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兩個病號
他低聲不語,而我則是坐在他身旁默默地等待,等待著他給我一個答覆,而這一個答覆,取決於我對他的態度,以後的態度。
人總是這樣,不可能輕易的去接受一個陌生人的示好,就算你是他的偶像也罷,在我眼裡,我不了解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方面的能力,能夠讓他這樣。
是的,如果是正常交往,說不定我會把他當成朋友,可,他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一路尾隨我破案,並且及時提供案件線索的人,這個人,不是一個鬼才,就是一個瘋子。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命懸一線的東西,他這樣做有自己的目的,就像我,當上警察,目的也就只是尋找林白而已。
「是……是那位先生說的,我弟弟出事之後,我家因為沒錢沒權,就連我弟弟的屍體都差點兒被那富二代叫來的人拖走,所以,我就去找了我認為,絕對不會徇私的那位先生,他花了兩天的時間,幫助我將我弟弟的屍體找了回來,卻並沒有幫我訴控那個混蛋,他告訴我,要想找到我想要找到的人,就來找你,並且幫助你變的更強悍,以後你和我,會是最好的戰友,他還將你的地址給了我……所以……」
我抿了抿嘴,頓時坐在床上腦袋放空,我想了一百個理由,卻怎麼都沒有想到,讓他過來找我的,居然會是我的老師,讓我變強,他要幹什麼?在吳淼的話語中,我似乎能聽得出來,我的老師,那位先生,一定知道一些,有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
忽然,我覺得我的腦袋就跟炸裂了一般,儘管我已經極力剋制著從頭部傳來的疼痛,可這種疼痛愈演愈烈,最後我雙手緊抱我的腦殼,疼的直在地上打滾,而吳淼則拉著我的手,一直問我怎麼了。
可能是剛剛我倒在地上的聲音被我媽聽到了,我媽也在第一時間敲響了我的房門,吳淼在無奈之下,只得從我房間的窗戶內一躍而下。
我媽衝進房門,拿著冰袋在我腦袋上稍微敷了下,我自己也偷偷的吃了一顆止痛藥,這疼痛,才漸漸的緩了過去。
可經此一役,我媽說什麼都不讓我出門,說是第二天直接跟張默給我請個假,這怎麼可能,我手上可還有一個案子呢,可好說歹說,我媽才肯答應讓我白天去上班,而晚上則必須回家,對於這種霸王條款,在我媽面前,我也只能先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隱隱約約的頭疼回到了刑偵大隊,我回去的時候,辦公廳的同事們也在緊鑼密鼓的搜查著資料,而程卓,也在第一時間跟著我一起回到了辦公室。
「還沒找到司馬桃?那和司馬桃有關的人,你調查過了么?」我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裡面拿出兩瓶養樂多放在了桌上,並將其中一瓶推到了她面前,說道。
看程卓的臉色,一看昨晚肯定又通宵了,這假小子,雖然長的跟男人一樣,但身子骨卻是一個女人,幾天不睡,精神頭馬上就下來了。
程卓自顧自的拿起我給的那瓶養樂多就喝了起來,而後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緩緩的說道:「司馬桃的父母都是工薪階級,她的父親上個月才退休,她有一個閨蜜,黃佳佳,和司馬桃同歲,她們之間的關係,就跟你和張中一差不多,無話不談,但司馬桃八個月之前,有過一次失蹤記錄,為期三個月,回來之後性情大變,動不動就暴怒,相信這次失蹤對她的影響是巨大的,而她回來之後,更是斷絕了跟外界的往來,甚至在兩個月之前,和自己好了有三年的男友陳中俊分了手,其原因不明,但我猜,應該和她的日光性皮膚炎有關,對了,我手上還有一份資料,是有關於吳淼的,你要看看么?」
說完這句話,她從座位上座起,繞到了我的面前,並將我的電腦打開,從我郵箱里下載了一個文檔。
我並不認為在這個時候看與案件無關的資料是一件好事,但有關於吳淼,我還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而且,我不能留一個不知是敵還是友的傢伙在我身邊。
「吳淼,二十二歲,在首都人民公安大學讀過一年的書,后因大鬧警察局,被校方通告批評,之後又對首都警局不依不饒,我查過,他大鬧警察局的那個時間段,正巧是他弟弟出了車禍的第二天,從此之後,吳淼這個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連他的父母都找不到他的下落,怎麼?你見過吳淼?」程卓低頭看著我,低聲問道。
我掃了一眼吳淼的資料,資料上面的證件照的確是城市報警者,也就是說,他是吳淼的這個事情,的確也沒有騙我,而他弟弟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沒有,我也是無意之間聽到的這個名字,所以就讓你幫我查了下,還有什麼是有關於司馬桃的?」我抬頭看著程卓那張精緻的臉龐,緩緩的問道。
此時的程卓,就跟在看一隻老狐狸一樣的看著我,而後嘴角微彎,玩味的說道:「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只是聽到一個吳淼的名字,就讓我越權去查他的資料,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我被她看的汗毛直豎,而後故作淡定的白了她一眼,道:「愛信不信,現在我們在查的是司馬桃的案子,吳淼的事情以後再說。」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話鋒一轉,緩緩的說道:「我用我們警局的電腦潛入過中美院的資料庫查看過,司馬桃在校期間,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甚至她製作出來的藝術品,都一度被外界所關注,但在大四那一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所有的光芒就好像一下從她身上抽離了一般,沒有人再去關注她,也沒有人再去欣賞她的作品,就連提交畢業作品之,她的畢業作品評價都是差+,而在校期間,她的朋友很多,但當我打電話過去,詢問以前司馬桃的老師以及同學的時候,他們對司馬桃的評價都不是很高,喜歡偷東西,喜歡打小報告,甚至於在大四那一年,她有半年的時間都是輟學的。」
我點了點頭,這剛想開口說話,我辦公室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程卓抬頭看了一眼我的大門,隨後起身將門打開。
這一打開辦公室大門,我和程卓這四顆眼珠,都差點兒掉在了地上。
只見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人都穿著一件藍白色條紋的病號服,而其中那個男的,居然還把手放在了我辦公室門口,臀部翹起,擺了一個造型,那個女的呢,則是站在男人的身後,一臉不爽的看著那個男的的後腦勺。
「林……林司羽?你怎麼回來了?怎麼不好好養病?程卓,送他們回醫院。」看他們這兩貨的穿著,不用說,一定是從醫院偷著跑出來的,我去,這兩個人,還真是不怕死啊。
程卓點了點頭,立馬快步掠過周今走到了林司羽的面前,而後伸手就扶住了林司羽。
這麼一來,周今可就不幹了,他連忙將自己的手臂放下,一臉不爽的看著我和程卓,吃味的說道:「喂喂喂,我也是個活人好嗎?你們這簡直,簡直就是把我當透明啊,我可是出了車禍,到現在我肋骨還疼呢,你們真的是沒有良心。」
我看了周今一眼,而後挑眉說道:「肋骨疼你還跑出來?自己跑出來不算,還帶著林司羽?你也是長本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