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真的不在了
話落,顧秋便自顧自進了病房,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清河趕緊擦掉眼淚,上前扶著付雲城也坐了過去。
顧秋不卑不亢道:“幾天前,監獄裏來通知我,說清歡子宮癌晚期,人已經不行了。”
“我將她接出來,本來想送她去治療,可是她執意不肯。”
“兩天前的深夜,走了。”
話落,顧秋將顧清歡生前的遺物一一擺放在付雲城麵前。
“這都是她的貼身之物,我本來想留下做個念想,現在看來,還是給你比較好。”
“付董,清歡已經走了,她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放下過去的事,向前看,好好生活。”
看到這些,付雲城清冷一笑。
“我還真的沒想到,連你都跟著她一起胡鬧。”
顧秋明顯一怔。“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付雲城身體向前,眸色犀利:“你們不就是怕新聞上報道的那些事惹怒我,怕我要了顧清歡的命嗎?”
“撒這樣的慌,很有意思?”
顧秋紅著眼眶。“原來您是不相信。”
他自嘲一笑,眼淚不爭氣的淌下來。“我多希望,我現在是在和您開玩笑。”
“可是清歡,真的走了。您知道,我向來是個看的清形勢,喜歡明哲保身的人。如果這件事不是真的,我不會冒著得罪您的風險幫清歡脫身。”
付雲城眼中自欺欺人般嘲諷的笑意漸漸退去。
是啊,他是顧秋啊。
顧家遭難,他連一手扶植他起家的親姐姐都能徹底斷了關係。
這種時候,怎麽會幫顧清歡撒謊。
付雲城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摔進沙發裏,看向顧秋的目光越來越絕望。
“她……葬在哪?”
顧秋無奈說:“清歡不想讓您知道,這也是她的遺願。她說,如果可以,希望永遠不要和您再見麵。所以,實在抱歉……”
付雲城的心揪著痛。
他緩慢的站起身,清河想要攙扶他,被他推開。
他啞聲說:“送顧先生出去。”
顧秋站起身,對著付雲城的背影微微頷首,便在清河的護送下離開了病房。
付雲城獨自走到落地窗前,黑夜下,落地窗裏,倒映著他蒼白的臉。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和顧清歡從前的甜蜜和幸福。
心口疼的好像被人插入一把刀,在裏麵來回的翻轉,他隻覺得胸腔翻湧,止不住的想咳嗽。
最後。
噗!
一大口血,全部噴在了落地窗戶上。
“老板!”
清河飛奔過去,付雲城人已經失去意識,砰的一聲摔了下去。
“老板!老板你別嚇我!”他喊的破音,連滾帶爬的到床頭按下了護士站的呼叫鈴。“護士!快來!你們快來啊救救我老板,他吐血了!他吐血了……”
看著落地窗上的血,清河無助的大哭。
深夜十二點,付雲城被緊急送往搶救室。
一個月後。
位屬於北歐的嘉國,首都嘉城,城郊,某別墅內。
顧清歡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個月。
清宮手術做的很成功,身上的斷骨也都接好,傷口也都恢複的很不錯,陳飛揚的催眠也早在一月前完成,可人遲遲未醒。
沈一白沒日沒夜的守在她的病床邊,完全不放心把顧清歡交給任何人。
這日,他吃了晚飯便進了她的房間。
顧清歡和往常一樣,睡的很踏實。
他坐到床邊的地毯上,手裏把玩著顧清歡交給他的那對碎掉的陶瓷戒指。
當時戒指碎的不成樣子,他沒有看出端倪,如今他找了工匠做了恢複,才發現戒指內壁居然刻了字。
雲城愛清歡。
清歡愛雲城。
看著這兩行字,沈一白蒼涼一笑。
付雲城,你的愛就像朱雀火,給了她熱烈,可也把她燒的遍體鱗傷。
從今以後,隻要有我在,我不會再允許你有機會動她一分一毫。
他回頭,看著清歡熟睡的樣子,起身坐到床邊,沒忍住,俯身想親她。
就在唇瓣距離她的臉頰還差幾公分距離時,他的腦海中猛地閃過戒指上那句清歡愛雲城。
她說,如果能活著,戒指還她,如果死,戒指和她一起下葬。
沈一白瞬間沒了靠近她的勇氣。
歎息一聲,移開了唇瓣。
房門外,落落本想端些水果給沈一白,看到這一幕,她很識趣的離開。
端著果盤下樓。
一樓客廳裏,沈一白的母親劉希正坐在沙發裏看電視。
看到要落落送上去的果盤原封不動的端下來,她的火氣蹭的就竄了上來。
坐直身,怒道:“我不是讓你給一白送去,你怎麽又端下來了?”
落落握著水果盤的手捏緊。“沈少爺在和我們小姐說話,我不方便進去。”
劉希冷道:“那就是一個死人,你有什麽不方便的?”
她柔柔的小臉瞬間變得無比犀利。“太太,您怎麽對我都可以,但是請您對小姐尊重點,大夫說了,我們小姐有很大希望醒過來的!”
“嗬!她最好是醒過來,我好問問她,用我們沈家半家家產換回來你們這兩個廢物,還逼的我們在米國住不下去,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北歐小國家,她到底怎麽好意思的?”
落落急的眼睛通紅。“沈家是損失很大,我也甘願一輩子伺候您和沈少爺,可是沈少爺為小姐做的那些事,是他心甘情願的,您怎麽能把氣全部撒在小姐身上?”
說完,她就忍不住哭。
劉希怒道:“心甘情願?我看他是中了蠱!”
“你哭什麽?你哭什麽!?你覺得我欺負你了是吧?”
落落搖頭。“沒有。”
“那你哭什麽?!給我憋回去!”
她越說,落落越委屈,來這邊一個月,她每天都被劉希以救命之恩為名不停的欺負,動輒大罵,經常打她。
落落胳膊上腿上,到處都是她掐的青紫傷痕。
這些也就算了,讓落落覺得更絕望的,是顧清歡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
想到清歡姐是為了保護她被顏千嬌傷成那樣,落落的心揪著疼。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顧清歡一輩子不醒,她就照顧她一輩子。
如果她不幸走了,那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著她離開。
至於劉希,願意欺負就欺負吧,沈家損失那麽大,都是為了救她和清歡姐,她有怨氣是應該的。
她憋回了眼淚,剛準備扯出點笑容,劉希已經來到她麵前,揮手就抽了她一巴掌。
落落猝不及防,被抽的摔倒,手裏的果盤應聲掉到地上,水果滾了一地。
劉希指著她的鼻子罵:“你這個賤蹄子,我正跟你說著話呢你居然敢神遊!你想什麽呢?是不是想著怎麽對付我?”
她一邊說,一邊掐落落的手臂和肩膀,掐的落落嗷嗷直叫,一個勁兒的往後躲。
“媽!”沈一白剛下樓就看到這一幕,大步過去擋在落落麵前。“我告訴過您吧,不要欺負落落!”
劉希恨的咬牙:“一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你看錯了。”劉希一本正經的看向落落。“不信你問落落,我欺負她了嗎?”
“落落你起來,我問你,我欺負你了嗎?”
落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搖頭道:“沒有的,太太在教我瑜伽的動作,沈少爺您別誤會。”
“你怎麽又叫我少爺?你是清歡的朋友,叫我沈一白就可以。”
劉希冷嗤,狠狠瞪了落落一眼。
落落趕緊低頭。“我現在在沈家做事,還是叫少爺尊重一些。”
劉希不耐煩道:“行了,你下去吧,給我煮一碗燕窩去。”
“是。”
落落趕緊撿起地上的果盤,小跑著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