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死亡的氣息
我的右腿現在還不能自由行動,必須得扶著牆行走,剛剛的那終身一躍和抓住張中一時踹了的那一腳,弄得我腿上的傷口完全開裂,說實話,我的痛不比張中一的少。
不過看蕭楠在替張中一接骨時,我卻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竟浮現出了林白的身影。
那個時候,林白也是這樣替我接骨的,現在想來,那時的林白,會的東西真的好多,怪不得她朋友間總會叫她萬能王,因為似乎在他們的腦海中,就沒有林白做不到的事情,這也是我在那些年,努力讓自己成長的原因,我怕配不上她,也怕,她會因為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而和我分手。
可當我拿到警察學校的獎學金,正要回來跟她炫耀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這無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喂,看你走回來的時候一直扶著牆,是傷口又裂開了吧?我去跟護士要點葯,幫你包紮一下。」蕭楠拿著一塊從凳子上卸下的木板,一下就給張中一固定住了,而後轉身看著我的右腿,開口說道。
「哎喲,他這皮糙肉厚的,小時候他爹訓他的時候基本上天天都是傷,到現在怎麼也免疫了,我就不一樣了,楠姐姐,你看,我這手都傷成這樣了,都是你們兩個弄得,要不要把你那個大美妞閨蜜的微信號推送給我?」張中一一臉幽怨的開口哀嚎道。
這個王八蛋,我怎麼說也是從小跟他一直長大的,現在要女人都不要兄弟了,他到底還是不是人?
我坐在病床上,順手將我的右腿放入了被窩,白了一眼張中一,沒好氣的撇嘴說道:「滾滾滾,老子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出去別說我認識你,丟人。」
說完這句話,我將我蓋在被子上的外套一下就丟到了張中一的臉上,而此時正站在一旁的蕭楠,那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我床頭柜上。
「看什麼呢?」我看了蕭楠一眼,說完這句話,這雙眼睛也順勢朝著她看向的方向看去,當我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那張黑色卡片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眉目微皺,伸手就將床頭柜上的那張卡片拿到了手上,上面寫了兩行字
你聞到死亡的氣息了嗎,其實死亡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就在我聚精會神看著這封黑色卡片的時候,蕭楠也從我床尾繞到了我的床頭櫃之上,也不知她從哪兒拿了一個類似於名片一樣的鋼片出來。
當我看到這塊鋼片的時候,我整個人為之一振,連忙從蕭楠的手上將這塊鋼片拿在了手上。
「你怎麼了?卡片上寫了什麼?這又是什麼東西?」蕭楠站在我身旁,緩緩地問道。
我沒有搭理她,只是默默地看著手上這封早已銹跡斑斑的鋼片刀,久久不發一語。
我又怎麼可能會不認識這塊鋼片刀呢?那個時候我在讀書,家裡每個月也就這麼點兒生活費,我記得這塊鋼片刀是我一個同學送給我的,而那一段時間,也是林白第一次來北京看我,我心想要送她點特別的東西,又沒有錢,所以就將這塊鋼片刀送給了她。
她是嘉市本地實時記者,按照她的性子,揭發什麼大老闆剋扣民工的工資這簡直就是一件家常便飯的事情,所以,她總是會遇到危險,而我又不能每時每刻在她身邊。
我記得當時我送她這把刀的時候她很喜歡,因為這把刀是可以伸縮的,平常時候也就只有手掌心大小,但如果按一下旁邊的按鈕,刀子就會馬上彈出來,她那時說過,這塊小鋼刀雖然不貴,但是我們兩個人的第一份禮物。
我輕輕地按下旁邊的按鈕,可刀片卻沒有彈出,我在按鈕附近摸了摸,這塊鋼刀已經完全秀了,而鐵鏽上面的顏色,卻是暗紅色,並不是普通銹跡的顏色。
「張中一,幫我個忙,提取這上面的銹跡,看看銹跡上面的血液……是誰的……」我咬了咬唇,疼惜的撫摸著手上的這一把鋼刀后,就將其交給了張中一。
張中一在接過這把鋼片刀的時候,也愣了個神,道:「能夠融入銹跡裡面的血,你看顏色的深淺就能辨別這血液撒在這把剛刀上的時間,看這銹跡的顏色,血液融合沒有三年,也有兩年了,怎麼了?這把鋼刀你認識?」
我點了點頭將這一把剛刀的來歷全部都告訴了蕭楠和張中一,兩人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朝我點頭,承諾會提我保守這個秘密。
兩人走後,我一個人默默地坐在了床頭,右手之上的黑色卡片也被我死死地攥在了手掌心之上。
這一把鋼刀和黑色卡片,怎麼會同時出現,給我這兩樣的人到底是想要跟我說什麼?
難道,這張卡片和林白有關係?
死亡的氣息,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它一直在我身邊,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我隱隱約約之間,有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蘇姐和程卓將傅博文的所有資料都搬到了病房,索性我是公職人員,受的也還是工傷,所以張默給我找了一件單人病房,要不然,我可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拿著這些死者的資料在病房裡面隨便翻閱。
當然,我並沒有將昨天那張黑色卡片和鋼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除了蕭楠和張中一,對於蕭楠,雖然我認識不久,但她並不是一個會隨便說話的人,而張中一就不同了,他那張嘴,唯恐全世界都不知道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不過在法醫院,有蕭楠這個人看著,我對張中一還是挺放心的。
「方怵,這些都是傅博文的資料,我都整理清楚了,有關人士的筆錄我都用紅色標籤貼好了,傅博文近一個月的行蹤我用黃色標籤,而和他一些關係不好的人的檔案,我用的是黑色標籤,還有,今天一早,傅博文的父母就從國外趕了回來,在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之後,兩人卻不願意簽署解剖同意書,他母親也因為傷心過多,被送入了這家醫院,我想,在解剖同意書上簽字,應該會有些坎坷,不過我張中一已經去處理這件事了,我想以……」
「張中一?處理這種事?我想你們是瘋了吧,傅博文的母親現在在哪兒?」我看了一眼蘇姐,而後一邊穿著外套,一邊瘸著腳直接走出了病房。
「二樓急症休息室。」蘇姐也沒多說,見我聽到張中一去處理這件事後就一直在旁扶著我坐電梯。
到了二樓急症休息室后,我們突然看到了茫茫一圈的群眾正堵在休息室門口,不遠處還傳來張中一和一中年婦女的吵鬧聲。
今天來看病的群眾有很多,畢竟是周末,而樓上的一些病人,也聽聞這裡有好戲看,也急急忙忙的從樓上下來。
「方怵……你當心一點……」蘇姐一邊扶著我,一邊沖在我前面幫我撥開了人群。
「我說你這個老太婆怎麼油鹽不進的?說了,你兒子的這種死亡方式,一定是被人殺死的,你想不想替你兒子討回公道?你難道想你兒子死了之後,還沒有人替他伸冤嗎?讓殺死你兒子的人逍遙法外?我看啊,你真是老糊塗了。」我這還沒走到第一排,就聽到了張中一義正言辭的聲音,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想完了,尼瑪,蕭楠怎麼會讓他處理這種事情,這個人腦子一根筋,為了正大光明的解剖屍體,他差不多把我一半命案的家屬都得罪光了,這種事兒,他法醫院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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