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巨大的落差，讓我感覺像是中了圈套，所謂的在他手底下做事，就是幫人洗腳嗎？
心有不甘，我扔下衣服就沖了出去。
「你他媽幹什麼！」
那個金三的小弟迅速的追了上來，可我一到門口，剛好就碰到了像是等在門口的金三！
我心裡正來火，沖著他喊了句：「什麼意思！我幫你做事，是幫人洗腳的？」
金三的臉色很不好看，說了句：「幫人洗腳怎麼了？老子一開始也是幫人洗腳做起來的！如果你想走人，可以，把老子借王麟的錢還了，你就可以走！」
我頓覺有些無力，想到了王麟跟我說的話，又看到了這個金三這麼噁心的一副嘴臉，只能是忍了下來，我非但不能走，我還一定要留下來。
「客人在等著。趕緊過去！」
金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轉身進了剛剛的房間，我拿起了掉在地上的衣服，身子還有些僵硬，卻還是咬了咬牙，開始穿著服務員的衣服。
我似乎聽到了外面金三和他小弟兩個人得意的笑聲，覺得很憋屈，也在心裡告訴自己，一有機會，我一定要弄垮他！
穿好衣服以後，然後我端了個盆，拿了個大毛巾，被那個小弟領著，到了一個包廂裡面。
我很緊張，進去就喊了一聲老闆好，可裡面當即就傳來了句：「搞什麼搞！你們店是不是要倒了，怎麼來個男人？」
回過頭一看，卻發現金三小弟已經不見了。
我只能是低著頭，給他賠笑著。
「生意太好，安排不過來了，老闆你放心，男的有男的好處，手勁大。」
硬著頭皮，我還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了句來吧。
然後我就把盆給放了下去，開始幫他脫鞋。
我這輩子都沒幹過這麼窩囊的事，也是第一次幫個男人脫鞋，迎面就瀰漫而來一股撲鼻的死老鼠酸臭味，彷彿他已經有幾個月沒洗腳。
本著早點洗完，早點完事的原則，把他腳放到盆里，正要搓揉，卻被他直接坐起來，大力的推了我一下。
我猝不及防，被他猛地一下推得往後面一撞，險些頭都撞到牆上，我才想問他幹什麼，可是他卻瞪了我一眼，咒罵起來。
「你他媽的懂不懂規矩？老子腳還沒泡，洗你媽逼！滾！」
我被這麼一罵，覺得很難堪，站了起來，宛如木樁一般，臉燒的發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轉眼間，門就被推了開來，金三的那個小弟沖了進來，一眼就瞪向了我。
「怎麼回事！」
他沉聲沖著我問了一聲。
我支支吾吾的，紅著臉說不出來，也不敢說。
「哼！還能什麼事，老子是不是沒給錢，找的是什麼玩意，找個男的來就不說了，還特么的完全不會，趕緊換人，不然老子以後絕對不來！」
那個客人直接就罵了起來，臉上一副嫌棄和暴躁的表情。
金三小弟給他賠笑了起來，表情諂媚的說：「老闆，他新來的，給他個機會吧。」
「什麼機會？老子是來給你們當實驗品的？」
他語氣絲毫不讓，滿臉都是讓我滾蛋的意思。
「你出去吧，真沒用！」
金三小弟沖著我罵了一句，終於讓我出去了。
沒一會，就在我剛剛出去的時候，進來了一個女的，臉上畫著濃妝，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了，卻語氣無比諂媚的喊了聲：「老闆，出來玩，幹嘛發這麼大火，我來給你敗敗火。」
那個腳臭的男人，這才是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還是罵了我幾句，而且還特別難聽。
「你看看，什麼才叫服務態度！你這樣給客人擺個臭臉，出去掃大街都不行，服務行業，最重要的就是服務！」
金三小弟指著我的鼻子就開始數落我。
沒讓我伺候那個客人了，金三小弟罵完了我，就說讓我滾去員工休息室去等著，有客人再喊我。
我很難堪，卻還是低著頭走了過去。
一進去以後，一股濃重的香水味撲鼻而來，裡面清一色都是女人，而且衣著都很暴露，有的在化妝，有的則是在交談。
我一進門，氣氛立馬就驟然凝固了，這些女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我。
這種氣氛，更加讓我覺得很難堪，強忍著，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你們好，我是新來的……技……技師……」
雖然跟好幾個女人睡過，實則我真正接觸的女人其實不多，一下子進到一個女人堆裡面，我也覺得很緊張。
「你確定你是技師？一看就沒幹過。」
「就是，男怕入錯行，還有男人願意干技師的，之前有個做了幾天的就跑了。」
「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們是女人，低三下四的還沒什麼，你一個男人，摻和進來，你確定你能受得住？脾氣大的客人可不少。」
「哎呀，你們管他幹什麼，樂意干就干唄，總有些男人是公母分不清楚的。」
她們那張嘴，就像是衝鋒槍一樣，說個不停，而且還特別損。
我聽到心裡卻覺得心裏面跟針扎一樣，事實讓我管著她們，我都可以，可卻要被迫做一個男技師，還要被這種冷嘲熱諷的跟我說話。
沒搭理她們，我獨自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本以為可以休息一下，可沒一會，門就被推開，一個木盆和毛巾就被扔了進來，險些砸到了我。
房間裡面那些女人都被嚇傻了，紛紛都沒說話。
「周浩，來客人了，你去吧！」
門外傳來的，竟然是冷冰冰的金三的聲音。
我聽到以後，越發覺得羞辱，面紅耳赤的，卻還是撿起了盆和毛巾，走了出去。
這一次，他給我安排的客人，脾氣更加暴躁，一會說我這個地方勁用大了，把他給弄疼了，要退錢，我力氣小一點，他就問我是不是沒吃飯，就這德行還想出來混飯吃。
我幾乎每次都是深呼吸，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沒動手打人。
終於成功的應付完了一個客人，走出去的一瞬間，我有種想把我手給砍了的衝動，因為已經髒的都不能要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我兄弟，想到王麟那落魄的背影，我就忍了下來，默默的去衛生間洗手，抽煙。
因為總是被罵，被侮辱人格，我的煙癮都越來越大，越來越不想說話，再加上每次回去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技師，其實是被培訓過的小姐而已，紛紛都是一臉鄙夷的看著我，有事沒事，就讓我打掃衛生，給她們倒垃圾什麼的。
我為了不跟她們起爭執，幾乎每次都幹了，結果她們還是沒給我好臉色，甚至還說，我一個男人，已經不要臉，不要尊嚴了，她們也不會給我留。
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動手，可想到她們都是女人，都是婊子，跟她們動手，只會讓我更丟臉，所以我還是沒有發作，而是默默的把這些事情記了下來。
就這樣，我居然強忍著，在這裡幹了兩天，算是勉強的適應了下來，牢裡面那種苦，我都吃了五年，這種臟活，累活，只要以後有出頭的機會，哪怕吃再多的苦，我都無所謂。
我一直都以為，每個人其實都是一樣的，因為我身份有些不一樣，是個男人才會被一直刁難這。
可是有一天，事情卻迎來了轉變。
這天，我和往常一樣，蹲著幫客人洗腳，因為腰酸，在休息間休息一樣，可我卻聽到了，幾個技師臉上都是一副發生什麼大事的樣子。
「不好了，那個老婊子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