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詢問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我穿好衣服就走出了房門,我爸媽還有張中一都已經圍在餐桌前吃著早飯,我剛想坐下,單良就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現在已經到了,讓我穿個衣服下樓。
無奈之下,我只能從桌上拿了兩根油條和兩個蛋餅就下了樓,下樓的時候,張中一一直要跟我一起下去,說身為法醫,還沒有跟著我們辦過案,再加上他今天沒什麼事兒,閑得無聊,所以想跟著我們一起去辦案。
當然了,他的這個請求,被單良一下就駁回了,按張中一的這個性子,我們兩個都不太想跟他一起吃飯,而這個案子的重要性,關乎我方怵還能不能再留在刑偵大隊,帶著張中一,就他那張大嘴,我們問到了什麼,第二天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你再睡一會兒去把,實在不行,你就去網吧玩玩,休息天,幹啥要跟我們辦案,賤的慌?」我說完這句話,就拉上了車門。
「我說,這麼早,你確定陳中俊會不在家?」單良從我手上接過了蛋餅就咬了一口,打了個哈欠,那看上去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梳的頭髮,讓我覺得,這單良,到底生活能不能自理?
我睡眼惺忪的看著車窗外的那些正行走在上班路上的人群,輕聲說道:「陳中俊是那種典型的乖乖男,他作息時間很有規律,每天早上七點三十分起床,八點鐘到公司,中午十二點,午休時間,會準時回家吃午飯,再在家裡睡個午覺回公司上班,他沒有加班的習慣,也不會讓公司的員工跟著一起加班,所以,下午五點,他一定準時出公司大門,回家,吃飯,跑步,九點準時上床睡覺,他的生活就是三點一線,沒有多餘的愛好,所以,你覺得他現在會在家么?」
我們故意避開陳中俊,是因為我們不想打草驚蛇,對於陳中俊,我們只是推測,更沒有證據,我們只能證明,陳中俊曾偷偷的潛入過司馬桃的家中尋找著什麼,但這也只能代表他有事情瞞著我們,並不能標示,他和司馬桃得屍體有關。
是的,現在我們不是要找殺人兇手,而是要找到最後接觸過屍體,並將屍體裝進那座雕像裡面的人。
我家離陳中俊家不遠,大概也就十幾分鐘的距離,所以我們在吃完蛋餅之後,車子就已經停在了陳中俊家的樓下。
單良下車看了一眼周圍,並沒有看到陳中俊的車,我給他遞了個眼神,隨後就和他一起上了樓。
我們敲門后,並不是陳中俊的母親給我們開的門,而是一個年紀大約在五十五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給我們開的門,我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很瘦,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倒也挺像一個知識分子的,我想,這個中年男人,應該就是陳中俊的父親了。
「您好,我們是嘉市刑偵大隊的,我叫方怵,這位是我的同事,叫做單良,不好意思,這麼早就來打擾您,我們有些問題,還需要伯父伯母的幫助,是有關於司馬桃的。」我看著這位中年男子,隨即笑臉迎人的說道。
他倒不像陳中俊母親那樣,一聽我說司馬桃這三個字,就跟見了瘟神一樣把我往門外趕,而是在核對我們的警官證之後,就跟對待客人一樣,將我們請進了他家。
我看過陳中俊的資料,他母親在退休之前是個中學教師,而他的父親,則是大學導師,甚至到現在位置,他還在嘉市大學挂名指導,所以,我對陳中俊家庭的定義,還算不錯,書香世家,教出來的兒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進門后,他給我和單良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溫水,可能是因為年紀的原因,他的行動有些緩慢,但自見到我們那一刻起,他的臉上,都在時不時的掛著笑容。
「叔叔,不好意思,今天來打擾您了,我簡單的想要詢問幾個問題,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沒什麼事……」我從口袋裡面妝模作樣的拿出一本筆記本,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對著陳中俊的父親說道。
「警民合作,是我們每個公民的義務,哪裡談得上打擾不打擾的,有什麼問題,你們儘管問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們。」他將面前的那杯溫水推到了我的面前,笑著說道。
我點了點頭,看了單良一眼,而後問道:「叔叔,您知道,您兒子和司馬桃的事情么?」
一說起司馬桃,他就連聲嘆氣的說道:「哎,桃子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我心臟不好,也總是忘記吃藥,就連我老伴都經常忘記提醒我,但這孩子,自從和我們家中俊在一起之後,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提醒我吃藥,家裡缺了點什麼,她也總會買來讓中俊帶回來,可自從她得了這個怪病,性子就大變,不光沒來看過我們一次,甚至還要跟中俊分手,我是不贊成的,但我老伴……哎……」
「哦?那麼,在司馬桃回來之後,司馬桃和陳中俊之間,有沒有什麼矛盾?我是說,吵架,鬧彆扭之類的?」我抬頭問道。
他想了想,最後搖頭道:「應該沒有,中俊這個孩子,不是那種勢力的人,在桃子得了那個怪病之後,中俊還曾和我老伴吵過架,應該就是為了桃子和他的婚事,我老伴呢,也是為中俊好,桃子得了這種病,其他不說,就單說生孩子這事,萬一從母體傳染了,那該怎麼辦,所以我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我們也不能說誰是錯的,哎,真的可惜了,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會……」
我抿了抿嘴,繼續問道:「還有個事兒,我想問問您,據您所知,您的兒子或者夫人,有之前學過雕像藝術這一塊的領域嘛?呵,當然,不要誤會,上次我聽陳中俊說,他挺喜歡雕像的,所以司馬桃才會和他走到一起,當然了,這也是先來無聊的時候問問的,您不回答就算了。」
「中俊是這樣說的?不對吧,我記得,他們兩個人是朋友介紹認識的,而且中俊一直以來也沒有關注過這個東西啊,更別說我老伴了,年紀都一大把了,學那個東西做什麼,哎,對了,桃子的屍體,應該還沒火化吧?我想不管怎麼樣,就沖桃子對我這麼好的份上,我也應該去見見她最後一面,但又怕……她家裡的人會,方警官,您能幫我做做工作去么?」
這是一個不情之請,司馬桃的家屬在知道司馬桃已經死亡的這個事情之後,將所有事情都怪在了陳中俊的頭上,他們覺得,不管兇手是誰,陳中俊是因為司馬桃的這個怪病才離開他的,如果陳中俊沒有跟司馬桃分手的話,一直陪在司馬桃的身邊,或許司馬桃就可以躲過一劫。
所謂愛屋及烏,恨屋也會及屋,如果讓這老人亮出是陳中俊父親的身份,我想別說看,只怕她們那些家屬看到了,都會恨不得殺死他們的吧。
「這個……我會儘力的,但是也請您諒解一下司馬桃家屬的心情,畢竟,是您兒子和司馬桃分手的,在他們印象裡面,您兒子,是一個負心漢,如果是您,您會答應嘛?」我喝了一口茶,隨後笑著說道。
緊接著,單良連續問了三個問題,期間,我以要上廁所為由,借用了一下他們家的廁所。
走進廁所后我在廁所裡面呆了差不多三分鐘最後,就從廁所門內走出,而這廁所的旁邊是陳中俊的卧室,而在陳中俊的卧室旁,則是他父母的卧室。
我見他們兩個一問一答很專註,也沒有來關注我這邊的事情,當即伸手就輕輕地推了推陳中俊的房門,隨後側身走入,而就在我推開房門,放眼朝陳中俊書桌上望去的時候,我似乎……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