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無謂犧牲，並不完美！
不知道急救技法的薛萬徹，李沐相信此刻他是快樂的，因為他在享受戰鬥，享受戰場帶給他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至於傷兵的受傷和死亡，他知道，但卻不會那麽憂愁。
因為，他並不知道還有急救的這個法子，在他心中，對於每一場戰鬥的戰損，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所以，他是快樂的，沒有多少患得患失。
若是在走之前，李沐給他提一嘴急救之法，恐怕薛萬徹此時心中滿是後悔和自責，那樣對於整支隊伍來講，是致命的，一個將領都不能做到幹脆利落，又如何獲勝！
好在，薛萬徹並不知道！
但老牛，卻是飽受煎熬之苦，在收到孫思邈給眾人培訓完的的消息後，老牛的心情就變得有些陰沉，甚至用他的大嗓門對著李沐兩人咆哮起來，質問為什麽不早點說，這樣就能讓大軍的損失更少。
但孫思邈與李沐的回答也是很簡單，在大軍開拔前，都忙著進行城建，接收漢家部落，哪有時間思考這個事情，這個回答讓老牛頓時陷入頹然，確實，當時城中沒有一個閑人，恨不得將一個人掰成兩半用。
隨後，老牛心中一橫，決定要帶上五百學會了救治之法的軍卒前去追擊薛萬徹，勢要讓軍卒少死一點。
但還沒有出門，就被李沐死死攔住，在大軍離開之後，朔方可以說就成為了一座孤城，根本就沒有什麽朝中之人在這裏停留，往往都是喝上一口熱湯就騎著戰馬，再次疾馳而去。
同樣，接不到任何消息的城，自然對於外界的消息也是閉塞的，軍中行軍路線又是機密，怎麽也不會泄露出去，所以老牛的舉動完全就是衝動而為，根本就不知道薛萬徹人在哪，怎麽去追擊！
以草原到處一個模樣的地形，怕是還沒找到薛萬徹，自己帶的五百人，怕是會先死在草原。
這樣無謂的犧牲，李沐是怎麽也不會讓他出現。
冷靜下來的老牛，也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但臉上的陰鬱之色卻是怎麽也褪不下去，整天陰沉著臉，像是誰欠他錢一般，就連親兵這幾天也是戰戰兢兢，不敢靠老牛太近，生怕下一秒老牛身上的火氣就撒到自己身上來。
軍中主將這個情緒可不好，很容易影響道整城的人的勢頭，李沐可見不得老牛把整城的氣氛變得陰沉下來，總要想辦法把這事處理一下。
老牛坐在案幾後看著窗外的飄飛的大雪，不住的唉聲歎氣，眉宇間滿是憂愁，這要是讓程咬金看到，怕是要驚掉大牙，這從來隻會出現在文臣身上的毛病，居然會出現在大字不識幾個，隻會橫衝直撞的老牛身上，真是見了鬼了。
但情況就是這樣，老牛看著窗外飄飛的雪花，不住的一聲三歎，像極了一個憂愁的怨婦，腦海中滿是在雪地裏征戰，要死的傷兵。
正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卻是被人悄悄推開，寒風卷著雪花就從門縫中吹了進來，而後端著一個紅色木盤的親兵就緩緩走了進來。
到了吃飯的點了！
牛進達對於軍中作息早就熟悉，這個點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但這幾天他根本就沒有什麽胃口，哪有半點食欲。
“別端進來了，我不餓！”
牛進達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就將親兵往外轟，剛進門的親兵頓時陷入兩難，老牛的脾氣不敢惹，李沐的命令也不敢不聽，一個一把手一個二把手，這可咋整，身子頓時定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而寒風也是順著這門縫不斷的向著屋內灌進去，同時，那大碗上的熱氣也是順著這風，飄進了屋子，頓時一股濃鬱清香就在房中蕩漾。
老牛奮力抽了抽鼻子，眼珠子頓時有了神采，頭也是猛然轉向親兵，盯著那紅木盤子上的瓷碗，目光灼灼。
“小郎新做的吃食！”
似是問話，又似是確定，親兵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小郎說，將軍胃口不好，特地做點新東西，讓將軍開開胃！”
親兵話剛說完，老牛已經是從他手中將紅木盤子接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抽抽鼻子聞了聞清香，而後拎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時不時往嘴中送進去一塊小碟子上的糖蒜調一下味道，再喝一口湯，臉上頓時露出滿足的笑容。
對於美食，沒有人是能夠抵抗的，若說有抵抗，那就是美食的滋味還沒到位。
當兩手空空的親兵出現在李沐麵前的時侯，李沐頓時長長出了口氣，看來關中人還真沒有人對羊肉泡饃有免疫力。
新鮮的羊肉，剛烙好的鍋盔，再加上冬季難得一見的大蔥，在加上糖蒜，要是喜歡吃辣，在點上點李莊特製的香噴噴紅油辣椒，這滋味，那是當神仙都不換。
孫思邈早就把頭埋進大碗裏了，吸溜吸溜個不停，張木頭柳丁等人，更是差點把碗舔了個幹淨，在李沐連連敲桌子提醒下，兩人方才去舀第二碗。
唯一算是有些儀態吃相的就隻有李沐了，不急不緩，拎著筷子小口小口吃著，但臉色卻是有些不太自然。
無他，就是有人不住的偷瞄他，讓他有些尷尬。
白嚴一家子，如今已經是成了李沐飯桌上的常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每次李沐吃飯，他們總會準時到場，哪怕李沐刻意沒喊，他們也能準時到，那般準時，總讓李沐覺得自己身邊有人被白嚴收買了。
但卻沒有深究，畢竟白嚴還掛靠著薛萬徹的關係，並且還給他稀裏糊塗的和白沁指腹為婚，自己要是徹查，到時候雙方都不好看。
再者古時候女子對於名聲相當的看重，薛萬徹在指腹為婚的時侯，白沁沒有反對，白嚴也沒有反對，白弘則是舉雙手讚成，唯一反對的就隻有李沐，但反抗力量太弱，直接被淹沒在薛萬徹不要臉的攻勢之中。
所以這事，就變得奇怪起來，李沐躲著白沁，但白嚴卻是讓女兒老往上湊，對於這種往上湊的行為，李沐還不能趕，要是趕了，這白沁的名聲就毀了！
但李沐越是退讓，白沁就越是肆無忌憚，草原女子的性格也漸漸顯露出來，雖然臉頰通紅，但目光卻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李沐，惹得眾人邊吃著飯邊嗤嗤的偷笑，李沐端正吃飯的模樣也是變得不太自然。
當這詭異的氣氛越來越濃的時侯，一道人影卻是衝進了飯廳，眾人抬頭望去，赫然是老牛，對於飯廳內詭異的氣氛老牛完全視而不見，直接將幹幹淨淨的碗遞給親兵，不用說話，親兵就知道這是啥意思。
連忙放下飯碗，接過碗就衝進了後廚，片刻，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泡饃就端了出來，老牛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李沐身旁，屁股挪了挪就把李沐往旁邊擠了十幾公分，順手拿過辣椒罐，學著李沐往裏麵滴了兩滴，拌開，紅紅的霎時好看，食欲頓時再次爬了上來，埋頭又是吃了起來。
飯廳中的氛圍仿佛是因為老牛的出現，突然間又恢複了正常！
白沁的目光也是收斂了下去，定定的鎖定在麵前的飯食上，好像對李沐失去了興趣。
不多會，老牛的第二碗便是已經吃完，臉上滿是心滿意足的神色，嘴中更是打出一個飽嗝，很明顯是吃撐著了，輕輕拍了拍李沐的肩膀，緩緩出聲。
“沐小子，此事就此作罷，你也別擔心我，我不是莽撞之人，隻不過，老薛有了消息，老夫要第一時間帶著他們上戰場救人！”
聽著這話，李沐心中的石頭完全放了下來，老牛隻要不犯渾就好，至於老薛有消息馬上就派人前去，這點，他也有此意，自然不存在什麽衝突。
“沒問題！”
放下筷子，李沐對著老牛重重點了點頭。
而李沐不知道的是，老牛此時心中也是微微鬆了口氣，給陛下交代過重點保護的人甩臉子，而且還要脫離，將陛下交代的貼身保護的事情，全都拋之腦後，這那是一個臣子該幹的事！
還好現在這個結果是雙方都認可的，不會出現大問題，不然可真就難辭其咎！
正事談妥，老牛的目光便再次鎖定在飯食之上，砸了咂嘴：“小郎，這飯食滋味真是不錯，但光是饃和羊肉，總感覺有些單調啊！”
剛剛放下飯碗的李沐不由一愣，滿臉驚異的看著老牛，這難道就是關中人的直覺嗎？羊肉泡饃，其中關鍵的一點就是粉絲，沒有粉絲的羊肉泡饃是不完美的。
但此時的大唐還沒有紅薯，沒有土豆，從那去製作粉條！
而係統到現在，李沐也是沒有簽到過紅薯或者土豆，這哪一個都是能讓大唐國力再上台階的東西。
要是有了紅薯，今年的旱災，大唐絕不會出現這般情形，而有了土豆，以畝產五百擔的產量，大唐也不會再有饑民。
但這些，都隻能想想，在係統沒有抽到之前，全是空談。
“以後會完美的！”李沐淡淡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