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四人齊聚

  暗夜深沉,黑雲密布,漆黑的蒼穹一望無垠。京城的西郊,一座無名破廟內陸續竄入幾道黑影。


  「你?」驚愕!

  「是你?」震驚並且開始皺眉!

  「你……你們?」第三個來到的人影,在見到其他兩位后,驚的牙齒打顫。


  三人一臉沉凝,面面相覷。心中的不安節節升高,不約而同的猜想著……


  空氣中忽然微風掠動,三人互看一眼,同時閃身朝著不同的方向藏匿在暗處。


  來人一入破廟,立刻警覺有異,還未來得及防範,只聽一聲驚呼:「大哥!」同時,三道人影從不同的方向閃現。


  有人拿出手中的火摺,點亮了破廟案台上留下的燭台,頓時,廟內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三弟,六弟,九弟?」來人在看到三人時,老眼精芒閃動,聲音漸漸冷沉。


  四人的臉色變了又變,互看一眼。良久,有人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攤開在面前,其他人一看,分別也拿出了自己收到的信。各自打開信,信中的內容一模一樣,四人眼中的精光一閃,暗潮兇猛。


  來人正是「十二煞」中剩下的四煞,他們都是分別收到了一封帶有各自圖標的信才會在今夜來到此處!而信的內容只有一句:欲知藏寶圖,十月初九子時,京城西郊破廟。


  「看來是有人特意邀請我們四人,如此煞費苦心,真是令人期待。」蛇煞李棟面露笑容,眼中卻是陰冷至極。


  「你們說,這人會是誰?」猴煞張翼的眼珠骨碌閃動,機敏而狡猾。


  「管他是誰!老子今晚定要了他的小命!」虎煞司徒麟南粗聲喝道。


  唯有最後到的鼠煞劉顯沒有說話,手中拿著四封一模一樣的信,老眼中精光沉凝,深不可測。


  「大哥,此人深知我們四人的來歷,一定非同小可,我們怎麼辦?」張翼轉向劉顯道。那兩人一個只會一天到晚的陰測測的怪笑,另一個只知道用武力,還不如直接問大哥。


  劉顯老眼一暗,望了他們一眼,緩緩說道:「若是我猜得沒錯,我知道此人是誰!」


  「哦?」


  「什麼?」


  「是誰?」


  三道不同的問聲,各自紛紛挑起眉。


  劉顯嘴角浮現一絲怪笑,令人渾身發毛。而,就在這當口,一根極輕極薄的暗針疾速射進破廟,準確無誤的穿進一個人的咽喉,無影無形,無息無蹤,輕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砰!」張翼的身體猝然倒地,臉色黑青,雙眼外翻,瞬間咽氣。


  其他三人這才驚覺有異,臉色倏變!


  「九弟!」李棟臉上的笑容凝滯。


  「老九!」司徒麟南暴喝一聲!

  「咽氣了……」劉顯沉聲緩緩說道,一雙老眼閃過一抹嗜血光芒,兇狠如狼,銳利如刀。


  其他兩人望著倒地的老九,震驚,憤怒,戒備的神色一一在他們二人的臉上閃過。他們全身緊繃,目露凶光,每個人的身上都殺氣騰騰!


  三人沒有再顧慮地上躺著的屍體,互看一眼后,袖袍一揮熄滅了案台上的燭火併以最快的速度朝三個方向閃身隱匿。


  黑暗中,三人的眼光如炬般謹慎地環視著破廟周圍,不放過每一個細微之處。


  這破廟在剛才來到時,他們早已把地形都仔細勘察了一遍。這破廟周圍荒無人煙,雜草叢生,亦沒有可藏身之處,那麼,這細小的毒針必是從這廟裡射的!

  好厲害的暗器,一針封喉!

  好深藏的內息,饒是他們武功高深竟也無人察覺!

  而此時在破廟的房頂上,有一雙冷凜的眸子格外盈亮,正緊緊的盯著廟內的一切!細白的縴手中緊握一隻飛針,卻不敢再輕易下手。她知道,下面的三人已是全神戒備,想要第二次下手,並且是一招致命的話,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時機!


  靜靜了過了半個時辰,雙方都未有任何動作!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四周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廟內的人暗中屏息凝神,精銳如芒的目光不放過任何的風吹草動。


  就這樣,雙方又僵持了半個時辰。


  原本暗沉的夜空中,烏雲漸漸散開,露出一絲微弱的月光,漆黑無光的破廟內逐漸有了一絲光亮,照出橫躺在地上已經全身烏黑斷氣的張翼。


  躲在暗處的劉顯眼中精光一閃,他看清了老九喉間那露出後半截的銀針有些微微偏斜,順著那斜度眼角慢慢向上抬……


  他們三人雖是隱匿的藏身,但是默契多年,他們找的位置都是方便見到另外的兩人。此時劉顯暗中手勢一揚,其他兩人立刻心領神會。


  司徒麟南漸漸走出藏匿之地,來到廟堂中間的張翼面前。


  「大哥,我看那人根本已經走遠了,不如我們也走了,老九的仇等我們日後再報!」司徒麟南怒火滔天的沖著劉顯藏匿的方向說道。


  接著劉顯和李棟也漸漸走出來了,三人一起站在張翼的身邊。


  「三哥,你這衝動的性子要改一改了,萬一那暗中之人還沒有離開的話怎麼辦?再說了,我們連他是男是女長的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怎麼報仇?」李棟臉上一貫陰沉莫名的淡笑。


  「老子不願意等了!奶奶的,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做的,老子非殺光他全家不可!」


  廟頂上的風清晚聽言手腕一顫,險些暴露,清寒的雙目則像是要噴出火來,緊緊盯著那口出狂言的司徒麟南。要知道,她的全家早就被眼前的這一群無恥之徒殘害!

  「就這樣等下去也確實不是辦法!看來今晚我們被人引來本就是一個圈套,老九莫名遭人暗殺,死法與其他八位兄弟的死法相近,一定是同一伙人所為!看來我們與這人的梁子結大了!」劉顯雙手背負在後,滿臉陰沉的說道。


  「大哥,到底是什麼人跟我們有這麼大的仇恨?」


  「六弟,此人深知我們的過去,對我們所做過的一切都很了解,你想,我們曾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有仇家追來也不足為奇了。」


  「他娘的,老子們當年做事一向乾乾淨淨,哪還有什麼仇人能找上門來?」


  劉顯的眼中暗光一閃,聲音沉了幾分。「難免有些漏網的。而這些年,雖然我們喬裝隱匿,但是其實一直在被人暗中跟蹤調查著。」


  另外兩人聽言一個皺眉,一個揚眉。


  劉顯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想那個一直跟蹤我們的人,定是想要了我們十二人的性命,不過他肯定不知道,一直以來我們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他永遠不會知道我們的主人是誰?」


  「不錯,對了大哥,主人近日有否給出什麼新的指示?」


  「有。主人命我們……」餘下的聲音忽然變小,三人的腦袋湊近在一起耳語。


  廟頂上的風清晚凝神細聽,卻再也聽不進一個字音,眉頭不禁緊緊皺起。


  三人齊聚在一起,暗中使了一個眼色,露出一個空門,方向正大約對著風清晚的方位。


  風清晚心中一喜,終於等到了機會!手中的銀針等待多時,見機疾速飛射而出——


  她沒有朝著那個顯見的空門射去,那麼明顯的空門太詭異了,她射的方向是空門的反面,銀針在空中旋轉一個弧度,朝著面前之人的咽喉射去。


  雖是早有心理準備,而且也在暗中留神觀察,但是當司徒麟南見到銀針迎面朝自己射來時還是震驚的瞪大眼,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一把鐵扇突然擋在了司徒麟南的喉前,成功阻截了銀針。也幾乎是在同時,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輕滑過銀針,無聲無息間,細小的銀針變成兩截。


  眾人來不及驚愕,也根本未來得及細想那刀片從何而來,三人已按照原定的計劃,在眨眼間躍上了廟頂,但是只來得及看到飛逝的一道黑影,再無其他。


  三天互看一眼,立刻朝著那黑影追去。


  黑沉的夜空下,只見幾道黑影在風中疾速飛掠,所過之處,樹影閃閃,風聲陣陣。


  風清晚的輕功已是上乘,當初師父便告訴她,逃跑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凡事躲不過的時候都要先「逃」,所以她的輕功是她除了易容和暗器之外學的最好的一項了!但是身後追逐的身影緊緊相隨,促使她始終不敢停下往回看一眼,仿若她一停,立刻就會被擒住!

  她在風中飛馳,在風中躍動,不知自己飛到了哪裡,只知道自己絲毫不能懈怠,她一直飛一直飛……


  「等等,別追了!」身後的人影漸漸停下來。


  「大哥,這就讓他跑了?老九的仇不報了?」如果真的要追,他們不一定追不上的。


  「六弟。」劉顯只是轉身看了一眼李棟。


  李棟心領神會,從懷中掏出一物。


  劉顯伸手接過,眼中閃過狠辣陰光。這是一把小巧的弓箭,製作精良,速度比之一般的弓箭快上百倍,且穿透力更強!


  劉顯搭箭拉弓,朝著遠方几乎快要看不見的黑影,眼中光芒一閃,利箭如光影一般疾速飛出!

  與利箭同時飛出還有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小小的刀片在黑夜下閃著幽冷寒光,幾乎與利箭並駕齊驅朝著前方的黑影射去。


  「唔!」一聲悶聲,前面的黑影倏然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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