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老張動心，得罪三人！
鐵匠作坊！
段綸看著數十個大變模樣的冶鐵爐子，眼中滿是驚訝與震撼，同時覺得李沐有些敗家，這麽好的精鋼居然拿去鑄爐子。
“小郎，這都是精鋼所鑄？”
李沐看著段綸眼中閃過的異色，自然明白，當即輕笑著解釋：“正所謂欲其工必先利其器，煉鋼需要極高的溫度，比煉鐵要高的多，這樣才能讓鐵中的碳燃燒，從而成為鋼，而鐵爐子由鐵鑄成，熔點較低，無法承受那麽高的溫度，所以鐵爐子必須得換！”
聽著李沐專業的術語，段綸傻眼了。
怎麽全是自己聽不懂的話，這碳又是什麽玩意，熔點又是啥意思！
咋自己全都聽不懂，到底我是工部尚書，還是李沐是工部尚書？
段綸腦子有些亂。
“行了行了！就段綸你那腦子，能和李沐相比嗎？”
“想這些，還不如想些實在的，怎麽用在兵器上，才是正事！”
程咬金總算是抓住機會，狠狠的羞辱回去，剛才無視程處默的仇，他可是牢牢記在心裏。
不抓住機會反擊，那還是程咬金嗎？
然而，處於震驚的段綸那會在意這些，果斷選擇無視，讓程咬金心中有些鬱悶，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有多難受，他是知道了。
而同樣處於震驚的還有老張。
作為整個參觀隊伍中身份最低者，也是被很多人無視，他自然也有著最大的自由。
隻見他在作坊中左竄右竄，這翻翻，那看看，眼中滿是欣喜與激動。
完全把這裏當做自己的作坊一般。
唯一能注意到他的也就隻有從程家出來的工匠。
當即，之前被程處默拍了一巴掌的那個工匠就湊了上去，一臉驚訝：“張大師，你怎麽來了？”
正翻看精鋼器具的老張，轉頭看著程滿，露出笑意，拍了拍肩膀道：“原來是你小子，在這怎麽樣？”
程滿跟做賊似的，四處打量了一眼，見沒人注意，方才湊到老張耳邊，緩緩道：“嘿嘿，老張，不是我跟你吹，我們在這，可比在程家好多了！”
“頓頓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而且，每個月還有工錢發，足足幾貫呢！”
“又給我分了個房子，我家婆娘娃，都搬過來了，而且小郎還說了，等手頭忙完，明年還要整個學校，到時候，我家娃就能去那讀書識字，現在就算是家主讓我回，我都不想回！”
“真的？”
老張聞言，眼睛陡然瞪圓，狀若銅鈴，身子更是忍不住的顫了顫，一把就抓住程滿的手臂，死死不鬆開。
頓頓吃肉喝酒，這個他倒是不在乎，畢竟，他在程家的地位算不上高，也算不上低，又有老程照顧，自然少不了。
他看中的是讀書識字！
要知道，一個貧寒人家，想要供出一個讀書識字的娃，那簡直是要傾家蕩產！
這些錢並不是花在書本上，而是花在教書先生上，畢竟，你想學，人家也得想教才行。
老程家全是武夫，能識自己的名字，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更別說，他們這些人了。
雖然有地位，但還依然是工匠，還是鍛鐵，再加上程家門風，那會有心思培養文人！
而他們自己何嚐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孫子不再鍛鐵，當一個幹幹淨淨的文人，可以入朝為官，擺脫這貧苦的生活。
程滿看著老張激動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笑，老張，你這忠心的老家夥，還是動心了啊。
嘿嘿，你這麽好的手藝在程府可是糟蹋了！
還是道小郎這鍋裏來吧！
心念到此，臉上頓時露出笑意，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要是被程咬金知道他胳膊肘往外拐，估計少不了一頓爆錘。
“咱們多少年的老兄弟了，我能騙你！”
程滿驚異一聲，手一指周圍奮力勞作的工匠，出聲道：“你看，這些有咱們家的，也有官家的，之前咱們幹活啥狀態你心裏也有數，現在你看咱們幹活是啥狀態，你還看不懂？”
老張聞言，目光掃了一圈，以他的閱曆，哪能看不出這些工匠的不同。
以前，基本上每個人也這麽幹活，但眼中滿是淡漠和無奈，那是被壓榨，被無視，被不當人留下的後遺症。
而現在，這些幹活的工匠眼中皆是有著靈光，那是屬於自由人的靈光，在他們的眼中有著叫做希望的存在。
老張的身子不由的就是一怔，臉上不由動容，再加上，剛才廳堂中陛下頒下的鑄兵甲之權，他心中就更加意動了。
他不就是為了精鋼，為了自己的鑄天下第一兵的夢想，才來看看。
而現在，不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怎能放過！
程滿見狀，目光一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笑意，成敗再次一舉了！
當即出聲開口：“老張，你應該記得我跟過多少人，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輕易認同一個人嗎？”
“隻有我覺得值得我跟隨的人，我才會跟隨！”
“小郎是個好人，這機會，你不要錯過了！”
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然而，剛轉身，卻是被一隻大手拉住，程滿心中頓時一喜，嘿嘿，還是上鉤了！
老張滿眼通紅：“說，我該怎麽辦，你專門來找我，應該想好計策了吧！”
“嘿嘿！”
程滿老臉一紅，但也不扭扭捏捏，反正自己也沒有害人之心，問心無愧，當即笑道：“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
老張一愣，自己有什麽身份，就算被重視，那也是鐵匠啊。
程滿看著老張的臉色，也是明白，連忙解釋：“你忘了，你是鑄造武器的大師了嗎？”
“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我們的作坊很亂嗎？”
“東西亂擺，沒有規範，甚至有人幹活連護具都不戴，你作為大師，難道就看不出來，不該提醒一下作坊主人？”
此話一出，老張頓時恍然。
程滿見狀，嘿嘿一笑悄然溜了。
看著程滿的背影，老張頓時不在猶豫，轉身就向著李沐眾人走去。
“李縣伯，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正談論的三人頓時一愣。
李沐看著老張，由於不知道程滿暗地操作，臉上滿是疑惑，他有什麽事？
但還是點了點頭：“但說無妨！”
老張聞言，心中一喜，但臉上卻是淡然無比：“以我老張三十多年鑄兵甲經驗達成的大唐鑄兵第一人的名聲，我覺得你這作坊髒亂不堪，東西亂擺，甚至有些人連護具都不戴，這是對前來巡視的段大人的大不敬！”
這第一句話，就直接把眾人鎮住了。
一些不知情的工匠，更是嘴巴張的老大，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這家夥……居然當著小郎的麵，指責作坊，並且還把段綸段大人拿出來借威！
這是在挑釁小郎啊，而且這家夥還是程知節帶來的，不經過程知節的同意就這樣指責！
這是有挑撥眾人關係的意思！
這他娘的簡直是一句話得罪三個人啊！
就連程滿也是一臉懵逼，不敢相信，你他奶奶的，我讓你說說作坊，你直接去招惹三個大人。
你他娘的瘋了！
程滿滿臉懊悔，早知道這樣，就他娘的不管這個家夥，心中更是憤恨不已，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要是老子被逐出李府，我跟你他麽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