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探視

  方石一.夜未眠,半靠在chuan鋪上,像是只街角受傷的小貓兒獨自熬過寂寞陰冷的夜。當清晨的第一屢光芒爬進了號房時,他那麻木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陽光,驅散黑暗,帶來光明。


  感受著光芒中的絲絲暖意,方石伸出手想要抓住光明。於是,他的手像是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握緊,形成一隻金色的拳頭。


  不知過了多久,號房的門被打開了。


  「方石,出來!」


  羅洪牛帶著兩名看守警員站在號房外,肅聲喊道。


  方石聞聲,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身體,一手扶著**鋪的柱子半支撐著身子,緩慢且艱難地站了起來,身體多處傷口傳來了陣陣疼痛,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


  他看了一眼裸露在外的幾處傷口,心想昨晚那醫師處理的還真是不錯,傷口已經結了疤,過些日子應該就會好。


  拖著沉重的步伐,方石走到了號房門口。


  羅洪牛使了個眼色,兩名看守警員立刻上前左右扶住了方石。如此,倒不至於他走著走著就倒下了。其實,方石還沒有到那般田地,只是這每一走步身上的傷口就會隱隱發痛,所以這走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且顯得有些不穩。


  走了約莫五分鐘,穿過幾道合金重門與條長長廊道,羅洪牛與方石等四人到了探視室。


  門口站著兩名看守警員,表情嚴肅。


  羅洪牛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對著裡面的葉知秋與白飛說道:「人已經帶來了。」


  「趕快讓他進來吧。」葉知秋面色微微一喜,連忙說道。


  羅洪牛點了點頭,回頭對身後的兩名警員示了個意。兩名警員立刻扶住方石走進了探視室。


  探視室並不大,是一間單人小型探視室。


  剛一進門,方石便見到漂亮知性的師姐葉知秋,心中不禁為之一顫,微微有些激動,本以為是寧家的某人來欣賞一下他現在的狀況。


  見到葉知秋,方石彷彿瞬間看到了一屢陽光,一屢可以驅散黑暗的陽光。


  葉知秋見到滿是傷痕的方石,本來略有喜色的臉上驟然一變,擔憂中帶著絲絲憤怒。


  站在一旁的白飛同樣微微變色,雙目閃過一絲凜冽的冷色。


  「小師弟,你這是?」葉知秋眉頭輕皺,語氣中透著擔憂。


  方石在葉知秋對面坐了下來,臉上帶著欣喜之色,回道:「師姐,我沒事。」


  葉知秋略顯急切地問道:「這還叫沒事?你這身傷怎麼回事?」


  方石上依舊保持著喜意,笑道:「只是些皮外傷,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白飛雙目微眯,仔細打量了一眼,輕聲說道:「你這些傷應該是不久前造成的吧,沒看錯的話,十二小時內,看來你這看守所的待遇還真是不錯呀。」


  方石面露一絲意外,打量了一眼很是帥氣的年青軍官。


  「小師弟,他是白飛,是軍方駐雪花公司的軍人。」葉知秋介紹道。


  方石對著白飛點了點頭,說道:「這些傷是昨晚弄的。」


  「哦!」白飛雙手負立,面露一絲凝重,說道:「看來你早被人給盯上了,這才第一天就被弄成這樣。」


  不待方石說話,葉雲舒迫切地問道:「小師弟,你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師那邊還擔心著呢。」


  方石苦笑一聲,頓了數秒,理了理思緒,才緩緩敘述了起來:「前天下午結束課程后我便離開沁園學院,在剛走出大門不遠,便遇到了……」


  足足講了十多分鐘,方石才停下,從沁園學院門口遇到那三名找麻煩的人說起,到城南警局,再到這城南看守所,大致的事情一一講了一遍。


  葉知秋與白飛靜靜地認真聽著。


  「如你所說,這十有八九是背後有人算計你。」一旁站著的白飛若有所思地說道。


  葉知秋也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問道:「小師弟,你最近可得罪了什麼人?」


  方石深吸一口氣,說道:「寧家。」


  「寧家?」白飛微微一驚,繼續說道:「你說得是雪花市四大家族之首的寧家。」


  方石點了點頭,立即又將在沁園學院扇了寧薇薇與在城南警局碰到寧大鵬的事兒簡單敘說了一下,說句實話他一開始只是懷疑寧家,但見到這寧大鵬他才肯定這背後暗算他的肯定就是寧家。


  「呵呵,小師弟,看來你膽子還不小,竟然連寧家大小姐都敢打,這英雄救美的代價可有些大呀。」聽完方石敘說,葉知秋心裡也算是有了清晰的答案,如此事情也就好解決了,語氣中帶著調侃的味道地說道。


  方石本想辯解一二,那可不是什麼英雄救美,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這事兒說多了反而越抹越黑了。


  「若是寧家的話,那可不好辦了,聽說寧家與五大家的言家有些關係,那寧家大少爺在雪花市可是橫著走的傢伙。」白飛冷峻的臉上露出些難色,能跟帝國五大家牽扯上關係的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實力,他一個小小的少校可起不了什麼作用,即使那位已經是少將的老大出面估計也是件難辦的事兒。


  方石聞言,心中不禁一陣發苦,這雪花公司算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若是無法幫到他,他也只能任由寧家算計了,恐怕要到監獄蹬上幾年了,那他的光明大道也算是徹底毀了。


  「小師弟,你不用擔心,有老師和我,這件事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不管他寧家是雪花市四大家族之首,還是與言家扯上什麼關係,敢暗算我們第二組的人,我們定要讓他們好看。」葉知秋卻是語氣中帶著些許怒意說道。


  方石心中一股暖流涌過,本來有些低落的內心倒是瞬間變得舒服多了,臉上多出了一絲滿足的效益,雖然不知道葉知秋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口氣,但是他願意相信,並且確信無疑。


  看著方石那帶著傷的笑容,葉知秋無奈地笑了笑,輕聲說道:「小飛,我想將小師弟帶出看守所,他現在滿身是傷,到醫院全身做個檢查我才能放心,而且這看守所的環境差,恐怕對他的身體不利。」


  白飛如劍的眉頭微微一挑,頓了數秒后,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恐怕很困難,我這身軍裝雖然是代表軍方,但是我的職責只是保護雪花公司的安全,可無法干擾雪花市正常的司法活動。我們的確可以強行將他帶走,但後果很嚴重,也不是你我所能承受起的。」


  方石輕笑一聲,說道:「師姐,我在這裡沒事的。我現在被關在單人號房中,沒有其他人找麻煩,只要你們有辦法幫我脫罪,我就是在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也無妨。」


  葉知秋輕嘆了一口氣,剛才她說那話也只是一時擔心,對帝國正常的司法活動即使那些大家族也不敢明面上肆意踐踏,畢竟在這個網路發達的社會,一旦曝光,那可不是簡單地干擾司法,而是在踐踏帝國的尊嚴,在民眾注視的「火眼金睛」的注視下,恐怕也要脫上一層皮。所以,葉知秋略微一思考也明白其中的利害,想要儘管地將方石弄出去靠得不是武力,而是權勢,一個比寧家更為龐大的權勢。


  白飛面色冷峻,語氣微微一轉,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找你那位狗屁所長談談,若是他能賣個人情的話,倒是可以弄個保外就醫什麼的,也可以出去。但是我估計希望並不大,畢竟他是與那背後寧家栓在一條繩線上的。」


  「小飛,那你先去試試吧。不行的話也別勉強,小師弟的事情我第二小組還是有能力解決的,只是這需要些時間而已。小師弟,你也不用擔心,最多三天,師姐保證讓你堂堂正正從這看守所走出來。」葉知秋倒是一臉平靜地說道。


  「那我去找與那劉所長談一談。」白飛點了點頭,緩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白飛便走進了所長劉正的辦公室,臉上是一抹難以掩飾的冷色,語氣中略帶著一絲怒意,說道:「劉所長,這方石才進來第一天,就被打成了這樣?他現在可算是雪花公司的員工,你未免太不把雪花公司放在了眼裡了吧。」


  劉正一臉陪著笑招呼著白飛坐下,並連忙泡了一壺茶水,略有些歉意地說道:「少校,這個可不跟我沒什麼關係呀,話說這看守所情況有些複雜,你應該是知道的,什麼地痞liu氓,什麼殺人搶劫,各色人都有,在號房內部也是稱王稱霸的,新進號房的人很容易與他們產生些摩擦,這個打架鬥毆也算是家常便飯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方石是雪花公司的員工,不然也不會出這事。不過,話有說回來,這方石可是沒有吃半點虧的,號房的其他九人可個個比他還要慘,其中一個還是重傷,昨晚就被送到醫院去了。」


  「你說方石將號房其他九人都打了。」白飛面路一絲意外。


  劉正點頭道:「是啊,他的身手可十分了得,那九人中還有一個地下打黑拳的,都被打的滿嘴是血,除了他號房裡可沒一個能站著的。」


  白飛心中微微一驚,想不到那看起瘦弱的方石竟然還是個硬傢伙,這地下打黑拳的他可是有些了解,個個都是狠角色,就算是他這個在軍隊摸爬滾打的老兵,若是單論赤手空拳打鬥,估計十有八九也是打不過對方的,而且這方石打的可不是一個,而是九個,這不禁又讓他心底對方石又產生了些好奇,有機會一定要找對方好好過過招。


  白飛沉默了數息,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要將他帶走。」


  劉正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這方石他可不敢輕易地放,要整他的人是可是雪花市四大家族之首的寧家,他若是放了人,極有可能就得罪了寧家,那以後可對他大大不利,但是他也不想得罪這代表著軍方的少校。這可叫他十分為難,兩方都是他不願意去得罪的人,但此時卻又恰巧碰到了一起,這可叫他如何選擇?


  見劉正一臉為難之色,白飛冷聲說道:「怎麼?不行嗎?」


  「少校,這個恐怕不行。」劉正雖然內心掙扎,但還是還快作出了選擇,不管怎麼說這強龍難壓地頭蛇,這雪花寧家便是那地頭蛇,論武力寧家肯定不如軍方,但若是論權勢這寧家在雪花市絕對是強過駐雪花公司的軍方人員,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這駐雪花公司的軍方人員雖然代表軍方,但是可不插手地方上的事物,這強行提走方石那可是明目張胆地干擾司法程序。


  白飛目色閃光一絲寒光,語氣微微加重了幾分,說道:「我若是強行帶走方石呢?」


  劉正眼睛微眯,打量了一眼白飛,自然是想看清楚對方這話的虛實了,這強行從看守所提人可不是鬧著玩的,很快,他又立馬恢復了賠笑之態,說道:「少校,你若是強行帶走方石的話,我絕不會阻攔,只是這後果你可想清楚了,這可算是干擾正常的司法活動……」


  不待劉正說完話,白飛卻是輕哼一聲,直接站了起來,快步向室外走去。


  「少校,慢走。」


  劉正連忙起身相送,待白飛離開,他臉上的笑意立刻收了起來,微微露出了一些怒色,顯然他也願意做這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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