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發酵的情愫（下）
雪域的黑夜再次慢慢散去，天空從漆黑如墨到朦朦朧朧，新一天的曙光漸漸掃過學學的每一片角落。
某片雪谷一角，方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正準備抬手掀開身上的蓋著的狼皮時，卻發現右臂正被一雙手緊緊地抓住，而他也下意識地停止了動作。
抓住方石手手臂的正是白芊芊，此時的她正緊靠著方石，雙手牢牢地將方石右臂攬在懷裡，雙目緊閉，顯然還沒有睡醒。
看著身旁的靜靜安睡的女人，方石心中微微有些波瀾，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容的確是十分好看，就像是冬日裡一朵含苞待放的雪梅，美麗而又動人。
與白芊芊相處也有十幾天的時間，方石對身旁的這個聯盟女機師也算是有一定的認識，性子有些偏冷，有點像戰姬機甲營第五連隊隊長秋柔，不過冷的同時似乎還夾雜著一股熱情。前些天在與狼群的戰鬥中他受傷的那一刻，他明顯從對方的表情與眼神中感受到了關切，那可不是表面可以輕易偽裝出來的，應該是發自肺腑的，這似乎讓她看到白芊芊的另一面。
「可惜……」
方石暗自搖了搖頭，兩人終究是帝國與聯盟兩個不同陣營，那層特殊的身份是沒法改變的，而且兩人走的終究是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這次只不過是一次極為意外的交集，也將很快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也許將來還會再次相遇，但那個時候很有可能便是真正的敵人了。
「如果你是帝國人，我們或許會成為朋友。」
方石微微輕嘆了一聲，抬起左手拿掉身上的狼皮，然後輕輕地去扳開白芊芊的雙手，欲從其懷裡抽出右臂。
不過，白芊芊的雙手抓得實在有些緊。
方石先是小心地嘗試了一二，並不沒有成功，微微有些無奈，暗道：「看來要使上些力氣了。」
再次嘗試，方石倒是掰開了。
當他剛準備抽出手臂時，安睡的白芊芊卻是忽然迅猛地再次抓住了他的右臂，口中則是急切地驚呼道：「不……不要……」
方石驟然一驚，再次看向白芊芊的臉頰，卻發現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白芊芊雙眸中含著星星點點的晶瑩淚水，面色有些激動又有些欣喜地看著方石，口中則是喃喃地說道：「你……你沒死！」
方石則是一陣莫名其妙，白芊芊這話實在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明明好好的，怎麼會死呢？
「啊……」
當方石正準備發問時，白芊芊卻又是一陣驚呼，牢牢抓住方石右臂的雙手快速縮了回去，而臉上的激動與欣喜也瞬間被一抹驚色所取代，而且她白皙的臉頰竟然多了些極不自然的緋紅。
看著白芊芊如此反應，方石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一驚一乍的完全是把他給懵了，並十分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白芊芊看著滿臉疑惑的方石，心中倒是微微平靜了些，就在剛才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在戰場上她與一台帝國機甲展開了一番激戰，而當她順利擊敗那台帝國機甲時卻發現機甲內的竟然是方石，並已然身死。見到這最後的一幕她實在無法接受，並最終驚醒，而到看到方石的第一瞬間她還以為是在夢中。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那隻不過是一個夢，而現實中的她正死死抓著方石的手臂，如此親密的動作頓時讓她有些驚慌失措，而且意識到剛才她貌似還說了些夢話，心中不禁生出了些羞澀，畢竟夢中的對象也正是方石。直到看著方石滿臉疑惑的神色，她的心才微微安心了些，並快速平復了下來。
「沒……沒什麼事。」白芊芊略有些尷尬地回道。
方石哦了一聲，不過臉上依舊帶著不少疑惑，說道：「沒事就好。」
隨後，方石與白芊芊還有老白補充了些食物，然後微微整理了一番后，便再次踏上了前往聯盟的地面指揮中心的征途。
白芊芊緊跟在方石身後，看著身前的身影，心中卻是頗為複雜，雖然早晨的事情已經快速翻過去了，但是她那個夢卻是讓她再次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在夢中，當她親手殺死方石時，她的心真的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知道那種痛意味著什麼，她有些嚮往，又有些惶恐，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有些難以呼吸。
一路沉默，只有老白偶爾叫上一兩聲。
方石倒也沒有在意，只是悶頭向前趕著路，現在的他已經連續行進十幾天，根據白芊芊提過的信息，應該還有幾天功夫便可以抵達聯盟的地面指揮中心了。
三個小時后，方石的面前出現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開闊林地。
「這片林地恐怕要走上很長一段時間。」方石打量了一眼前方廣闊無垠的林地，口中喃喃地說了一句。
方石倒沒有急著林地，而是找個地方休息了會兒，才帶著白芊芊與老白步入林地。
進入林地后，方石放慢了些行進的速度，同時還變得更加謹慎小心了，林地相對於視野開闊的區域可要危險些，不但野獸多上不少，而且發現相對而言也有些困難了些，往往只有到野獸才發現它們的動靜，前些天碰到的狼群就是類似情況，雖說他有電光刀在手，普通的野獸也對他產生不了太大的威脅，但是這並不是代表著他是無敵的，上回遇到的狼群若是多上一些，他可就沒辦法輕鬆化解危機了。
「汪、汪、汪……」
剛進入林地一個小時左右，走在前面的老白忽地腳步一緩，然後對著左前方大叫了起來。
方石心中微微一緊，與老白也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對它也算是有了幾分了解，現在它這急切的叫聲十有八九是前方擁有什麼威脅，之前在遇到狼群時，老白便發出過類似的叫聲。
「老白，怎麼了？前方有些危險嗎？」方石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而他的雙眼則是朝著老白叫的方向看了過去，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過他知道作為嚴格軍事訓練的老白絕不可能亂叫的，前方一定出現了異常。
老白連忙回頭對這方石叫了兩聲，然後又對著左前方叫了起來。
方石不能完全明白的意思，但是還是知道老白的意思，前方的確存在著什麼危險的東西。
「小心些，有危險。」方石回頭看了眼白芊芊，快速提醒道。
白芊芊面色微微有些凝重，立即輕輕地點了點頭。
「吼……」
與此同時，方石左前方的林地傳來一聲粗重的吼叫。
方石聞聲，面色微微一沉，雖然不知道什麼東西，但是如此吼聲，極有可能是某種大型野獸。
「咚、咚、咚……」
吼聲剛剛落下，左前方便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方石聞聲，心中更肯定那是一隻大型野獸，立即抽出了電光刀，便迅速開啟了離子電模式。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很快，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出現在方石與白芊芊的視野中。
「雪熊？！」
看著那道衝撞而來的白色身影，方石雙目微微一眯，從白色身影來看的確像是一頭熊，而且是一隻大熊，其整個身體像是堆積小山似的，體型明顯比普通的熊大了許多，雖然看起來略顯笨重，但是其速度絕對不慢，比他之前見過的那些灰狼還要迅捷不少。
「老白，退！」
方石面色一沉，雪熊體型足足比老白大了好幾倍，恐怕輕輕一熊掌就能將老白拍飛。
老白似乎同樣意識到了巨大的威脅，雖然對雪胸叫個不停，但是腳步卻是下意識地向後退了起來。
面對雪熊如此龐然大物，方石可有必勝的把握，雖然電光刀鋒利無比，但是雪熊可不是吃乾飯的，若是被它稍微碰一下，那極有可能是有生命危險的。
方石一手緊握著電光刀，雙目死死盯著快速衝撞而來的雪熊，同時請喊道：「白芊芊，後撤，最好找個敵方藏起來。」
白芊芊知道此時事態緊急，微微猶豫了下便向後撤去，並關切地說道：「你……你小心。」
方石沉聲回道：「知道了。」
白芊芊並沒有退遠，僅僅退了十幾米，微微有些擔憂地看著方石。
方石雙目寒芒微微一閃，他知道此時的雪熊已經將他們列為了目標，而且以對方那迅猛的速度，即使想跑也根本跑不過對方，此時的他唯有一戰。
「老白，快退，讓我來！」
見雪熊已然只有數十米遠，方石不退反進，不過他並沒有奔跑，只是向左前方快步疾走。
「汪、汪、汪……」
老白似乎也意識到此時危機之急，見方石向雪熊走去，便叫個不停，貌似對方石的安危很是擔憂，同時只見它停止了後退的步伐，跟在了方石身側，對著雪熊露出森森白牙，發出陣陣咆哮。
方石倒是沒有繼續理會老白，也沒有時間去理會，數十米的距離對於速度迅猛的雪熊只不過是眨眼功夫而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