂亮啊！」
江小舟一時驚喜，便追了上去。
釋劍回過頭，身後已無人影。
那隻蜂蝶所飛行的方向，卻是與跑道方向相反！
見江小舟追著蜂蝶遠去的背影，釋劍不由白了他一眼，隨即長嘆一口氣，「哎……」
不多時，釋劍便追上了前方几乎所有人，簡直一馬當先！
眾人紛紛感受到一陣被打擊到的挫敗感。
「那傢伙，是怪物嗎？」
「可惡，我腿那麼長，他腿那麼短……」
「居然比老子快？！」
「該死。」
「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咦？」
「是不是少了個人？」
……
夕陽西下，暮色降臨。
眾人終於看到了終點。
光明扑打在他們的臉上，那是一縷隱白狀的炊煙。
雲霄堂熱騰騰的飯菜，正在大圓桌上等待著他們。
釋劍坐在終點的一塊方形岩石上面，眺望著天邊昏黃的晚霞。
其餘人員陸續走過他的視線，當他數到第七個時，卻再也沒有出現第八個……
少年們喘著粗氣，有的已經趴在地面上，心想著終於可以吃晚飯了。
然而便在這時，淬武教授人蘇萬武走了過來。
蘇萬武寒冷的眼神，掠過他們每一個人。
「你們是聽不懂我的話？午飯之前回來。」
少年們面面相覷著，表示對於這種不可能之事，似乎是自行過濾掉了。
好在這個「無血色」也沒有因此再為難他們，畢竟連中午飯都未吃，確實不大好。
蘇萬武抬起頭，說道：「稍微整理一下，待會去雲霄堂。」
聞言，眾人不由竊喜。
突然，蘇萬武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離去的步子突然停住，轉過身，道：「還有一個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