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們對我催眠?
顏千嬌突然相信了輪回這個東西。
當初顧清歡經曆的事情,竟原封不動的落到了她的頭上。
可她不是顧清歡。
聽到身後開門聲,顏千嬌飛奔過去,撞上了房門,張開雙臂擋在了付雲城麵前。
“雲城哥哥,我懷的可是你的親骨肉啊!”
付雲城眉眼間都是冷笑。
“那又怎樣?”
顏千嬌眸底暈紅。
“我不會讓你打掉他的,還有我爸媽,還有魏夫人!我們都會保護這個孩子!”
付雲城勾起一側唇角,上前一步,單手撐著門,逼近顏千嬌。
“很好,我拭目以待。”
隨後,揪住她的衣服扯到一邊,他大步離開了書房。
周遭恢複了沉寂,盯著付雲城漸漸遠去的身影,被傷的神色慢慢變得堅定。
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留在付雲城身邊的機會,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會保護好他。
顧清歡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她相信,隻要她咬牙挺住,和付雲城修成正果隻是時間問題。
她就不信自己征服不了這個男人。
嘉國。
沈家,別墅二樓。
顧清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微弱的光亮專入眼中,滿是水氣,讓她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他端了一盆水,坐到床邊,擰幹了盆裏的手帕後,溫柔的替她擦拭著胳膊。
柔和的手帕裹著溫熱的水氣劃過皮膚,毛孔張開的感覺清晰而熱烈。
顧清歡這才後知後覺,這不是夢。
可是,沈一白為什麽會在她的房間呢?
這家夥昨晚非要陪她泡吧,奈何長得太好看,被獵豔的女人盯上,直接坐進了他的懷裏。
這一幕,好死不死的被來抓人的沈爺爺看到,大庭廣眾的將沈一白揪了回去。
現在的他,應該跪在沈家的祖宗祠堂反思悔過才對,怎麽會跑到她的房間裏,好像還在……
伺候她?
“沈長老。”顧清歡虛弱的喊出他的綽號,入耳的聲音沙啞疲憊,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沈一白擦拭的動作猛地怔住,眼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緩慢的看向顧清歡。
顧清歡扯出唇角給了他一個笑容。
“幹嘛這麽看我?見鬼了?”
“清歡,你,你醒了?”
顧清歡本想伸個懶腰,卻發覺全身都是麻的,大腦無法支配四肢完成這個動作。
心頭也有一塊巨大的缺口,空嘮嘮的,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她掙紮著要坐起身,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沈一白激動的眼中泛著淚光,立刻起身想要幫她,卻聽到,砰!的一聲,椅子上的水盆被他撞翻了。
盆掉到地上,和複古瓷磚碰撞出清脆的聲響,滿地熱水在腳下不斷擴散,淹沒了沈一白的居家拖鞋。
可他顧不上這些,急忙幫著顧清歡靠著床頭坐起身。
隨後,他拿出床頭櫃下麵的醫藥箱,顫抖著一雙手為顧清歡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標。
全部都正常。
收起聽診器,他一把將顧清歡摟入懷中,不受控製的潸然淚下。
“清歡,你終於醒了。”
看著他的反應,看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繃帶,顧清歡有些懵。
“沈長老,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又發現這根本不是顧家她的房間。“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家,我們在嘉國。”
“嘉國?你家?什麽鬼,我們昨晚不是還去夜未央唱歌了!你被你爺爺抓回去,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沈一白笑道:“原來你的記憶停在了這裏。”
“什麽意思?”
他搖頭。“沒什麽,清歡,你受傷了,受了很嚴重的傷,昏迷了整整一個多月。”
顧清歡納悶道:“我,受傷?為什麽?”
挨打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沈一白嗎?
沈一白麵露難色,可還是把這段時間他早已編造好的一個真假參半的,他想讓顧清歡知道的真相,放到了顧清歡麵前。
顧清歡半懵狀態,接過平板,一頁一頁翻過去,裏麵全是顧清歡這幾年的經曆和遭遇。
隻是,付雲城和顧清歡之間所有的愛,都被他清除自己。
那場婚禮,也變成了赤裸裸的利用。
顧清歡握著平板的手不住發抖。“沈長老,你是不是在跟我玩惡作劇?報複我昨晚給沈爺爺通風報信抓你回去?”
三年前酒吧裏的這件事,沈一白記憶猶新。
他從小跟隨爺爺奶奶在國內長大,爺爺奶奶都是從事教育事業的,對他的管理很嚴。
可自從愛上顧清歡,他就變成了爺爺奶奶口中那種離經叛道的女孩。
泡吧,喝酒,逃課,打架,無一不好。
他不喜歡這些事,可他必須看著顧清歡,怕她一個女孩子被騙被欺負。
那時候,顧清歡時常嫌棄他,總是對他這個時時刻刻跟在身邊的人煩得很。
他早該想到,爺爺會突然出現在酒吧,是她通風報信。
回憶被帶回過去,沈一白的口吻輕鬆了不少,笑道:“我就知道是你報的信,你當初怎麽就嘴硬死不承認。”
看著他的表情從嚴肅到放鬆,顧清歡也跟著鬆了口氣,抓起枕頭砸到他身上。
“我就知道你在騙我。”
她趕緊丟到那個平板,仿佛隻要丟掉了,那這裏麵記載的這個慘烈的故事就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胳膊腿都恢複了一些知覺,她慌亂的想下床走走,沈一白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清歡,平板裏你看到的所有事,都是真的。我知道你沒有辦法接受,可這些變故,你必須都知道。”
顧清歡眸色變的嗜血猩紅。“沈一白,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告訴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
“你看不出來這裏是嘉國,是你完全陌生的地方嗎?”
顧清歡環視一圈,房間內的陳設,裝修風格,確實都很陌生。
落地窗外的景色,她也確實沒見過。
愣在床邊,她徹底慌了。
沈一白還想說什麽,顧清歡猛地掀開被褥下床,光著腳就往外跑。
“清歡!”沈一白起身攔住她。“你要幹什麽去?”
“我要回國,我要去找我爸媽,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你覺得我會騙你?我有什麽理由騙你?”
顧清歡死死盯著他。“你沒騙我?那你為什麽在我醒來就知道我失去了記憶?”
“還有平板裏的資料,是你早就規整好的吧?”
沈一白垂落在腿邊的手緩慢的握成了拳頭。
他呼吸稍許淩亂,剛想說什麽,陳飛揚推門而入。
“因為我對你進行了催眠治療。”
倆人同時看向陳飛揚,她穿著簡單的黑色運動服,紮著一個低馬尾,黑眼眶,看起來就是古板又嚴肅的人。
她走到顧清歡麵前,臉上標準化的禮貌微笑,“你好顧小姐,我叫陳飛揚,是沈一白的學生,也是你的主治醫生。”
顧清歡後退一步,疏離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你們對我催眠?”
陳飛揚拿出顧清歡被從牢房裏救出去時的照片遞到她麵前。
照片裏的她,滿身是血,奄奄一息。
“老師為了救你,用沈家一半的家產和付雲城換人,他才願意饒了你的命,也平息了他對顧家的憤怒。你就算不感激,也不該用懷疑的態度對待他。沒有他,你早就死了。”
“至於催眠,純屬為了治療,隻抹掉你三年的記憶已經是盡我們最大的能力。這麽嚴重的傷,能把你救回來就是醫學奇跡,不催眠,你同樣隻能去死。”
“飛揚,你出去,這是我和清歡之間的事,我會和她說清楚。”沈一白冷冷的說。
陳飛揚說:“老師,你不會說的,你從來都隻把深情藏在心底。你可以吃下這份委屈,我吃不下,我不能眼看著你付出一切還要在這裏被顧小姐欺負,”
“夠了!”沈一白正視她,低吼道:“再不出去,你就徹底離開沈家。”
陳飛揚回應著他的視線,滿眼都是不甘心。
可她到底不敢忤逆沈一白,最後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