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兩案並查
我死死地攥著那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是我在讀書的時候,用暑假打工的兩個月工錢,再加上我媽我以往每一年的壓歲錢買給林白的生日禮物,那個時候她覺得太貴,好說歹說,最後我還是強給她帶上的。
戒指一共有兩枚,戒指內部有刻字,是我和林白名字的縮寫,她的那一枚,她的名字在前,我的這枚,我的名字在前,不會錯的,在那具骸骨前發現的戒指,是林白的。
我的情緒此時已經到了極端,只是我一直忍著沒有發作出來而已,可我儘管再控制自己的情緒,旁邊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來,更別說跟我共事三年的周今了。
我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心中的激蕩才下去了一點。
我挪動沉重的腳步,緩緩地走到了那具骸骨面前,在蹲下身子的那一刻,我的腦袋始終都是空白的。
「老大,你不帶手套么?」周今從旁遞過一雙塑膠手套,擔心的說到。
我沒有搭理他,徒手觸摸著著具骸骨,可當我觸碰到這具骸骨的手腕骨的時候,卻發現她的手腕腕骨非常光滑。
下一刻,我又從這具屍體面前站了起來,原本僵硬的身體,也終於放鬆了起來。
「這不是林白,我和林白剛認識的時候,她曾經因為救一個小姑娘,把自己手腕腕骨摔成了粉碎性骨折,養了接近三個月才養好,但是這具骸骨的手腕腕骨非常完好。」我開口看著這具骸骨的手腕,緩緩的說道。
周今聽罷,馬上蹲下了身子,帶上塑膠手套就在這具骸骨的手腕上摸了起來,緊接著,他驚喜的抬著腦袋,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我的內心終究恢復了平靜,只不過,這一枚戒指,怎麼會出現在這具骸骨手指之上的?
林白沒有丟三落四的習慣,而且,林白也從來沒有摘下過這枚戒指,難道,是有人拿走了她的戒指據為己有么?
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但有一點我很清楚,這個人,一定不是林白。
這一次也難為了張中一,二十六具屍體還紋絲未動,這剛接到消息,來到了那間實驗室內興奮了一會兒之後,又被我們拉到了化學工廠看了一眼那兩具骸骨。
說實話,如果用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想我早就死幾百次了。
「喉部骨裂,死前有掙扎過的痕迹,從喉部到肋骨,骨頭呈微黑狀,相信死亡之前曾吸食過某種毒氣,兩具屍體都是女性骸骨,年紀大約在二十三歲左右,死亡時間,應該和那些乾屍是同一年,哦對了,在實驗室發現的那兩具屍體的年齡大約也都在二十三歲左右,我初步推算,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個月之前,也就是六月份左右,所以,應該是兩個案子。」張中一摸了摸這兩幅骸骨,抬頭看著我說道。
和我想的一樣,這的確是兩個案子,兩具女性骸骨和乾屍博物館內的那二十六具乾屍的死亡時間是同一時間,我暫且將他們歸為第一個案子,而第二個案子,則是實驗室內的那三具被福爾馬林浸泡的三具女屍。
兩個案子有很多共同點,死者大多都是二十三歲上下的年輕女性,死亡地點都在南山,而他們每一個人,都曾經在那間實驗室內進行了短暫的停留。
我自主的將兩個案子的兇手歸併為一個,但,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兇手也有可能是不同的兩人。
要殺人的話,無疑是第一個案子的殺人方式更為刺激,像心理變態的人,他們往往都會追求刺激,他們不會把殺人當成殺人,更多的,偏向於藝術,說實話,我們將那間廠房稱之為乾屍博物館,不是沒有道理的,當那間廠房大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的確被震撼到了,這或許,也是兇手當時將她們製作成乾屍的其中一個原因。
而第二個案子就略微粗糙了,兇手想要保存死者的遺體,卻沒有將這三具遺體的身子掏空,這是唯一,也是最大的敗筆。
想到這裡,我突然睜開了眼睛,否定了兩個案子是一個兇手的推論,製作乾屍和保存屍體,異曲同工,我們沒有在乾屍的體內發現任何內臟和腦髓還有腦漿,也就是說,建造乾屍博物館的人,他知道,要想將一個人製作成乾屍,就必須像製作木乃伊一樣,將腦髓和體內所有的器官全部掏出來。
可實驗室內的那三具女屍,兇手在處理屍體的時候,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
對,三年之前,和三年之後的案子,不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面臨的是兩個案子,一個是三年之前,一個是三年之後,兩個兇手很可能並不認識。
回到刑偵大隊之後,我申請單良切入調查,張默在第一時間同意了我的申請,並讓單良的二隊全力協助我們一隊的調查,還給單良下了一個軍令狀,說是如果我們在一個禮拜內破不了案,亦或者將這個案子的某些線索泄露給媒體,那麼我這個一隊隊長和二隊隊長,也就算是做到頭了。
單良對於張默的這個決定當然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畢竟他現在手頭上還有一些瑣碎的案子在進行調查,這突然沒頭沒腦的讓他來接洽一件發生在三年之前的案子,他當然不樂意。
所以為了平復單良那顆幼小的心靈,我在第二天中午請他吃了個飯,但他居然給我挑了一個最貴的地方,尼瑪,我一看菜單,整個人都差點兒沒暈死過去,什麼紅色手印,就特么是紅燒雞爪,一份紅燒雞爪,居然還要五十八塊錢一份,這簡直就是搶劫啊。
我看著手上的菜單,瞬間什麼胃口都沒有了,直接就將菜單丟給了單良,然後倒了一杯溫水抿了一口,道:「趁著吃飯的時間,我給你說一下你接手的案子吧?」
單良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自己則是拿著一支水筆在那張菜單上胡亂畫著,天知道他畫的每一筆,我的心都在流血啊。
「我需要你接手的案子,是三年之前的,也就是……三年之前,林白失蹤的案子,花季少女失蹤案。」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用餘光瞥了一眼單良,他手上的筆,也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停頓了。
我繼續說道:「我們在南山山腰處發現了一間工廠,二十六具女性乾屍被吊在這工廠內,滿滿當當,張中一初步檢測,這二十六具乾屍的死亡時間是在同一時間,時間差距最多不超過二十個小時,而在那間工廠的西北方,我們又發現了一間化工工廠,裡面瀰漫著還未散去的毒氣,在這間工廠里,我們發現了兩具女性骸骨,在其中一具骸骨上,我們……發現了一枚白金戒指,這枚戒指是我在林白生日時送給她的,但我確定,她不是林白,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單良聽罷,將手上的菜單又重新遞給了服務員,然後側身看了我一眼,道:「為什麼你要把林白的案子交給我,而不親自調查?你難道不想親手抓住兇手?」
我抿了抿嘴,這個問題相當於白問,我當然想,但我並不是最好的調查人,張默給了我一個禮拜的時間,在這一個禮拜之內,我不可能著手兩個案子,而且,我還是林白的男朋友,介於這一層關係,我也不能用平常心去調查,當然,我這不是為了避嫌,而是因為我答應過張默,我不為林白,只為那些死去的無辜者。
單良若有似無的看著我,輕笑道:「呵,你方怵會想那麼多?三年來你一心就想著那個小妮子,你在害怕,不是么?你害怕林白的屍體被你親自找到,你害怕你接受不了,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