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夜半簫聲
聽到這話的柳含煙嚇得又跌坐在床上,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白天會有一種寧晨傲會給她以後的生活帶來不安,原來全是為了這事做鋪墊!
她跌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滯。本想洗了個澡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調整自己的心情,此時看來,那想法竟變得奢華了起來。
“怎麽煩心的事全部擠到今天來著!要我嫁給寧晨傲那家夥,不可能!”柳含煙呢喃著,不知所措的她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她站起身握住憐心的手,焦慮地說:“憐心,你說我該怎麽辦?我還不想沾上麻煩事!不行,我去找年太妃向皇上求情。”
說完這話的她鬆開憐心的手作勢要走,卻被憐心攔了下來。
“小姐,這事是寧國太子提出的,皇上也答應了。就算是年太妃去向皇上要人,也未必成功啊!”
憐心簡單的陳述了一個事實,卻深深地打擊了柳含煙。
她以為隻要老老實實的呆在皇宮,不去理會齊靖王府裏的任何一個人,每天陪陪年太妃聊聊天就能終結她的一生。可是現在,李皓軒的出現雖然不會給她造成太大的威脅,但是這和親一事讓她開始想要躲避這個世界。
這裏,完全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這是柳含煙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看來這皇宮真的如同以往她與室友看深宮戲在一旁吐槽一般。皇宮就是一個金絲籠,住在宮裏的女人如同金絲雀一般,一旦住進了皇宮,藍天就永遠不再屬於她們,而藍天就如同那自由,於是她們在宮裏逐漸孤獨老去的老去,更甚的,有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帝一麵。
一入宮中深如海,一旦觸及到別人的利益以及陷入某個陰謀裏,也許到最後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生活在這樣環境中的人,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而她此時竟然被派去和親,完全不是出於她的意願。
憐心看到一下子失了神的柳含煙,心裏很是著急,她有些後悔告訴柳含煙那事實了。隻是事實就是如此,她要怎麽去勸解已經呆滯的柳含煙呢。
她發現,自從遇見了寧晨傲那人,她家小姐就像是中了邪一樣,總是有些奇怪的行為。可是有時候想想,那些奇怪的舉動發生在柳含煙的身上卻又覺得合情合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了。
“小姐,我看你還是先休息一下,這天色也晚了,有事情也隻能明天再說了。”
憐心剛想拉過被子伺候柳含煙睡下,但是後者卻十分不給麵子。
含煙從床上站起來,雙眼發光地看著憐心,激動地說:“我現在就去找李緘祁,憑什麽要我去和親?憑什麽寧國提出什麽要求他就非要答應!”
“小姐,你不能去!”憐心作勢要攔住她,沒有想到卻被她一把推開,直接跌坐在地上。
匆忙之下,她拿過掛在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便跑了出去。等憐心跑了出去時,哪裏還有柳含煙的身影?
夜晚的冷風呼呼襲來,含煙緊了緊身上的外衫。此時的她隻穿了兩件單薄的衣服,若是在白日,這樣的衣著都會覺得有些涼意,更何況此時已是夜晚,冷風早已吹起。
茫無目的的走在皇宮中,柳含煙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這皇上的寢宮在哪裏?
禦書房又在哪裏?
她從沒見過皇上,也沒有去過禦書房。就連上回永信宮的人覲見皇上,因為她被年太妃要了去便沒有機會見到,此時她一個不識路的人要去找皇上的寢宮或者禦書房,那是有難啊!
“算了,找慕容去。”站在寒風中思索了半天的柳含煙最終還是決定到永信宮找慕容倩帶路。
穿過幽暗的巷子,柳含煙剛經過宮中的小河時,耳尖的她依稀聽見在河岸邊有人在吹簫,那淒涼、婉轉的簫聲讓她忍不住把目光轉移到河岸邊那一抹藍衣上。
是誰有如此閑情在後宮吹簫?
她看著那人身邊既沒有侍衛,也不像是刺客,好奇的她決定上前一探究竟,興許她還能在那人的嘴中了解到禦書房在哪裏。
“公子好雅致,夜晚竟然會在這裏吹蕭!”柳含煙還沒有走近那人的身邊,簫聲已經停下,那人轉過身看著她,讓她不得不先開口。
她看著眼前站著的藍衣男子,那風度翩翩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聯想到李皓軒身上。意識到自己會不由自主想到那人,有些驚嚇到的她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一呆一搖頭的情景讓站在她麵前的男子有些驚訝,隨即竟笑了起來。那笑容竟讓柳含煙看得驚呆了,因為她看到那笑容又再一次聯想到李皓軒身上了。
“姑娘你也一樣,晚上了還在後宮之中閑逛。”男子的話淡淡的透過空氣傳到柳含煙的耳中,那輕而清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有所陶醉。
男子的話讓柳含煙意識到自己出來時要做什麽的,隻是在她準備開口問話的時候,男子又再次說話了。
“我看姑娘你很是麵生,不像是住在宮中長久之人。”
柳含煙笑笑,她當然麵生,除了永信宮,她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儀壽宮,再說了她確實沒有進宮多久。“那是,我是新進宮的。不過,公子,我冒昧問一句,這禦書房在何處?我找李緘祁有事!”
“嗯?”男子疑惑,雙眼一直看著她。
意識到她說錯話,趕緊改口說:“我是說,禦書房在哪,我找皇上有急事。”
“此時的皇上不是處理國事就是早已休息,你找他有什麽事呢?”男子沒有回到她的話,隻是禮貌的反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含煙忍不住呢喃著:要事休息了,肯定是躺在某個女人的懷中休息。
男子看到她呢喃,好奇的低下頭想要聽清卻又不敢太明顯,於是索性問道:“姑娘你在說什麽?”
被突然間靠近的聲音嚇了一跳的柳含煙後退幾步,意識到沒有危險的她一邊安撫自己的小心肝一邊解釋:“沒說什麽,沒說什麽,純屬我自言自語,不必在意。”
男子這麽一聽,也就真的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