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血案(十四)
那麼,就只剩下她女兒的那個秘密情人了,當然,我現在並不知道這個秘密情人到底在不在,一切都要找到那個在十字街頭,化成血水早已消失了的姜逸才能做數。
那麼問題來了,姜逸到底死沒死,如果沒死,她又是用什麼方法瞞天過海的呢?
我抿了抿嘴,轉身就走向了這棟居民樓的安全出口,小李和他們的組員還在有條不紊的搜查著,深怕錯過了什麼可疑的線索,我緩緩地走下了樓梯,當我走到第二層樓的樓梯間的時候,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在我腦海中出現了一陣黑暗,黑暗過後,又是一陣光明,我聽到有人在叫,有人在喊著救命,可這聲音剛喊了兩聲,聲音就沒了。
我忽然睜開了雙眼,走到了二層的住戶間,就敲響了202的大門。
可我卻怎麼都想不到,給我開門的,居然是傅蓉。
別說她看到我很驚訝,就連我也張大了嘴巴,問她怎麼會在這兒。
「我姐姐今天是預產期,所以我來她家拿點東西就準備送過去,你呢你怎麼在這兒?」傅蓉紅著一張臉,看著我說道。
「哦,有個案子,剛剛發生在三樓,你什麼時候來的這裡?剛剛有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傅蓉讓我進門,但我沒有進,只是站在門口,對著矮我一個頭的傅蓉低聲說道。
她想了想,又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道:「我大概五點半就來了,我姐生孩子,我尋思著回家太麻煩,就在附近的菜場裡面買了一隻老母雞,這不才剛剛燉好正準備給我姐送過去呢,至於奇怪的聲音……嗚……好像沒有哎。」
我摸了摸鼻子,繼續問道:「你再想想,應該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你有沒有聽到撞擊聲,或者別人喊叫的聲音?」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又想了想,突然,她頓了頓,而後點頭看著我說道:「好像,有人叫了一聲,但當時我在看電視,還以為電視裡面放的聲音,現在想起來,我那本電視當時放的是言情鏡頭,應該不會有人叫才對。」
我眉目微皺,問她是什麼時候聽到的這陣聲音。
但後者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後來還是我去她姐姐家,詢問她當時在看什麼電視,才從電視播放的時間段知道,她聽到的那一陣聲音,應該就是今天傍晚的六點五十分。
也就是說,季明宇的確是在二樓樓梯間遇害的,再被人拖著上了三樓,兇手還將那些釣魚線插入天花板。
可是為什麼,兇手為什麼要在季明宇的肚子裡面放黃鱔和那些老鼠呢?既然季明宇已經死了,那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么?
那位先生說過,死者的死亡方式,死亡者的狀態以及作案方法,都和兇手的內心活動有關,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從季明宇的這個死亡方式,找到兇手當時在行兇時的心理狀態,再去慢慢的推敲誰是兇手。
我在案發現場呆了三個小時,直到小李他們完全收工,才和他們一起回到了刑偵大隊,俗話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回到刑偵大隊,我就接到了我媽的電話,說是我二伯母出了車禍,讓我們過去看看。
我推辭說手上有案子走不開,我媽就嚷嚷著要來刑偵大隊看看我到底有多忙,沒辦法,我媽這個人我還不知道,為了讓我多休息幾天,都能大鬧市總局張默辦公室的人,再加上我爸這個護妻狂魔,她能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所以,我也只能妥協,將手上的事情辦完之後,讓林司羽和蘇姐著手調查有關於季明宇身邊的一切朋友,而我,則是在九點半的時候,趕到了醫院。
我一開始還以為我二伯母被撞成什麼樣子了,一定要我現在馬上去醫院,但直到我來到醫院之後,看到我二伯母吃嘛嘛香的樣子,我就知道,一定是我媽又框了我。
「你說說,多可憐啊,才十八歲,剛剛拿到駕照,昨天被送來的時候腹部插了兩根鋼筋,眼看著救不活了,一切生命體征都是靠著儀器維持的,他們家屬卻依舊不想放棄治療,這對他來說,也算是折磨了。」
「哎,你可不能這麼說,如果發生在你身上,你作為家屬,當然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哪怕只是用儀器維持生命啊,你才來醫院,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你還見得太少……」
我剛推出我二伯母的病房,就聽見兩個和我擦肩而過的護士正討論著昨天出了車禍的一個年輕男性。
聽這意思,這男人已經活不了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昨天他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聽說是在那個恐怖十字路口出的車禍。」
「哦,那個十字路口啊,這個月已經送來三個在那邊出車禍的了,而且那邊人還多,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也時常失靈,交警大隊的人昨天也說了,而且更讓人心寒的是什麼,當時那個男人是為了避開一輛電瓶車,才出的事情,哎……」
我眉目一挑,恐怖十字路口,這特么不就是在說三元路的那個路口么?
所謂恐怖十字路口,就是我們嘉市最負盛名的一條十字路口,每一年死於這條十字路口的,沒有十個,也有六七個,其實這也不能怪道路建設或者交警大隊,畢竟那一條路比較擠,像那種開著電瓶車的人都橫衝直撞的,大車讓小車,小車一旦出了事故,大車全責,雖然我也覺得這條規矩不太怎麼講道理,但說句實話,這就是一個弱勢群體的保護。
等等,三元路的十字路口?我記得……
我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然後快速的翻閱著我手機上的微信,當我翻閱到吳淼發給我的微信時,那張照片,卻再次進入了我的眼帘。
「哎,護士小姐姐們,我聽你們說,剛剛你們說的那個男人,是在三元路出的車禍?」我連忙快步上前,走到那兩名護士的旁邊,連聲問道。
可能是怕泄露患者的隱私,那兩名護士見到我后直搖頭,說她們什麼都沒有說過。
沒辦法,我只能上去找了一個名叫周若的急症醫生,按照她的話來說,那名患者被送來的時間是昨天上午十點五十分,救護車的出車報告是十點四十分左右,也就是說,姜逸的失蹤,和那一起車禍,是同一時間發生的。
如果我現在假設姜逸並沒有死,而是給我們使了一個障眼法,利用車禍,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那一起車禍之上,那麼這個方法,就有可能辦到,她也很有可能,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如果按照我這個假象推論,恐怕這一起車禍,也是某些人為了姜逸這個計劃完美進行,而設下的局,那個躺在ICU病房,今年才只有十八歲的小夥子,就是他們的犧牲者。
我眯著雙眼,心中頓時就緊繃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也太恐怖了吧,一環扣著一環,為了讓一個人永遠的消失,他們竟然會陪上別人的性命。
從急症室出來之後,我就來到了五樓的ICU病房外,隔著玻璃窗,我看到了一個全身綁滿了繃帶的男人,他全身上下都被插滿了儀器的管子,甚至於連鼻子,嘴巴,都無一倖免。
看著他那張青澀的臉,還有三五個親屬在走廊上哭喊著,估計他們也是知道,這樣下去,也不過就只是徒勞無功罷了,但卻忍受不住親人離去的傷痛,只能讓醫生用儀器維持著這少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