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塌地陷
顧清歡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周圍一片漆黑，唯有病房門口，透進來一抹走廊上微弱的光亮。
她太渴了，嘴唇幹裂的都有些疼，必須要找些水。
掙紮著要起身，周身傷口疼的她一激靈，跌回了床上。
這時，病房門被人拉開，走進來一個人。
她以為是護士，虛弱的說：“能麻煩你給我一杯水嗎？”
那人已經走到病床前。
被黑暗淹沒的五官慢慢在顧清歡的麵前顯現。
竟是那天要殺她的中年男人！
顧清歡倒吸一口冷氣，翻身想跑，摔下了床，儀器管子被她扯的叮咚響。
她全部拔掉，再次起身要跑，卻被那道人影一腳踩住了後背。
“啊！”
她慘叫著摔下去，傷口疼的顫栗。
那人彎腰湊近她。“別掙紮了，這一次，你跑不掉的。”
話落，他用力擰動皮鞋，狠狠踩著顧清歡已經裂開的傷口。
顧清歡雙手握拳，痛苦的慘叫，額頭，手臂，青筋暴起。
踩夠了，吳管家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根注射器，裏麵灌滿了藥物，和藹的說：“顧小姐，別怕，一針下去，你不會有什麽痛苦。”
“你少掙紮一點，就少遭罪一點，我也省事，豈不是皆大歡喜。”
顧清歡咬著壓根。
“你根本不是付雲城的人，你到底是誰？”
“我當然是先生的人。先生說了，你竟然敢放火企圖燒死他的未婚妻，活該你落得這樣的下場！”
針尖距離她越來越近。
顧清歡不住掙紮想逃，卻被背上的那隻大腳控製的死死的。
就在針頭距離她的皮膚隻有一寸距離時，頭頂的水晶燈突然通亮！
身後，響起護士納悶的聲音。
“顧小姐，出什麽事……”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顧小姐的病房裏？”
“快跑！報警！”
顧清歡使出全身力氣大喊，被吳管家一腳踹翻。
護士意識到不對勁，轉身衝出病房，直接按下了連通保安室的報警器。
警笛聲響徹整個醫院住院大樓。
吳管家快步反鎖病房門，想把藥推入顧清歡的體內，顧清歡拚死反抗。
可她哪裏敵得過一個男人的力量。
針頭緩慢紮入她的皮膚。
“啊！”
顧清歡痛苦的嘶吼，渾身顫栗。
這時，保安皮鞋踏地的聲音紛紛而至。
門口，是護士的叫聲。“快過來！這邊！我有備用鑰匙！”
顧清歡還是拚命反抗，保護住針筒不讓他推入藥劑。
吳管家不能暴漏身份，最後，隻能怒斥一聲，迅速帶上口罩帽子打開門，撞開保安和護士逃離而去。
“站住！”保安趕緊追了上去。
病房裏，顧清歡鬆了口氣，立刻拔掉脖子上的針劑。
護士衝了進來。
“顧小姐，你沒事吧？”
她虛弱的搖頭，有氣無力。“我沒事，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快坐起來，我先給你看看傷口，你的傷口好像都裂開了！”
“沒事。”顧清歡抓住護士的手，孤注一擲的哀求。“比起包紮傷口，我有別的事想要麻煩你。”
看著她渾身是血，護士眼含熱淚。“顧小姐，你別害怕，醫院已經派人去追了，我們也已經聯係了付先生，他馬上就到！”
“不是，不是這件事。”
“不是找付先生？那是什麽事？”
“我，剛醒過來，身無分文，也沒有換洗衣服。我不想讓付雲城看到我這麽髒，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借我一點現金嗎？我想去買套換洗衣服。”
這荒誕的理由，本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護士十分痛快的說。
“好，沒問題，我待會兒就去給你拿。在此之前，你必須配合我把傷口處理好！”
顧清歡眼含熱淚：“好，真的很謝謝你。”
在護士的攙扶下，她坐回病床上。
看著漆黑的夜色，心中五味雜陳。
看來，付家著火的事情，她已經成了背鍋俠。
所以，她才會被人從付家丟去了郊區的下水道裏。
才會有人敢公然在醫院裏對她行凶。
她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付雲城的人。
可除了付雲城，誰有動機和能力做這樣的事。
至於把她從郊外帶回來救活，大概，隻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
他一直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吃掉顧家的。
不知道是心疼還是身上太疼，護士清洗傷口，擦藥，重新綁繃帶，她毫無感覺。
結束後，護士鬆了口氣。“還好，裂開的不多，否則就麻煩了。”
“等著，我收拾一下，馬上去給你拿現金！”
走到門口，護士突然回頭。“對了顧小姐，你要用多少？”
顧清歡之所以和護士借錢，是想在付雲城來之前離開這裏，去夜鶯找周凱。
距離付家失火到今天，已經足足過去兩個多月。
她一分鍾都不能再耽誤了，否則周凱一定會出事。
她已經想到辦法救他出來。
隻要把他送走，顧清歡就沒有任何掛念。那時，付雲城想要她的命，她給他就是。
至於護士的這份情，她一定會還，百倍奉還。
她不好意思的說：“兩百塊，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從這裏打車去夜鶯，一百塊足夠了。
可保險起見，她還是借兩百吧。
“好，我馬上回來。”
兩個小時後。
顧清歡穿著一身新病號服，繞開護士站，下樓，一路奔向夜鶯。
半夜十二點的夜鶯，正是繁華的好時候。
顧清歡站在大門口，望著夜鶯大樓，心跳驟然加速。
她暗自祈禱自己千萬別來晚了。
理了理短發，她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剛準備踏入夜鶯的大門。
砰！
幾米之外，傳來一聲巨響！
高處跌下來一個人，狠狠摔在了大理石地麵上，顧清歡覺得腳下的地麵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進入夜鶯的腳步停了住，她站在原地驚魂未定。
這時，有人驚叫：“天哪！有人跳樓了！”
很快，周圍聚滿了人，大家紛紛撥打120。
隨後，眾人皆感慨。
“看起來很年輕啊，這是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要跳樓！”
“估計是因為談戀愛？”
“唉，現在的年輕人，心理素質太差。”
“不對呀，這人看起來很眼熟，是不是樓上花姐的人啊？”
“哎！我認識他！他是花姐新調教的服務員，叫周凱！天哪，怎麽會跳樓呢？”
他們對著一個年輕生命的隕落議論紛紛。
有惋惜，有悲傷，更有事不關己的冷漠。
可對於顧清歡來說，在聽到周凱名字的時候，無疑是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