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變態男法醫
在等待的過程中,林司羽曾經問我,如果調查到最後,林白真的死了,那麼我會怎麼辦。
我看了她一眼,轉身又看著那個陷阱,苦澀的笑道:「我說過,我不是情聖,三年了,不管她是不是還活著,破了這個案子,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我想……張中一說的對,我應該更加珍惜身邊的人。」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不禁在心中問著自己,我真的甘心么,堅持了三年,等了三年,就這樣放棄?可張中一的那一拳,似乎打醒了我,我認定了林白還活著,要是林白還活著,她怎麼忍心不來見我,三年了,我堅持了三年,夠了……
突然,林司羽挽住了我的手,身子微微捲縮,我看了她一眼,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就蓋在了她的身上。
關於林司羽,我知道的不是太多,只知道,她在讀大一的時候,母親因車禍死了,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愣是沒在她臉上看到過一絲笑容,她不懂得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只覺得,自己只要足夠強大,就能保護身邊的所有人。
「方怵,你能給我講講故事么?你的故事。」林司羽側身靠在了我的身上,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我知道,這個時候,可能是她最柔弱的一面。
我點了點頭,從旁撿了根樹枝丟到了面前的火堆里,輕聲說道:「我沒有故事,從小到大,我的人生都是跟著我爸的軌跡在走的,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想騙你……」
「頭兒……」我剛想對林司羽坦白,這時,一束白色的光亮從我面前掠過,緊接著,周今那張碩大的臉頰也出現在了我們二人的面前。
說實話,在看到周今的那一剎那,尼瑪,我甚至產生了錯覺,我覺得他……就特么是我的男神啊。
而林司羽也在聽到周今那聲叫喊后瞬間就睜開了眼睛,那原本還靠在我身上的身子,也從我身上挪開,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沒顧得上那麼多,直接就帶著周今他們幾個來到了地底下的那一間實驗室之中。
我站在實驗室的門口,看著他們有條不紊的在進行勘探,而此時,林司羽也站在我的身邊,一臉冷淡的看著這間實驗室內的那三具屍體。
「哇哇哇……我以為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得到人體試管,沒想到還被我親眼看到了,太他媽壯觀了,屍體保存完好,面部清晰,連一點兒被浸泡的褶皺和腫脹都沒有,這他媽是怎麼做到的,還有,這製作乾屍的方法,也太古老了吧,就跟烤鴨沒啥兩樣,我去,怵啊,我就知道,跟著你,每一次出來,都能是一個驚喜。」張中一在配合我們下來勘屍的時候,一進這間實驗室,就又回到了他那變態的本質,雙目瞪大,跟個瘋子一樣的站在那三具屍體面前,喋喋不休的稱讚道。
我白了他一眼,也沒去搭理他,誰讓這個變態……是法醫呢,屍體的事情都歸他管,管他再怎麼變態,只要給我提交屍檢報告就可以了。
「頭兒,現在雖然發現了這個製作乾屍的作坊,但我們連一點兒兇手的線索都沒有,這……怎麼找啊,而且這個很可能是三年之前的案子,時間也太久遠了吧?」周今帶著一副塑膠手套,在自己區域勘察完畢之後沒發現什麼線索,當即就走到了我的身邊,沒頭沒腦的說道。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這個實驗室內的一切,輕聲說道:「也不是沒有,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第一,能夠在這種地方建造這樣一個實驗室,也就是說,在三年之前,或者更久遠的時間,這個兇手一定就住在南山之上或者距離南山相近的地方……」
我話剛說到一半,程卓也插了進來,說那個乾屍博物館和化工廠都屬於民國時期的建築,會不會這間實驗室,也是民國時期的建築。
我笑了笑,指著那三根人體試管道:「不可能,一定是近期才新造的,你看我們下來時的那一扇鐵門,之所以鐵門之上會有那麼多鐵鏽,是因為長期浸泡雨水的關係,下面的氣候很潮濕,這種浸泡,有沒有人去擦拭,最多一年,就會讓這扇鐵門銹跡斑斑,還有,周圍的那些磚塊,也不像是民國時期的,你看著三根人體試管,質地雖然都是非常普通的鋼化玻璃,但是……」
我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帶著他們二人直接就走到了那三根人體試管面前,指著其中一根人體試管的右下方的某一個紅色標誌,說道:「新蘭鋼化,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是一個專門製作鋼化玻璃的公司,公司上一年才上市,去調查一下他們建公司的時間,我們就知道,這個實驗室,建造的時間最早是在什麼時間段了。」
線索不會跑,也不會亂走,而邏輯卻是人推的,只要兇手作案了,就不可能是天衣無縫的,而我們這個行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這種看似完美犯罪的線索,要不然,天底下還要警察來幹嘛?
「所以說,如果真像頭兒你說的那樣,兇手在建造這個實驗室之前,就一定住在附近?」周今看著面前的那一具女屍,問道。
我點了點頭,不是真像我說的那樣,而就是,而且,兇手一定是發現了那兩間民國時期工廠之後,才想著要來建造這個實驗室的,從最簡單的邏輯來想,那二十六具屍體,是同時死亡,那麼能夠造成那麼多人同時死亡的,就只有我先前在化工廠內所發現的那些毒氣,用毒氣將那些女孩殺死之後,再將屍體一具一具的拖到這個實驗室內製成乾屍,再將乾屍放置到乾屍博物館內做成藝術品一樣吊在乾屍博物館內。
我想,這個兇手不是心理扭曲,就是想要群體報復,但我之前也說過,群體報復的動機太狹小,在我的邏輯鏈內,幾乎小於等於不可能,所以,我只能從兇手心理扭曲,想要將這些女孩的容顏美貌永久保存的這個點去推斷。
先將這些女孩毒死,然後做乾屍,放置博物館,這是一條工作流水鏈,其中,化工廠和乾屍博物館這兩個地方相距不到五分鐘,但這個乾屍作坊,卻距離那兩個地點比較遠,為什麼……既然兇手都已經準備這一系列的流程,為什麼要把乾屍作坊,做的那麼遠?從邏輯上來說,這怎麼也盤不通啊。
「滋滋滋……」
此時,張中一正興奮的將那三根人體試管內的福爾馬林用皮質管抽出,而他那張又興奮,又期待的臉,讓我和程卓還有在場的所有刑警,都想將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十分鐘后,第一個人體試管內的福爾馬林被抽取完畢,緊接著,張中一帶著塑膠手套,穿著一套防護服,獨自將那名可能被福爾馬林浸泡了有三年的女屍從那根人體試管內輕抱了出來。
我和周今同時咽了一口唾沫,我們想過張中一變態,卻沒有想過他能變態到這種境地,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看那具女屍時的眼神里,充斥著溫柔和猥瑣。
他將那一具女屍抱到了女助理鋪平的裹屍布上,突然,一陣紅黃色的粘稠物瞬間就從這具女屍的七竅流出,張中一趕緊取出幾團棉花,將這女屍的耳朵,鼻子,還有嘴巴堵住,那些粘稠物,這才得以停止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