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雕像內的人體藝術(一)
我看著楊雄那一雙閃躲的眼睛,繼續笑著說道:「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確,我們警方現在還沒有你走私和吸食毒品的證據,但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個明星,一個曾受到數千萬個人愛戴的明星,你仗著自己的粉絲,去抨擊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我想,你最開始的算盤應該是利用他們,辱罵甚至人身攻擊傅博文,從而導致傅博文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自殺,但這種結果對於你來說並沒有兩樣,誰殺死的傅博文對你根本就無所謂,只要傅博文死,知道你秘密的人就又少了一個,對么?」
楊雄看了看我的雙眼,而後說了一句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么?沒關係,我們在你助理家搜出一包完全密封的高質量冰毒,你助理說,這包冰毒是在你包里偷來的,不錯,你的如意算盤打的是真好,跟你最親近的兩個人,傅博文死了,而你的助理也在你的脅迫之下吸入了毒品,不得已遭你掌控,但是你知道,這個人只要活著,就算你現在金盆洗手,哪一天他要往外說出你的秘密,你始終都會一無所有,而你又不想冒著風險去殺死他,這唯一的辦法,就跟傅博文一樣,不經自己的手,比如……」
我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比如你將那些高純度的毒品放在了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然後就像是知道你的助理會偷走那包東西一樣,等你助理將那包東西偷走,然後吸食,後者也會因為吸食了大量高純度的毒品,導致毒發身亡,而當時你只要不在他身邊,自然就能洗脫嫌疑,真聰明,但你的聰明,卻沒有用在正途上。」
想要實現這個心理引導並不難,在將他助理帶回刑偵大隊的時候,我就讓人去了助理家,在他家,我們發現了一包完全沒有打開過的冰毒。
詢問過程中,他助理供認不諱,說是從楊雄的包裹裡面偷來的,而在此之前,楊雄已經連續兩個多月,沒有給過他一分錢了,美其名曰他的錢都給自己的父親治病了,而他礙於毒品這方面的事情,也只能妥協。
他是一個正常人,是一個被毒癮牽制住的正常人,他跟著楊雄,就能要到毒品,換而言之,他如果不跟著楊雄,只能用自己的錢去外面買。
可他沒有錢,父母也沒有錢,所以,他能夠做的,就是跟著楊雄,保持著這種以工資換毒品的交易。
像那些癮君子,毒癮犯了更是老媽都能賣,就別說這種偷竊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我似乎有點兒明白了我老師當時在電話裡面所說的話,是啊,只要能夠理解那些你想要牽制的人,心理牽制,這並不是做不到的。
「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我只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麼會在林司羽的水杯裡面下安眠藥。」我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楊雄,一臉凝重的問道。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雙眼獃滯的看著窗外,就好像這個病房內沒有人一樣。
我抿了抿嘴,點頭繼續說道:「那麼,請你繼續享受你所剩無多的自由時光,直到你那些狐朋狗友將你供出,我會親自送你去監獄。」
說完這句話,我轉過了身子,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楊雄房間。
我想不用幾天,單良就會聯合上市警方,抄了那些富二代集中在新天地裡面的場子,還有那些富二代的家,到時候,楊雄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離開了楊雄病房之後,我又去了周今那邊看了一眼,這貨的命是撿回來的,如果當時他不加油門,讓車頭和那輛大卡車的車頭並進,我想或許,他的屍體都能比坐在後座位上的那個女人都要慘烈的多。
但這廝似乎並沒有吸取任何教訓,我走進病房的時候,正瞅見他跟在為他換藥的護士小姐姐在討要微信。
至於林司羽,就正常了很多,路過她病房的時候,她正帶著一副耳機聽著音樂,不遠千里趕來的父母也在一旁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想我這要推門進去,恐怕會打擾了他們,也就看了兩眼,轉身就離開了醫院。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我尋思著從醫院駕車到嘉市美術館,不堵的話也要四十幾分鐘,還不如提前過去,畢竟我要去見的,是我一直想要見的人。
城市報警者,這個名字是周今給他取的,但他卻在第二次出現的時候,告訴我,他叫城市報警者,說實話,這讓我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曾幾何時,我都在懷疑周今會不會就是這個人。
但周今出事的時候,他卻一直在和我單線聯繫,所以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周今,而且仔細一想,他的身形和周今比較,還算是挺高的一個。
兩點四十五分,我將車停在嘉市美術館的停車場上,下車之後就給程卓打了一個電話。
這電話剛接起,我還沒開口說話,程卓的聲音就從話筒內瞟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這幾天實在太忙了,我把你交代給我的事情忘了。」
「是吳淼的事?」我拿著電話,站在嘉市美術館的門口,朝四周看了一圈后,才緩緩地說道。
之前我的確讓程卓調查過那個叫做吳淼的人,這是我知道唯一一條有關於城市報警者身份的線索,最近這一段時間也實在是太忙,根本就管不了什麼城市報警者,直到傅博文的這個案子告一段落,我也才想起這件事情來。
「不然還能有什麼事兒?我現在在網警辦公室呢。」
我一聽她在網警辦公室,當即轉而問道:「等等,你不用事先跟廣省警方聯繫一下嗎?跨市文檔,能有這麼好調?」
「調你是想也不要想了,你只不過是一個市的刑偵隊長,人家可是省的,就算是張默,也沒有這個許可權跨省調閱文件除非有上面的批文,所以……」
「所以咋樣?您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我繼續問道。
程卓在電話裡面尷尬的笑了笑,而後接著說道:「所以,我們可以適當的用一些,不那麼嚴格的手段,去調取文件,當然了,我們調取的都是副本文件,他們是不會知道的。」
一聽這話,我腦子裡面的筋都快跟抽搐了一樣,急忙說道:「大姐,你要用非法手段侵入他們電腦?」
這件事情我就算想到,都得倒吸一口冷氣,可我這口冷氣還沒有完全吸完的時候,她卻直接就將電話給掛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色皮衣,頭頂著一個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從我身邊悄然走過,我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此時的他,正步履輕鬆地朝著市美術館走了進去。
這個男人的身高,穿著,還有那一副包裹嚴實的賊像,都跟城市報警者差不多,我在看到他之後,還下意識的給他發了個微信問他在哪,可後者卻遲遲沒有回復我。
我看了看周圍,三三兩兩的人從我身邊經過,我心想就算他後來,估計也會發我微信吧,所以也就跟著這些人走了進去。
可走進去之後我才知道,今天的展會並不是畫展,而是人體形象藝術展示,所謂的人體形象藝術,顧名思義,就是牆壁上每一幅畫都是那些所謂的藝術家,對照著殺玩意兒都沒有穿,就光著兩個屁股蛋子站在那邊的裹體模特的畫像。
我走進去的時候,還看到這展廳中擺放著很多雕像,雕像以1比1的比例被擺放在展廳的中央,看上去,這展覽會,還挺高端的。
「我的哥哥,我們終於見面了。」就在這時,一陣陰柔的男聲瞬間從我斜後方傳來,我轉身一看,當即眉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