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泔水澡
我被他們丟在垃圾桶里，一股泡麵的酸臭味撲鼻而來，這還不算，他們把我脫光了衣服，拿起水龍頭，對著我噴水。
我躲在垃圾桶里，很快就泡滿了水，冷冰冰的水刺激著我，我沒有辦法，只能求饒：柔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
他們罷手，一個男的薅住我的頭髮，把我拎了出來。
薛雨柔走上前來，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厭惡，鄙視，她冷冰冰的說：洗乾淨了？再給你搓搓澡！扁他！
女人要是狠起來，比任何人都下得去手，我被折磨成這幅樣子，還是逃不過她的魔爪，怪誰？只能怪自己手欠，怪自己無能罷了。
薛雨柔帶來的幾個男生對我拳打腳踢，很快我的身上就青紫一片，都是鞋印，臉上也挨了幾個大嘴巴，浮腫了起來。
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我大喊著：別打了，我也不想這樣，都是王男叫我這麼乾的，要不然……
還沒等我說完話，廁所外面王男領著幾個男生就進來了，她眼疾手快，一腳踹了我的嘴巴，硬生生把話給踹了回去。
她笑眯眯的對薛雨柔說：柔姐，這貨就是欠收拾，聽說他爹是個強姦犯，怪不得敢對你下手，骨子裡就流淌變態的血液。
薛雨柔鄙夷的看了看我：今天就這樣，以後見一次收拾你一次。
柔姐，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他！這種低賤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什麼懲罰。
抬過來。
這時，廁所門外的幾個男聲抬著一個烏黑油膩膩的桶子進來了。
薛雨柔趕緊捂住鼻子：什麼東西，這麼難聞。
王男嘿嘿笑道：這是食堂的泔水，我偷偷弄過來的。
薛雨柔一聽是泔水，罵了聲艹，就帶著人出去了。
我臉都綠了，王男這個娘們竟然拿這麼噁心的東西對自己。泔水，各種剩飯剩菜，油膩一片，湯湯水水，那玩意聞上一口都能作嘔，要是灑到身上還能有好嗎。
但是，王男並沒有憐憫我，她對我說：蘇起，我可沒反悔，你妹妹現在好好的呢，只要你留在十中一天，我就不動你妹妹。
我算是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了，這個惡毒的女人要讓我身敗名裂，不堪受辱，把我趕出十中，到時候在對付我妹妹。
她這是要趕盡殺絕，蛇蠍心腸！
愣著幹什麼，給我潑。
那幾個男生瞅准機會，一股腦把泔水都澆到了我身上，從上到下，我被泔水澆了個透徹。
哈哈哈……
王男帶頭拍手叫好，笑得前仰後合，隨即捂住了鼻子，艹，真他媽噁心，趕緊走。
我乾嘔著，可是怎麼也吐不出來，身上流淌著黃色的油，腐臭，酸膩，辛辣的味道順著鼻腔，在我的身體里翻江倒海。
我頭上，身上沾著飯粒，雞蛋殼，麵條，和剩菜。
我趕緊拿起水龍頭，拚命地沖洗。洗著洗著我就哭了，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勤勤懇懇，努力學習，妹妹被人欺負，我出頭這有錯嗎？
我渾身冰涼，可是油污卻怎麼也沖刷不掉，我身體唯一能感知熱度的地方，就是我的淚腺了。
我想起了小時候在孤兒院，那時候雖然很辛苦，可也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這算什麼學校，這算什麼社會，天地之大，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嗎？
這時，兩個女生進來上廁所，看到渾身赤裸的我，嚇得大叫一聲，有變態啊。
我心如死灰，身上都是酸臭味，是沒辦法衝掉了，只能穿上衣服，這時我發現衣服也被淋濕了，我只能擰一下，穿上，走了出去。
陽光打在我臉上，終於感受到一絲溫暖，全世界都是我的敵人，只有妹妹能理解我的痛苦，只要她知道我的不容易，那就足夠了吧。
那一瞬間，妹妹就是我的陽光。
走廊上，幾個同學對我指指點點，靠，那不是全校第一嗎，怎麼混成這逼樣了。
還能因為啥，扒女生裙子唄，他就是個死變態。
回到班級，一個小胖子對我說，班主任讓你過去一趟。
我說了聲謝謝，小胖子一臉不厭煩，小聲嘀咕：要不是班主任讓我傳話，老子才懶得搭理你。
我苦澀一笑，來到辦公室。他看到我這幅樣子，眉頭一皺，說：你又怎麼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跟班主任說了一下，沒想打班主任沒有絲毫同情，反而不耐煩的說：蘇起，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恥辱感嗎？
我愣住了，心像被扎了一下，老師，我……
行了，別說了，趕緊出去吧。
他像趕蒼蠅一樣把我趕走，臉上滿是厭煩。
我牙齒瑟瑟發抖，我冷，心冷。
回到班級，我剛要坐下，發現座位上有幾根辣條，我拿起紙扔到了垃圾桶擦乾淨，手往書包里一伸，頓時感覺手碰到了膩膩的東西，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條帶血的姨媽巾。
我氣的渾身發抖，咬著牙不發一言。
下了課，韓虎走到我面前：蘇起，聽說你把是強姦犯，是真的嗎？
我暗暗攥緊了拳頭，我明白韓虎在故意找茬，我一直是班級第一，每當老師說大家給蘇起鼓掌的時候，他們都不情不願，說我裝逼，說我成績好有什麼了不起，以後還不是給他們打工。
我其實已經很低調了，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覺得我裝逼，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裝了。
我不吭聲，低頭看書。
他突然說：蘇起，你媽呢，不會也是你爸強姦的吧，哦我明白了，你就是你爸強姦你媽生下來的孽種。
我身體一凜，強忍著怒氣，韓虎，做人留一線！
呦呵，生氣啦，我說的有錯？要不你媽就是雞，出去賣的雞，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干過了。
韓虎，我艹你血媽！
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可以罵我，可以打我，我都可以忍，但是你決不能侮辱我的養母，她在我心目中就是聖潔的存在，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要是沒有她，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淪為乞丐。
韓虎，我艹你全家！
我突然一個猛衝，把他衝撞在地，說實話，我不會打架，只憑藉著一股怒氣。韓虎是打架的高手，見我發力，他連忙懟了我兩拳。
我肚子上挨了兩拳，疼的胃酸泛濫，但是我咬牙挺住了，硬是緊緊的抱住了他，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哇呀大叫一聲，你鬆開，你他媽屬狗的嗎？
來人，這傢伙瘋了，快拽開！
幾個狗腿子見狀不好，紛紛跑了過來，對我拳打腳踢，喝道：鬆口，快他媽鬆口！
媽的，今天我要生吃人肉！
我眼睛血紅，這麼多天的憋屈，這麼多天的毒打，終於在今天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