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去逛花街
沒容陌瑤想太遠，便聽鳳傾瀾不緊不慢地說道：“逍遙王說笑了，本宮以為，東霖雖兵強力壯，但也絕對難敵北樾與西岐的聯手，別忘了，北樾如今的攝政太後，正是西岐的長公主，若他們要聯手攻打東霖，這對東霖來說，可並不是什麽好事兒。”
“嗯，老三所言極是。”
鳳皇讚同地頷了頷首，“如若我們能和南翼締結盟約，有他們在北樾和西岐的另一方牽製，想來，他們便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老三，這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說到，究竟由誰出城迎接南翼使團？”
鳳傾瀾蹙眉沉吟著，半晌不語。
須臾，他轉頭看了眼身側的陌瑤，眸光沉沉。
陌瑤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她忍不住喉嚨一滾，便咽了口唾沫。
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一沒有官職，最多就是太子殿下的伴讀，二對社稷無奉獻，更無功名，這出城迎接南翼使團的活兒，怎麽著，也不該輪到她吧？
“陌堯！”
鳳傾瀾低聲喚著，淡然慵懶。
“臣在！”
陌瑤條件反射，俯首作揖。
鳳傾瀾薄唇微啟，“你心裏可有合適人選？”
“啊？我？”
沒想到他居然是問這個，一時間，陌瑤愣住了。
鳳傾瀾蹙眉，“怎麽？”
“呃……”
陌瑤不知該如何開口，糾結著瞅了眼端坐於禦案之後的鳳皇。
恰逢鳳皇也在看著這邊，便對她含笑點頭，“陌卿家有話，但說無妨。”
既然皇上都發話了，陌瑤也不好再矜持，便拱手一禮，回道：“啟稟皇上，依臣之見，安王爺便是那合適人選。”
“哦？為何？”
鳳皇挑眉，餘光掃了眼始終一臉冷然淡漠的鳳傾瀾。
“世人皆知，安王爺乃是戰神之後。當年老王爺在世時，還隻是一名將軍，可他英勇善戰，幾乎百戰百勝，讓人望而生畏，有他在時，鄰國更是不敢滋擾我東霖邊境，因此，先皇才會破例封他為異姓王，並授予世襲爵位。想必，這樣一位戰功赫赫的王爺，南翼使臣不會沒有聽說過，若能讓戰神之後的安王爺前去迎接，相信南翼不僅能感受到我東霖的誠意，還能僅以一人之力，便起到震懾作用。”
陌瑤侃侃而談，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單是如此還不夠，太子殿下雖不能出城，卻可在宮門內代替皇上親自迎接，以彰顯我東霖的友好風範。”
鳳傾瀾靜靜地看著她，深黑的眼底染上點點笑意，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
“陌小公子所言甚是，臣也以為，如此甚好。”
夜長風眉眼彎彎地笑著，笑容和夜白如出一轍，讓人看著總感覺這人也挺腦殘。
敢情這就是遺傳？
鳳皇垂眸斟酌了許久，便將目光落在鳳傾瀾身上，“老三以為如何？”
“兒臣也以為，安王爺確實是最合適人選。”
“好，既如此，那此事就這麽辦吧。”
鳳皇大筆一揮，直接讓傳旨的公公將這道手諭送去了安王府。
出了禦書房，夜長風便伸了個懶腰，“哎，真是搞不懂皇上，像這種事情，怎麽會找我這個閑散王爺來商量呢，他明明知道我隻愛美人。”
說著，他又抬頭看了眼天色，眉毛一挑，“喲，時候不早，玉宇瓊樓的姑娘們怕是該等急了。”
陌瑤忍不住問道：“夜白已經回王府了，王爺不回去看看？”
“嗨，回就回了唄，那臭小子隻要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那王府裏有我沒我都一樣。”
夜長風不在意地擺擺手，忽然又眯起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起陌瑤來，“我看你小子年紀輕輕，怕是還沒去過花街吧？況且我聽聞，你也是個生性風流的主兒，總喜歡調戲那些小宮女。但那些隻能看，不能吃，要不要今兒個，你隨我去花街開開葷？”
聞言，鳳傾瀾當即眉頭緊鎖，正要代為拒絕，卻沒想到陌瑤先他一步，一口答應，“好啊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那便勞煩王爺，前麵帶路？”
“陌堯！”
鳳傾瀾沉聲喚她，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便輕易表達出他濃濃的不滿與惱怒。
陌瑤剛邁出的腳步頓時收了回來，懊惱地低咒一聲，“該死，我怎麽把這尊大神給忘了？”
不過，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他好好看看，她真的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借此打消他尚存的懷疑。
想著，她立馬推起一臉燦爛的笑容，諂媚道：“左右閑來無事，不如殿下隨我們一起去看看？”
“甚好甚好。”
夜長風在她身後，止不住地連連點頭。
陌瑤暗暗翻了個白眼。
拜托能別說“腎好”了麽？
我還胃好呢！
鳳傾瀾垂眸看著笑得臉都快僵硬了的陌瑤，沉吟半晌，竟是點頭，“也好。”
“啊哈？”
陌瑤傻眼了。
她沒聽錯吧？
他怎麽這麽輕易就答應了？
鳳傾瀾卻是似笑非笑地覷了她一眼，便率先朝宮外走去。
走到一半，發現身後沒人，他駐足側頭，“還不走？”
“來了。”
陌瑤應了一聲，便屁顛屁顛地跟上了。
夜長風走在最後，笑得意味深長，“嗬，有意思。”
當天幕徹底暗下來的時候，那一整條的花街，便是整個帝都城裏最熱鬧喧嚷的地方。
鶯聲燕語，燈火輝煌，整條街都亮如白晝。
熙攘的人群裏，大多是來這裏逍遙快活的男人，鳳傾瀾、陌瑤和夜長風三人便是這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到了夜長風常來的玉宇瓊樓，門口的姑娘們一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手舞絲巾招攬過往的行人。
一見鳳傾瀾，她們便像是那日遇到的狼群，興奮地眼冒綠光，直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剝光了似的。
若不是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夜長風，隻怕那些姑娘都會馬不停蹄地撲上來。
夜長風可是這玉宇瓊樓的常客，她們知道他的身份，能和他一同前來的，身份自然也不簡單，所以她們還不敢造次。
這便是夜長風在眾多花樓裏，獨選這一家的原因。
這裏的姑娘，大多都長了一雙懂得察言觀色的眼睛，不用人多說什麽，自己就知道什麽事兒該做，什麽話該說。
別看玉宇瓊樓的門外與其他花樓別無二致，但大廳裏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處處是舞文弄墨的文人騷客，陪伴在側的姑娘們個個國色天色，且出口便成章。
陌瑤環視一圈，痞痞地吹了聲口哨，“沒想到這裏還真是別有洞天啊，難怪王爺每天都樂不思蜀地往這裏跑，也不嫌膩。”
“這是自然。”
夜長風一派的風流瀟灑，就差風騷地拿起一把折扇在身前搖啊搖了。
“喲，這不是逍遙王嗎，您來的可巧，仙兒正等著您呢。”
一道尖細的嗓音突兀傳來，陌瑤聽著，手臂上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她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穿著大紅開衫長褂，年過中年，卻依然風韻猶存的女人搖著羽毛扇，水蛇腰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
一眼看到鳳傾瀾和陌瑤這兩個生麵孔，她笑眯了眼，“兩位公子好生俊俏，是頭一回來我們玉宇瓊樓吧，喜歡什麽樣的姑娘盡管說，媽媽我呀，保證幫你們找來，讓你們高興。”
她最後一句話拖著長長的尾音，像指甲刮過黑板，叫人聽著極不舒服。
可不知為什麽，陌瑤卻覺得這人一定不簡單。
試想想，如果她真的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鴇，真的能把一個花樓弄成連一向自命清高的文人騷客都喜歡的地方？
想著，她轉頭看了眼鳳傾瀾，便見他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與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
即便如此，老鴇對著他，臉上還能笑出一朵菊花，抗壓能力之強，不得不讓人佩服。
清了清嗓子，陌瑤揚起嘴角，風度翩翩地笑道：“我們倆與這位逍遙王是一起的，除了你方才說的仙兒，你再去多找幾個會唱小曲的來陪著就行，至於銀子，就全都算在逍遙王賬上便好。”
夜長風嘴角微抽，“陌小公子打的可真是好算盤。”
“誒，這點小錢，我相信您老是不會介意的，再說了，這怎麽著也是您老帶著我們來的，這今兒個，自然得您老請客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陌瑤一口一個“您老”讓夜長風的眼角都跟著抽了，“我看起來很老？”
聞言，陌瑤當真一本正經地打量了他半晌，隨即老實地搖搖頭，“不老，您看起來挺年輕的。”
夜長風臉色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又聽她繼續說道：“不過您的兒子好歹也和咱們太子殿下同歲了，即便您看起來不老，年紀也還是擺在那裏，所以咱不能不尊老，您說是不是？”
其實她這話說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可不知怎麽的，夜長風聽著就是感覺怪怪的，又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便索性不予理會。
仙兒是玉宇瓊樓的頭牌，所以在後院有一棟獨立小樓。
傳聞她不僅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謂是風塵中的奇女子，每天想要一睹芳容的男人不計其數，甚至不惜砸下重金，那位仙女似的人兒卻依舊不為所動。
也不知這位風流成性的逍遙王，是有什麽本事兒，居然能讓這位仙兒姑娘，甘願每天等著他的到來？
夜長風帶著陌瑤和鳳傾瀾熟門熟路地去了後院，還未進入仙兒居住的望仙樓，鳳傾瀾餘光一閃，便瞥見一道黑影在暗處一閃而逝。
他一眼便認出來，那是自己的暗衛。
一把拉住陌瑤的手臂，他低低丟下一句，“我有些事兒，去去就回！”便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了。
他一路跟著那道黑影來到一條四處無人的空寂小巷裏，到了巷子深處，那黑影轉身單膝跪下，抱拳道：“啟稟殿下，屬下已然得知玉鐲的下落。”