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百一十六章 試探
當聽到「嫂子與一群男人喝酒」這個消息時,任培勛是極為震驚的!
震驚之餘,他的心裡倏地冒出一股莫名火苗。
他想了很多。
想到她之前發的簡訊——當他看到那條交代行蹤的簡訊時,心裡忽地柔軟,竟有些不舍地把簡訊上寥寥幾個字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這讓身旁的裴懷弈和上官羽戲笑不已。不過他卻不覺得惱,反而大大方方地勾起唇角,一副得了「戀愛症候群」的滿足樣,引得上官羽大嘆「柳下惠也有春天」。
他忽然又想起了剛認識那女人的樣子——嫵媚妖嬈,萬種風情。調戲和勾引男人……
他猛地一驚,不敢再想下去。
直覺地,他相信那個女人不會是自己想象的那樣。畢竟她的第一次……
可,當今社會本就繁複複雜,何況像娛樂圈這樣的大染缸,什麼女人還能保持清白之身?想必一層膜的修復手術,恐怕做個幾百次也無所謂……
越想越多,越想他的心越冷。
從十幾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衝動過的他第一次沉不住氣了,滿身的浮躁令他坐立難安。
最終,他終究沒有忍住,站起身直逼隔壁的包廂而去。
當在一群人中看到那個嫵媚嬌笑的女人時,他心頭的怒火忽然間奇詭地消去了。
那個女人在笑,笑容完美無瑕。
可他還是在她完美的笑顏中看到一絲特殊的東西,像自棄,自厭,自惡……
他忽然記起,剛開始認識她時,就曾見過這樣的笑容。
那時候他並沒有看的這麼深,只是看到她表面上的調笑。如今再看著一模一樣的笑,他的心忽然就覺得有些……特別的感覺。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感受,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再看見那樣的笑。
尤其是,當他看清了屋內的情形以及……高子齊。
幾乎不肖細想,他知道,他是誤會她了!
……
郁歡還在笑,且越笑越大聲,身體軟綿綿地靠在任培勛的懷中,醉眼迷離地望著他英俊冷冽的側臉,痴迷而纏綿。
「老公……」
任培勛喉結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這女人!
冷眉緊蹙,他攬緊女人的腰,有些冒火地瞪她。一邊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郁歡咯咯一笑,「咦?你生氣的樣子……好帥哦!」
「……」任培勛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全當這女人在耍酒瘋。
不,她本來就在甩酒瘋!
可是……可是他冷硬的心底,卻無法控制地冒出一絲歡愉的泡泡。
終於把女人弄進了車裡,任培勛微吁一口氣。
他自己坐進車裡后,俯過身去給她繫上安全帶。
車子啟動,他正要打方向回家,卻聽一道嬌媚嗓音:「我不要回家!」
任培勛當沒聽見。
「我不要回家!」郁歡說的更大聲堅定,同時一手搭在了任培勛的手臂上,阻止他掉轉方向。
任培勛回眸怒視她,卻見郁歡撅著嘴,一副執拗委屈的樣子。
一秒,兩秒,三秒……
嘆氣,妥協。
「不回家,去哪?」
郁歡歪著頭想了一下,接著呵呵一笑,伸手一指:「我要去那裡!」
任培勛看過去,郁歡指的地方是本市的最高一幢樓——景蘭大廈。
……
景蘭大廈是本市標誌性建築,大廈八十八樓專門設有一個觀景平台,可以俯瞰全市景觀。尤其是夜晚的景緻,相當迷人。因此政府還把「景蘭夜景」列為本市旅遊項目之一。
說起景蘭大廈,還有一個美麗的「聽說」。
據說這幢大樓是國外的一位華僑富商,為了曾經的初戀而投資所建。他與那位初戀都是本市人,據說以前兩人談戀愛的時候,他的女朋友曾說想站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最好能夠看到全部的景觀,那樣一定很美……
可惜的是,後來他的女朋友卻選擇嫁給了別人,他隨後出了國。
多年過去,他始終不忘曾經的約定,這才有了如今這幢大樓。
景蘭——取他那位戀人的名字。
因為這個美麗的傳說,使得景蘭大廈從落成那日起,前來觀景的人絡繹不絕,尤其是年輕的情侶們居多,似乎都在為那個傳說而惋惜。
郁歡曾經也是其一。
那時候她還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而且正處在初戀的最美好時光里,對這樣遺憾的戀情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惆悵感。
她曾經與高子齊約定要來看一次「景蘭夜景」。
只是,那時候他們還是普通的學生。一百八十元的門票,對郁歡來說簡直是奢侈。
其實也不是不能來看,雖與高子齊交往不久,但郁歡也知道他的家庭條件應該還不錯,他也表示了不會讓郁歡出錢的意思,只是郁歡很堅持。
從經濟寬裕一下子過渡到窮人欠貸的生活,郁歡可以接受。但有些自尊心卻依舊在。
到了最後,終是沒有來成。
……
此刻已是凌晨一點多,郁歡站在景蘭大廈的觀景平台上,極目遠眺,整個城市靜謐祥和。
平日里熱鬧的觀景台,此時寂靜空曠的如同這深濃夜色。
遠方黑幕般的天空浩瀚無邊,有星光零星閃爍。城市裡的燈火點滴明亮,隱約可見夜色下整個城市高樓林立,道路條順。
沒想到第一次來這裡,竟是此時此刻。而且,根本沒有門票一事。
這個時間,大廈不可能對外開放,而任培勛只是打了一個電話,立刻有人把他們帶來了這裡……
想起曾經的自己,竟覺得有些好笑。
真是世事無常啊!
有夜風徐徐吹來,吹亂了她頰邊的髮絲。
忽有一隻溫熱的大手,輕柔地撩開……
郁歡扭頭一笑,笑容純真而絕美,看的任培勛眸色深深。
她的酒意好像消去了些,從到了這裡,就不再那麼大聲說和笑,靜靜地站立在透明玻璃窗沿邊,如一朵夜色下獨自綻放芬芳的花朵。
沉默了一會,她主動說起了今晚的境遇。
郁歡現在真的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但今晚與肖玲的再相遇讓她明白,有些事,有些人,不會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消失。也有些事,不是說放下,就放下……
郁歡講的很簡略,都是那幾年家庭巨變后的生活以及大學里跟寢室里幾個好友的一些瑣事,也有關於高子齊的。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像是在敘述著別人故事的人,她輕柔的嗓音沒有多少起伏,平淡的有些不真實。
其實郁歡現在已經不會在意以前的事了,只是今晚再遇有些突然,又忽然想起了曾經的那些事,心情不能說不好,但也不是好。
她也表示了今晚的相遇只是巧合,就連她自己也沒料到……而那些學長們也只是開玩笑,惡意的成分沒有。
說這些的時候她是面朝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的,白皙的側臉上柔和而靜美。
任培勛一直默默聽著。
他的神情微帶嚴肅,眼神沉而黑。
郁歡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各自沉默了一下后,她選擇直接問出口:「今晚那些人為什麼叫你『老大』?」
任培勛似是早有預料,神色平靜,眼神卻倏地一黯。
郁歡的神情也黯了下來。
既然他不想說……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不是黑社會?」郁歡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任培勛,每說一個字,似乎都透著小心翼翼。
任培勛的眸漸漸眯了起來,這次他沒有沉默,而是很快回答:「不是。」
郁歡提著的那顆心,放下。
長鬆了一口氣,她展顏一笑,「走吧,回家。」
任培勛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突然抓住了她,望著她的神情有著一種難辨的情緒,「……這麼相信我的話?」
郁歡笑了,真誠道:「與其說相信你的話,不如說,我更願意相信你說的就是事實。」
因為,如果不是事實,她怕她承受不住。
……
郁歡可以對這個社會上的什麼敗類渣貨都無所謂,可是有兩類人,她深惡痛恨。
一個是高利貸。另一個,就是黑社會。
高利貸改變了她的一生,讓她失去至親。而……當初強暴她姐姐的那幫人就是黑社會。
她在娛樂圈裡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不消說。
今晚她在一號包廂內見到的那些人,雖然有些收斂,但骨子裡的那種囂張匪蠻的痞氣根本無法掩藏,直覺地,她知道那些人就是黑社會上的,就算不是,至少與黑社會也脫不了關係。
那群人叫任培勛老大,叫她嫂子,卻沒人知道,她的心當時亂的很,只是演作鎮定的樣子,她很想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剛才借著酒意,她說了那麼多,其實就是想聽聽這個男人的答案。
不過女人的思維和男人的思維畢竟不一樣,她說了,不代表他也會說。
郁歡的心裡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她想的開。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段感情,這個婚姻,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只要他說「不是」,那她就相信「不是」!
……
沉寂的靜夜中,兩人相對而立,望進彼此的眼中。
任培勛忽然鬆開了抓住郁歡的手。「你想知道些什麼?」
郁歡愣愣地:「什麼?」
任培勛眼神沉暗,有複雜的光閃過,「你想知道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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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還是晚了,孩子生病有些吵人。以後如果斷更或延遲更什麼的,我有時間就會在置頂評論那裡留言,親們若是等不到更新,可以移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