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觸碰，她忘不了
“十，九，八，七……”
臨放煙花還有倒計時十秒的時候，整個廣場沸騰了。
就像是在參加跨年晚會一般，此時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一致仰著腦袋，雙手合十，默默的在心裏許下自己的心願。
“嘭嘭，嘭嘭……”
幾聲巨響之後，黑漆漆的天空被焰火點燃，五顏六色的，各種形狀的，絢麗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靜靜的凝望著美麗的夜空，看著一朵一朵的煙花從最絢爛到消失不見，真是一個美好又傷感的過程。
“我希望她能馬上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是上官煜偷偷在心裏許下的願望。
曾經許願在他看來是最愚昧至極的事，如今自己也成了那個愚昧至極的人。
倒不是說他真的相信什麽舉頭三尺有神明，隻是他很清楚自己許的僅僅是個願望，是不可能成真的。
她怎麽可能出現在他的麵前呢？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上官煜，清醒點吧，你跟她真的結束了，她不愛你，一點都不愛你，更不會想見你！
饒夢語在人群中跌跌撞撞，一邊抹眼淚，一邊叫著林慕帆的名字。
她看不見了，她看不見了！
“慕帆，慕帆……”
“慕帆你在哪裏？？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那種無邊的黑暗給饒夢語帶來深沉的恐懼，她揮舞著手，可憐又無助。
她的那雙美麗的，淡紫色的眸子此刻毫無光彩，像是兩顆平淡無奇的紫色石頭，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絢爛奪目。
她看不到煙花，看不到泉水，看不到人群，看不到街道，她看不到任何東西，能感受到的僅僅是讓人絕望的黑暗！
“我在哪裏，有沒有人？”
“我看不見了，慕帆，你在哪裏？”
她的聲音恐懼又絕望，摸索之間不小心撞到個男人。
“神經病，讓開啦！！”
“啊！！”
男人粗魯的將饒夢語一把推到地上，罵罵咧咧道：“你眼瞎啦，走路不長眼睛啊！！”
饒夢語倒在地上，膝蓋被磨破了皮，正‘呼呼’的冒著鮮血。
“嗚嗚，嗚嗚……”
她疼得將小臉全部皺在一起，手掌輕輕捂住膝蓋被磨破的地方。
意識到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了，饒夢語不再敢亂跑亂撞，隻是默默的坐在地上抹著源源不斷的眼淚。
饒夢語，不要擔心，不要害怕，相信慕帆馬上就會找到這裏了！
你要堅強，你要勇敢，也許隻是頭暈，沒什麽大不了的，回去好好睡一覺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饒夢語在心裏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她命令自己不要哭，她命令自己要堅強一點，可是說白了她就是個懦弱的小女生啊！
突然失明了，她怎麽可能堅強得起來，怎麽可能勇敢得起來？！
上官煜突然發現自己身旁有異樣，一群人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本來上官煜不是那種喜歡紮堆的凡夫俗子，可這次卻鬼使神差的，忍不住好奇的扒開了人群。
是她！！
是饒夢語！！
男人驚訝得低呼一聲，再定睛看了看，確定自己不是在眼花或者做夢。
她怎麽會在這裏？
那個願望不會真的這麽準吧！
男人還來不及多想什麽，卻發現掛在女人臉頰的淚痕，和她磕破皮的膝蓋。
幾乎是本能的，上官煜蹲下身子，看著饒夢語無神的眼睛，問道：“怎麽會這樣？”
“慕帆，慕帆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以為我要死了！！”
哭得頭昏腦脹的饒夢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順著上官煜聲音傳來的方向，緊緊將他抱住。
絕望又恐懼的女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此刻緊緊抱住的男人是她最討厭，最仇恨，最不想見到的上官煜！！
“你到哪裏去了，你怎麽現在才來，慕帆，我好怕，我好怕，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嗚嗚嗚……”
她最絕望最恐懼最無助的時刻，隻有慕帆才能帶給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感。
雖然慕帆沒有在第一時刻陪在她身邊，可是現在來了，也不算晚。
上官煜的身體僵住，他任由饒夢語緊緊抱住自己，俊冷的臉顯得寒氣逼人，沒有過多的表情。
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日夜渴望的柔軟身體此刻正緊緊抱住他，就像他做過的許多個夢一樣，那麽依賴他，那麽順從他，可是男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她口口聲聲叫著的是另外一個男人名字！！
上官煜正要推開思緒紊亂的饒夢語，他想告訴她，她認錯人了，可是接下來女人哭訴的話卻讓他震驚不已。
“不要在離開我了，我害怕.……”
“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找不到路，我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眼前一片黑暗，好黑好黑，我好怕黑，你答應我不要拋下我！”
她顫抖的手撫摸著上官煜輪廓分明的五官，那雙美麗的眸子此刻就像是一泓清泉，裏麵滲滿了晶瑩的淚水，看著好叫人心疼。
也許是出於某種私心吧，上官煜竟然沒有出身，而是扶起她軟綿綿的身子，引著她離開人群。
走出廣場後，空氣瞬間變得清新舒暢許多。
饒夢語乖巧的一直由上官煜牽引著，期間兩個人竟然沒有交流。
上官煜的車子停在廣場的地下車庫，他帶著饒夢語，從最繁華的萬人廣場，到達黑乎乎，冷清清的地下車庫，期間還就像是從悶熱的夏天到達寒冷的冬天，莫名的讓人感到寒冷。
饒夢語被上官煜安置在他車子的副駕駛座，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饒夢語不禁產生懷疑。
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上官煜那種男人，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廣場這種嘲雜又平民的地方？
“慕帆，我想回家了，你帶我回家吧！”
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或許睡一覺之後，她的眼睛就好了。
這陣子經常出現這種短暫性失明的症狀，從最開始的慌張無助，到後來她漸漸幾乎成了習慣。
隻是這次失明的時間太長了點，以致於她會害怕得大哭起來，還是在那麽多人的廣場，真是有些丟人啊！
上官煜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幹淨手帕，替饒夢語包紮好她膝蓋上的傷口。
“痛……”
饒夢語咬著牙直呼好痛，這讓男人本來凝結的眉頭此刻更加森冷。
處理好她膝蓋上的傷口後，上官煜發動車子，準備將她送回家。
到她家的路他一直記得，因為那個小小的，破敗不堪的老城區公寓，曾經帶給過他家的感覺，也是那樣美好的感覺，才讓他有想娶她的衝動。
隻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他終於明白一廂情願是不可能幸福的，所以他願意放她走.……
“鑰匙在我牛仔褲的包包裏，你拿來幫我開下門吧！”
直到現在，神經大條的饒夢語依然沒有發現一路照顧她的男人其實是上官煜。
上官煜憋著一口悶氣，卻還是一言不發的從她牛仔褲的前兜掏出那把他本來就有的鑰匙。
當他靠近她，當他的手指隔著一層薄薄的麵料碰到她牛仔褲下的腿部皮膚時，饒夢語這才倒抽一口氣。
“是你！！”
她恍然大悟道。
她可以不記得他的樣子，可以不記得他身上的味道，甚至可以忽略他的聲音，但她絕不可能忘掉他的觸碰。
這樣的敏感來自於男人對她身體的奴役和駕馭，自始至終她的身體隻有他一個人碰過，這樣明顯的，卻別於一般男人的觸碰，她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得出來！
“現在才發現，你反應有夠遲鈍的！”
上官煜語氣冷冷的，不太友善。
他其實挺恨她的，恨她愛的人是別人，而不是他上官煜！！
“怎麽會是你，你想做什麽？！”
饒夢語乖巧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鬆開上官煜的手，朝看不見的邊緣躲去。
那是她慣有的防備姿態，是上官煜見怪不怪的表情。
可是每當看到這樣的她，他依然會心痛。
“我能做的，可以做的都做了，你用不著這麽怕我吧！”
男人的回答頗有深意。
饒夢語突然冷笑一聲，同樣意味深長道：“是啊，我怎麽忘了，你最禽獸的一麵我可見得多了！”
上官煜自知理虧，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幫她把門打開。
饒夢語摸索著走進去，作勢要關門的樣子。
“謝謝你了，不送！”
“你眼睛怎麽回事？”
他用大掌一把抵住她急於關閉的大門，皺眉問道。
先前怕暴露自己，所以一直憋著沒說話，現在可得好好弄清楚。
“不關你的事！！”
饒夢語拒人於千裏之外，做出要感趕人的樣子，用力想要把門關上。
上官煜見狀，長腿幹脆大咧咧的邁進屋子，將個子嬌小的她一把扯進來壓向牆壁。
他的身體貼合著她起伏著的，凹凸有致的身軀，一隻手順勢將門‘嘭’的一聲摔上。
“我好心照顧你，不該是這種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