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證據確鑿
偌大的寢居內,只有一張寬大的楠木繡花床,水紅色的幔帳裊繞;一張簡易的梳妝台,銅鏡中反襯著此刻風清晚素凈平凡的容顏;一座兩開的軟榻,中間有一張四方小桌,上面擺設一套茶具,旁邊擺放著一套圍棋。簡單的陳設,一目了然。若不是這屋子裡處處顯現出精雕細琢的貴氣,乍看之下,好像不似一位王妃的宮寢一般!
靜默了片刻,凌王的身形絲毫未動,風清晚亦是無聲無言,只是清亮的眸,越來越暗。
「罷了,本王今日累了,先行回墨閣了。」凌王忽然轉身欲走,提也未提搜查之事。俊逸的臉上果真略顯出一絲疲倦。
「王爺不搜了么?」風清晚溫聲問道,眉目低掩。
「不搜了。本王相信愛妃。」凌王說道,深黑的眸,盯視著她低垂的螓首,灼灼閃光。
他竟說相信她?!
風清晚無聲的扯出一記冷笑。他們之間,何曾有如此深厚的信任基礎?菱唇揚起一抹絕美的弧度,卻是冰諷冷嘲。
「王爺說相信妾身,卻不見得每個人都像王爺這樣明智!妾身懇請王爺還是仔細的搜一遍,以寬慰人心。」風清晚說的不溫不火,明亮的眸抬起,一片冰清。
凌王一聽此言,薄唇勾起一抹俊美的彎弧,說道:「本王說沒有,誰敢不信?」
風清晚心底不屑的冷哼。一雙淡然的眸,只是看了看屋外,意思已十分明顯——不信的人就在屋外。
凌王自是懂了她的意思。薄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俊挺的身影微微前傾,盯著她一臉的平靜,墨眸深處閃著一抹促狹。「愛妃難道不怕本王當真查出了什麼么?」
「妾身問心無愧。」風清晚只淡淡的道,秀眉卻微微皺起。這人靠她這麼近作甚?
凌王站在風清晚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一雙銳利的黑眸,緊緊盯住她面上的所有的細微變化。
深諳的眸底,凌光一閃而過。
「那本王就來搜搜這裡裡外外!」凌王沉聲說完,大手一揮,那楠木床上疊好的錦被,便被這一記暗含強勁內力的掌風掀開。
「咚」!
錦被沉悶的落在地面上。
風清晚眸光一沉,靜靜的默然不動。
凌王的雙眸依舊定定的望著風清晚,兩人面對面,在彼此的眼中皆可看到自己的身影。
偌大的屋內,靜寂無聲,仿若凝結著一層濃重的冰。
凌王的眸光越來越暗,直到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一臉青黑,陰晴不定。而風清晚,卻依舊一臉的平淡,聲色如常。
正在此時,寢居外面卻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啟稟王爺,找到了!」一張略顯亢奮的沉音傳入。
凌王和風清晚聞言,心中皆是一驚。兩人無聲的對望一眼,一人驚惑,一人錯愕。
不約而同的來到寢居外面,只見一名侍衛手中拿著一個紫色緞布,裡面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
而在一邊等候的淑妃,在見到那個包裹之後,立刻驚跳的彈開,尖聲道:「天啊!那不是我平日里包裹首飾的紫緞么?」
「打開。」凌王沉聲說道,一雙暗黑的眸子,陰沉的盯著風清晚的平靜的臉。
風清晚黛眉倒豎!淡然的眸底閃過一抹冷峭。
凌王那一眼,足以說明他根本不信她!可笑的是,就在剛才他還在信誓旦旦的說相信?
若是那包裹里的東西真的是淑妃的,那她今天這個「黑鍋」可是背定了!
侍衛聞言,手中的包裹放在屋內中間的圓桌上。紫色的緞布剎時一軟,裡面包裹的東西立即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風清晚臉色如常,清冷的眸底,卻愈加冰寒。
「呀?這可不就是我先前丟失的那些首飾么?」淑妃的一聲尖叫,宣告了眾人心底早已猜到的答案。
眼前的圓桌上,一包金銀珠寶靜靜的躺在紫色的緞布中,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凌王面色鐵青,幽深的眸底,陰測測的閃過寒光,瞪著那此時鎮定依舊的風清晚。
「愛妃可有話說?」
「妾身無話可說。」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說再多又有何用?
淑妃丟失的首飾在她的婉苑找到,這是事實。也是事情的全部。
即使她現在說破嘴,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清白,那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不對呀,為何王爺送我的那塊稀世古玉沒有了呢?」淑妃本是在清點那包裹里的數量,忽然說道。
凌王立刻狠狠的冷瞪一眼風清晚,以眼神無聲的問著。「那玉在哪?」
風清晚同樣回以眼神,一臉無畏的淡漠。「不知道。」
「王爺,姐姐她……」淑妃偎向一邊的凌王,神情極為悲傷,卻是對著一邊的風清晚,抽噎的輕聲泣道:「姐姐為何要把王爺送與我的那塊玉留下來呢?若是姐姐喜歡,告之泠雪一聲,泠雪自是不會與姐姐爭的。」
風清晚心底一沉,眸光暗生一股殺氣!這齣戲淑妃演的可真精彩!
凌王伸手輕攬過淑妃的肩,眸光卻是落在風清晚的身上。「愛妃,難道還真要本王親自動手么?」
「妾身不知王爺何意?」風清晚心底早已怒氣騰騰,這般拙劣的伎倆,她豈會放在眼裡。
想嫁禍於她,那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玉呢?」凌王慢聲問道,沉下的嗓音,溫和低沉,卻如刀般鋒芒凌厲!
「妾身不知。」風清晚態度恭敬,謙和的回道。
「王爺,姐姐怕是喜歡那玉,不如就算了吧。原先妾身還擔心那玉遭賊子洗劫,如今知道在姐姐這,妾身也放心了。」淑妃在旁邊這一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淑妃的眼底,得意之色盡顯。
「來人!」凌王忽然沖門外喊道。
「在!」門外的侍衛齊聲回道。
「從今日開始,婉妃娘娘不得離開婉苑半步!你們就負責看守在婉苑,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本王唯你們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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